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莫开,神主教学徒。
除上课外,大多时间在意大利生活。
第二天,五点醒来,张雪絮做好火腿煎蛋与面包。迎着黎明的初晨,关莫开一路微笑,十二月的寒风只觉清凉。
进入梵蒂冈。
第三教室,也就是c班,位于梵蒂冈宫的一楼。
教室内。
一个个身穿罗马衬衫的学生。他们看到关莫开后,露出了厌恶表情。关莫开找个空位坐下,附近同学将他请走。又找个空位,附近同学又继续请走。主动搭话,同学将他无视。
关莫开微笑着。
“你的座位在那。”一个倒三角头的白人男生,伸出手指。墙角废纸桶右边,两张腐烂发霉的书桌,“富豪,可以坐我旁边,但要收费。”
“我很有钱吗?”关莫开道。
“你可是c班最富有的,你养的三室友呢?他们没来?”
三个室友,就是在医院三个白人学生。
“我没钱。”关莫开道。
“没钱?他们抢光了?警告过你的,哈哈!”
“谢谢,同学。”
关莫开走到发霉木桌前,打扫干净后坐下。
“不识好歹的黄种人。”倒三角头的白人男生,冷哼一声,将手里纸团扔到关莫开腿上,“帮忙扔进垃圾桶。”
关莫开捡起纸团,放入废纸桶,“同学,能告诉我什么课吗?”
“给钱。”倒三角脑袋露出黄牙。
“我那三个室友,情况……”关莫开拉长声音。
倒三角脑袋转过身,双眼放光,“你能来,那他们怎么了?”
关莫开张开右手,“给钱。”
“没钱!”
倒三角头拉下脸。
《圣经》《驱魔》《祝福》《礼仪》《教条》《古拉丁语》《罗马史》等。
关莫开一本本的拿出,一本本的翻开,每本都是干干净净的新书。
他无奈的用食指连连敲头。
上课铃响。
学生陆续跑了进来。一个正方脸的白人学生,跑到关莫开身边。他的黑袍上布满泥泞斑,发黄发黑的手掌抓着油腻头发,傻笑着。
“进去?”关莫开问。
“不,不,我罚站,我迟到了。”正方脸道。
“老师没来。”
“老师比我晚,他也要罚站。”正方脸又道,发出傻笑。
相隔过道的倒三角脑袋转过头,大声道:“c班二傻,最不受欢迎的人坐里面,第二不受欢迎的人坐外面,你们看着办。”
班里响起阵阵笑声。
“请别笑,要考试了。”正方脸双手连连摆动。
“不笑可以,给钱,哈哈。”倒三角呲着黄牙。
关莫开挪到里面,拉住正方脸的手,让他做到外面。可转眼,正方脸又站起,继续罚站。
关莫开挠了挠耳朵,拿出张雪絮准备的早饭,刚放入口中。耳边响起咕咕的肚子声。
是正方脸。
他念着圣经,肚子在响。
分出一大半,给他。
“上课了,不吃。”
“老师没来,先吃两口。”关莫开举着面包。
正方脸舔了舔嘴,擦干口水,低头念着圣经。
这时倒三角脑袋回身,伸手就拿,“你不吃,我吃。”
避开。
“钱。”
“没钱!”
倒三角头,冷哼一声。
关莫开将面包塞进正方脸手里,“下课吃。”
老师走进教室。
开始点名。
c班总共20人,关莫开将这些名字一一记下。
倒三角脑袋的男生,叫唐纳德;而罚站的正方脸,叫哈帝。
早课是背诵朗读圣经。
关莫开困的连连哈欠。环视四周。c班全是男生,没有女生,九号不在这班。
“听课吧。”哈帝说道。
关莫开将头埋起,“我是来表白的。”
“听课啊?你可是励志当教皇陛下的男人。”
“你去当教皇的男人吧。”关莫开有气无力。
另一边的唐纳德转过头,上下打量关莫开。
“你意思,要离开梵蒂冈?”
“不希望我走?”关莫开道。
“我更希望赚你的钱。”
关莫开抬头,“谁还不希望我走?”
唐纳德呲着黄牙、关莫开嘴角上翘、哈帝张开嘴……
“钱。”“欠。”“听课吧。”
三人异口同声。
关莫开、唐纳德没有理会哈帝。
唐纳德手指向相隔两排座位的男生。他带着黑袍帽兜,趴在桌上睡觉。
在关莫开看向他时。他抬起了右手,对着关莫开竖起中指。
“兰迪,最不受欢迎第四位,打架最狠,听说与黑手党有关系。”唐纳德道,“他不希望你离开,他希望你死。”
关莫开打个哈欠。
唐纳德指向前排一个白胖子,他嘻嘻哈哈的与周围同学聊天。
在关莫开看向他时。白胖子高举右拳,挑起拇指,向下比划。
“尼尔,最不受欢迎第五位,钱多、朋友多。”唐纳德道,“他也不想你离开,他要征服你,征服你全部。”
关莫开翻起白眼,趴在了桌上。
“别睡,给钱,10欧元。”
“答为所问,我困了。”
“你!这信息绝对值这价。”唐纳德急瞪眼。
“刚刚说到我离开,你语气是兴奋的,却希望挣我的钱。这说明,你收了其他人的钱,利用兰迪与尼尔恐吓我,来达到让我离开梵蒂冈的目的。”
唐纳德双眼乱转,“5欧元?”
