<>杜子腾顺着方向而行,直到完全看不到楚吟的身影了,边走边是穿上了校服,不多时,一条平坦管道出现,顺着管道抬头望去,一里外,一座深深高墙若隐若现在丛林间,炙热的光线洒照在地平线,让城池似远似近,飘忽不定,远远看去,有种海市蜃楼的不切实际,杜子腾揉了揉眼,静了静神,顿闻耳中有轻微的人声微微传来,不觉,让眼前的海市蜃楼多了几分真实。
风,轻轻的荡漾着,空气中,充斥着生机勃勃的绿意,如是醇香佳肴,饥肠辘辘的杜子腾忍不住大口的呼吸起来,就像此时此刻正在享受着豪华大餐,行走的步伐,不知不觉中轻盈了几分,人也抖擞了些,心也有了盼头。
行至半里,深深城墙越来越清晰,金漆闪闪的“峦州城”三字呈现,致使的希望越来越旺盛起来。却是前方几十丈处,依稀呈现一片荒凉的遗址,像是某个村庄,随着视线拉近,,就见那废村里,破落朽败,支离残垣,断壁横出,院里杂草丛生,虫鸣窸窣,一派荒凉,显然早已灭绝了人迹,废弃了许久,杜子腾看在眼里,诧在心里,离近城市,怎的外围的还有废弃的民舍,心中,不禁对城市多了一层胆怯。
再行数百米,已是不见墙楼,只见墙体,官道也骤然岔多了,有的已经荒废,有的还是崭新的,有的,还在修缮之中,三三两两的身着粗衣布服的行人,行走在管道上。
生人逐渐离近,杜子腾拢紧了些衣襟,人也拘谨了。行人们,则怪物似的看着杜子腾这个奇装怪服的家伙,或指指点点,或匆匆而过,或多看几眼,或掩面相笑。
却有一人眼尖的汉子,当场认出了杜子腾身上的那身衣物,竟与悬赏最高的那张通缉令一模一样,猛然惊大了嘴巴。
杜子腾只是下意识的瞟了眼,只当是没见过世面的山村野人而已,并没去留意。可那汉子,发神经似的鬼叫了声,撒腿就往回跑,那模样,造到仇人追杀一般,顿时引起了一两个行人驻足远眺,不一会儿,目光又落到杜子腾身上,猛然也想起了什么似的也往回跑。
虽然并没有喧哗,但他们逃命似的举动,还有神情之中的恐惧,又是什么鬼,杜子腾分明察觉到,步子也停了,不知所措的望着跑远的行人,末了,转向周围擦肩而过的人。而那些擦肩而过的人,就是再傻也预感到了什么,俱在无比紧张的逃离了杜子腾这个瘟神。
杜子腾纳闷极了,忍不住好笑道:“我穿的怪而已,长的也不丑啊,又没粘到屎,用得着这么发神经吗你们?”
“KAO!”
“呵呵……”
“等等……”
脑海,忽然冒出谢斥、卢清等人的画面,一个个严重的问题接踵而来,心下忍不住瞧着衣服,嘀咕道:“他们5个是怎么找到我的,为什么要问我衣服是谁的。还有!他们怎么知道我无意间闯入过两座城???”问题一被提起,逻辑思维极速运行起来。
“在两座城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当时动静那么大,又搞出那么大灰尘,脸有没有被人看到,那是不清楚,可是自己穿的这一身校服,这么奇怪,肯定很显眼,肯定让人印象深刻…………
原来,那五个人是顺着校服这条线找到来,既然那群人能找来,那……那些个当官的,应该也能顺着这条线知道我的存在吧。
肯定是这样,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管着这个世界的人,肯定不会放过我。完了完了……”想到这,杜子腾就急了,所幸,前后的行人都只剩下糊影,杜子腾想也不想,赶紧离开官道,蹿入红树林里。
片刻,来到一个山洞似的小坑里,赶紧脱下一身的校服,想扔掉,又不舍,藏起来,还是不舍,毕竟,这校服可是刀枪不入,就这么丢弃,实在咽不下。纠结之际,耳中忽然闻到不远处有人的嘈杂声。
放眼望去,是间林中茶庐,远远的,就见敞开的简陋前院内,一小厮正在招待着三四个歇脚的路人。
杜子腾灵光一现,来了兴头,顿时,拎着校服,猫着身子彳彳亍亍而去。
好一会儿,才来到茶庐后院,茶余饭后的窸窣闲聊声斥耳,可小小的后院却空无一人,低矮的泥墙边,晾着三两间破旧的袍子。
杜子腾双眼冒光,警惕着,猫到矮墙晾衣架后,一个撩手就窃到一件宽松的袍子,顾不得喜,马不停蹄地悄悄离开了茶庐。
不多时,小小的茶庐消失在了树丛间,杜子腾才长舒了口气,穿上校服,再罩上袍子,瞅了一眼,顿时自我感觉良好起来,走起路来,眼神也不再鬼祟了。
“还要进去吗!”杜子腾疑惑了,这么高的城墙,里面肯定有个权利很大的人在守着,进去不是羊入虎口,可不进去,又怎么找得到巴衍呢。
要打退堂鼓么,杜子腾却又是一千个不甘,一万个不愿。
“唉!算了算了,来都来了,看天呗。”杜子腾忐忑不安的朝城墙而去,从那么远看,大门都有头一样大,人多眼杂的,还是看看有没有小门,或是后门什么入口。这样想着,便朝大门的反方向而去,其间,依稀能撞见七七八八行人,但瞥着杜子腾一身的旧袍,再加上那一副的路人甲脸,便是没多少关注度了。无形中,倒是给了杜子腾不少的提起,被捂着的肚子,也稍挺起了些。
别说,半盏茶的工夫,城墙下赫然呈现一道拱形矮门,不似大门那般高阔,却也有一丈高宽。门口进出的,也多是些不起眼的山人,或是粗犷的猎人,鲜有推着板车的小贩,看不到一个守门的,或是侍门的。
又是一桩与古装剧严重不符的现象,让杜子腾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担忧。管他呢,看着最后一个汉子进了去,杜子腾遂是屁颠屁颠的走了过去。
入得门口,阵阵人声鼎沸的嘈杂灌耳而来,放眼望去,一派难以想象的繁华充斥眼帘。脸上,顿时绽开了花,笑开了颜。
“站住。”入得门内,忽然一声厉喝乍起。杜子腾吓的猛打了个跌趋,方才看清,
丈高的拱墙下,就见一位30上下的白净青年,目如鹰隼般盯着杜子腾。
白领,劲袍,左胸口秀了朵拳头大小,金色的牡丹花,身边,还有6位身着同样制服的汉子,但都慵懒的斜依着拱墙边,漫不经心的神情与漫不经心的同事,聊着漫不经心的琐碎,时不时的,漫不经心的了几眼城里的人们,杜子腾的到来,似乎打破了循环在其间的漫不经心。
就见一位脸黄的中年汉子,瞪着要吃人的目光近前,就是一声大喝:“干什么的?”
此一举,顿时引来其他6位汉子的对视,复又怪物似的打量着杜子腾,眼神中,浮现着奇妙的弄色。
杜子腾措手不及,满头大汗,四肢都虚了,目光昏沉的望着那汉子,有气无力的道:“我没干什么呀!”
7人都是久司守城之人,平时拦个人,问个事,进出的人都是点头哈腰、几班配合与讪笑,可这杜子腾,昏沉的目光,有气无力的口气,却在这帮守城之人的眼中,极是傲慢、与无礼,其他6人立马紧了颜色,拎着长剑,虎视眈眈围拢过来。
黄脸汉子像是个头领,围着杜子腾打了个圈,极是不爽的道:“打哪儿来的,进城干什么?”
杜子腾肝胆饿的已经在打颤,哪里见过这般仗势,当即慌了,道:“我从盘子山来,进城找亲戚的。”
“哼!找亲戚?”拦人很是怀疑的重复了声,如刀般的目光又围着杜子腾转了一圈。
白净青年忽是一哼,逼视道:“这到是稀奇了,盘子山离这可有不少路呢,其中天险又多又重,毒蛇猛兽就更别提了,你一个人,是怎么来的?”
杜子腾有些不耐烦,道:“用脚走的呗,我说我飞过来的你们肯定又不信。”
脸黄的汉子闻言,脸一下就恶了,冷不丁的突然一把揪住杜子腾的衣领,咆哮道:“小子,想找茬是不,敢用这种态度跟我们说话。”
其他汉子俱是来了警色,一个个的抓着剑柄,只待黄脸汉子一声令下,立马会将杜子腾就地正法。
杜子腾这才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怂了下来,骤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模样,吓的众人猛是瞪大了眼睛,黄脸汉子更是一把揪近前来,吼道:“你在嘲笑我们吗!?”
杜子腾哪里敢,赶紧又摇头,又摆手的解释道:“几位爷息怒,好端端的我没事嘲笑你们干什么,更何况,几位爷英俊潇洒,玉树凌风,风流倜傥,怎么看都是千里挑一,万中无一大英雄,还是几千年才出这么一位的哪一种,本人早就敬仰已久,今儿个看到真身,感激老天爷开眼还来不及,哪里还有狗胆嘲笑各位大英雄哟?”