“你手指着兰迪、尼尔,说明有恃无恐。就是说你同时收了兰迪、尼尔的钱。他们希望通过你,来表达与我竞争的意思。”
唐纳德额头冒汗,“1欧元!不能再少,我告诉你,谁不希望你走。”
“c班,大多是成绩不佳的贫困生,他们希望我走,却付不起钱,所以将范围扩展到学校。”关莫开环视教室环境、同学衣装,然后道,“学校不希望我离开的,一个哈帝,我能感受到;一个是你,需要挣钱;还有一个就是九号。”
“50欧分?我告诉你,他们排斥你原因?”唐纳德擦着额头冷汗。
“我唯一的东方人,又与九号走的近。原因就是,歧视与排斥。”关莫开道,“这个班,全是男生,最主要原因是九号。”
“50意大利里拉!”唐纳德咬牙。(1欧元≈1000意大利里拉)
“学校男生都喜欢九号,包括你,但你们有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关莫开道,“却偏偏,我没有这道鸿沟,对吗?”
唐纳德窜来,伸手要捂关莫开嘴。
课堂上同学们朗读的祷文,开始提速。
关莫开侧身躲过,趴在书桌上,“《学校最不受欢迎》依次是,双性恋尼尔、黑手党兰迪、卑鄙者唐纳德、懦弱哈帝、我,对吗?”
“1欧元,别再说了!”
“如果我追九号,你们会不会疯,你们会不会傻,她会不会同意?”
“100欧元!别追!警告你,否则你会与神主教为敌!”唐纳德颤抖了。朗读的圣经,到达最高的咏叹调,同学们咏唱。
“你在害怕,因为九号也付给你钱,让你帮我介绍……”
“300欧元!全部积蓄!别说了!求你!!”
关莫开将头埋在双臂中,“写借条。”
唐纳德全身湿透,久久望着关莫开,直到哈帝提醒他在上课。回到座位,将一张纸抵到关莫开桌前。
关莫开撕碎,扔到旁边废纸篓里。
“垃圾,要扔准。”
说完,打起了呼噜。
课堂朗诵的圣经,到达尾声。
第一堂课圣经,第二堂课驱魔,第三堂课教礼……太阳逐渐升高,关莫开书桌口水流成片,唐纳德双眼布满血丝,始终盯着关莫开。
最后自习。
c班,聊天与打闹。
教室门口走进一个人,喧闹的教室安静下来。打牌的尼尔,开始读书;睡觉的兰迪,正襟危坐;罚站的哈帝,整理仪表;唐纳额头冒冷汗,盯着关莫开,念着祈祷经文。
是九号。
她抱着一叠卷子走进教室。
“自习考试,我临时监考,哈帝坐下。”
……
安静。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关莫开睁眼,阳光刺眼,白茫一片。
揉了揉双眼,望向讲台,有一个身影在讲台后站着。
“九号?幻觉?”
瞪大眼睛,揉了揉眼睛,心脏砰砰猛跳。耀眼阳光照在她的白纱,泛起朦胧圣洁,金色卷发随风浮动,宛如婚礼的新娘夺目。
关莫开双眼发直,鼻腔发酸,心砰砰直跳,他想拥有。
站起,抬腿,突然一个声音浮现,是他内心的声音。
“表白?”内心说道。
“表白!”关莫开说道。
“放弃吧,不会成功。”内心道。
“放弃吧?不会成功?”关莫开道。
“默默去心动,她注定不属于你的幸福,你身体害人害己。”
“害人害己?”
关莫开呼吸困难,双眼如针扎刺疼,抬起的右腿悬在半空。
一幕幕画面出现在眼前。
……
“听说你跟班里某个女生走很近?在学校明令禁止!你是在害人害己,你最好放弃她!”
“听妈话!好好学习,放弃谈恋爱的想法。考上好大学,里面什么没有?你是乖孩子,否则别吃晚饭!”
“好兄弟,讲义气,约会先放弃!跟兄弟们打游戏,有人欺负咱们公会,只有你能教训他们。”
“公司禁止男女交往,你是好员工。老板是过来人,先放弃感情,现在谈爱情耽误你们双方前途。”
“流鼻血?你身体有毛病吧?我女儿可是好人的,你这身体别害了她!爱情需要健康,听阿姨的,放弃吧。”
回忆一幕幕……
脑中无数声音在说,放弃!放弃!放弃!放弃!放弃!
关莫开深吸一口气,“抱歉,我不想再孤独了。”
右腿落地,一步步走向九号。
圣紫罗兰花瓣纹路的瓷砖地面,宛如红地毯鲜艳。眼光洒在教室,周围白茫一片,关莫开走到九号面前。
“做我女朋友,好吗?”
九号面无表情,碧蓝色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波动。
耳中传来惊呼。
关莫开视线恢复了。
讲台下,所有同学目瞪口呆,试卷、课本、钢笔掉落一地。
“女神,做我女朋友。”关莫开道。
九号面无表情。
讲台下,同学门站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扭曲着,拳头攥的嘎嘎直响。哈帝、唐纳德、兰迪、尼尔均是如此。
“将来过去现在,你的苦,你的悲,你的孤独,我一并承担!”关莫开抓住九号玉手,鼻血滴落。
九号看着滴落的鼻血,“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班上同学们双目圆瞪地看着二人。
如木头呆立,久久忘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