“小子,看你一副衰相,嘴巴倒是挺会说实话的,不错哟。”身后一位有点娘炮的少年,忽然帅气的撩了下耷拉下来的刘海道。
杜子腾闻言,脑袋一抽,学着武侠剧里的客套,脱口而出道:“哪里,哪里……都是屁话,不足…………”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该死。
那个有点娘炮的少年哪里受得了,突然一把揪过杜子腾的衣领,娇吒道,“阳奉阴违的狗东西,我要废了你。”说罢,抬起一掌,霎时间,笼罩着淡铝色光晕的烈掌挥来一股凌冽的杀气。
杜子腾双脚都软了,忙是一把抱住了娘炮少年的手,结巴道:“我……我……我不是这个……这个意思……你……你听我解释。”
“啊!”娘炮少年娇羞一叫,尖锐的嗓子,骇的杜子腾如是触电般放开了手。折磨的6个汉子不由自主的捂耳倒退一步。进出城的人,也是各自撤到墙两边,隔着老远形成一个围观圈。
娘炮少年无比惊恐的甩了甩似被病毒感染了的手,恼羞成怒的吼道:“该死的脏东西,敢但非礼我,我要滤干你的血,养我的美貌。”说罢,“铿锵”一声出鞘响,一柄三尺钢剑原地浣了个剑花,径直朝杜子腾额头戳去。
“哎呀妈呀……”杜子腾神志不清,面对杀来之剑,根本想不起自己是刀枪不入之身,慌叫一声,跌掉在地,魂都去了大半。
霎时,寒光粼粼,剑锋已是刺近半寸,却在这时,一道比其还要凌冽的指风,夹杂着钢色光晕从上射来。
“铿……”的一道震响,瞬间就将那锋头击偏了半尺,余波激出,竟荡的圈围的6位门卫齐齐退了两步才稳住。而那娘炮汉子,怪叫一声,手中剑着火一般,猛然摔掉长剑。
突如其来的变故,怔的所有人齐齐上望,顷刻间,就见一丈高的城门板上,一个模糊的背影,笔直的横躺在门板之上,角度所致,只能隐约看清那人是个女的。
凌乱的长发耷拉在门板两边,发质乱糟糟的像是杂草,一袭衣服与下面6人的同样款式,不同的是,上衣被宽松的敞开着,完全看不到躯干的情况,下身紧缩,小了一号,如是塑身裤一般,将浑圆的翘臀纤毫毕现的勾勒出来,远远的看着,另人浮想联翩。
那人的身份似乎比那黄脸汉子还要高些,娘炮汉子不怒反笑着,万般委屈,娇嗔道:“先生,您可醒了,那您可得给我做主哟,先生……”说罢,矛头直指杜子腾这边。
“嗯!”顶上女的大咧咧的发出一种烦透了般的埋怨,忽然坐起身来,深深的伸了个懒腰。
那音色,成熟的母韵磁性中,带着点沉懒之气,沉懒之下,又透露着浓浓的,看透世事沧桑的颓废。
那声音,如此的熟悉,以至于杜子腾乍一闻到,整个心神如遭了雷击一般,极度心绪不宁起来。不停的张望着,想要拉近视线的距离,想要看到那背影前的面目。
就见那人缓缓的收起四肢,倏的,单脚一翘,便是离了门板,凌空一旋,便如鸿毛般优雅的滑下,落脚处,可可的在那杜子腾的面前。
激起的尘埃落去,其人一头蓬乱的杂丝盖头,如是鸟窝,像个疯婆子,杂乱无章而耷拉下的草发,使的面目犹抱琵琶半遮面,却是胸前如成熟的柚子般大的胸脯,
使得两边的衣襟大大的敞开着,鼓鼓凸凸的占据了大半个上身,本就凌乱不堪的衣着,更显的诱惑十足,更不像话的是胸前大大撑开的衣襟中,一条浅短又深邃的*,刺剌剌的勾引的人群个个伸长了脖子,屏了鼻息,想要一探到底,好几位猥琐的大叔,竟然已经留下了可耻的鼻血。
6人许是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见头下来,俱是老老实实的缩着头,收起了恶容,大气也不敢出。
那一刻,杜子腾却是没了任何念头,那张脸,深深的刺激的内心深处那记忆之门。
那张脸,竟然……竟然……竟然与昨日智能手机里调出来的女性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那着装了吧。
“徐老师!”杜子腾哽咽的难以自已,久别重逢的温热笑容上,挂满了难以控制的泪水,滂沱之势,似要诉尽衷肠。
“NO!”徐老师临死前的那一抹遗憾,让杜子腾至今不能释怀,以至于真真正正再看到那张脸,内心最最最深处的懦弱却涌现出来了,却不敢面对了。
“你已经死了的,你明明已经死了的……”杜子腾呢喃着,无比痛苦抱着头,缓缓的跪在了地上,想要得到原谅。声嘶力竭的默哭着,目光,想要触及那熟女的视线,却又难以承受。
“徐老师,我对不起你啊!”憋在内心深处的久违道歉,随着情绪的越发失控,不停的喃喃出来。
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像极了某个症状,众人看到哑然无语。
发神经般的举动,要是杜子腾面对的是别人,那7个人早是先打一顿,然后在扔出城。可对着的是自己的头,7人个个俱是不知如何是好的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看向那熟女。
熟女动容一颤,灵魂深处,仿佛有个难以言语的印象,却是怎么也捕捉不到,心到静处,却只有眼前的那张脸。脸颊一凉,抬手一抹,竟然也奇异的看到了自己久违的眼泪。
7人好似从没见过熟女这般模样,俱都惊大了嘴巴,久久不能理解过来。
穿越千万光年的距离,在尽头的某个世界,重逢的那一刻,到底是幻觉,还是善意的欺骗,此时此刻,杜子腾不清楚,但是,他终于领悟到了老天爷把他弄来这个世界的善意。
是赎罪、再续前缘,还是另有打算,或许,真正知道的,只有老天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