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轮弩箭掠过,陶谦军再次倒下了数百兵卒。
城头只是射了两轮箭,三千陶谦军就减员了将近三分之一,而此时他们离护城河还有二三十步的距离,连护城河的边都摸不到,更别说去架设通道了。
这下不光是兵卒胆寒了,连接任务的武将张闿都开始心生退意,可是他又不敢违抗军令私自下令撤退。
在后面督阵的曹豹当然也看到了这种情况,他事前根本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在他以及陶谦等人的预计中,固守下邳的刘邈军最多不过两三千兵马而已。现在看,城头上的确兵卒数量不多,可这弩箭也太厉害了点,连大盾都挡不住。
曹豹紧缩眉头,然后心一横,令道:“吕岱,再给你三千人,去支援张闿,不拿下护城河,不得退后,违令者杀!”
“喏!”吕岱领命而去。
曹豹又令道:“萧建,领四千弓弩手,跟随吕岱,一定要给我压制住城头!”
“末将领命!”
曹豹的兵马调动速度很快,不一会,七千兵卒就浩浩荡荡地奔向下邳城。
在前面的依然是扛着大盾的兵卒,前排的都将盾牌挡在身前移动,之后的将盾牌高高举过头顶,护住上方,整个看上去,就像一个由盾牌组成的大龟壳一般。在这个大龟壳下面,是一队队扛着长梯和木板的兵卒。
跟在这个大龟壳后面的则是多达四千人的弓弩手,准备和下邳城头的守军对射。
而先前张闿率领的先头部队此时依然在艰难地向前挪动着,为了抵挡城头强劲的箭矢,他们将盾牌重叠起来,挡在身前。这样倒真有些效果,城头的弩箭很难穿透两张大盾,不过如此一来,队伍也笨重了许多,只能一点点地向前挪动。
曹豹派出的后续部队很快就要接近张闿的队伍,下邳城墙也即将进入到四千弓弩手的射程范围。
城头的徐达将曹豹的调度看得很清楚,当然知道曹豹的用意。不过徐达却丝毫不担心,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渐渐靠近的弓弩手。估摸着敌方弓弩手即将停下射箭时,徐达才令道:“所有神臂弓卫听令,目标,敌方弓弩手,射!”
“嗡!……”
两千支弩箭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城头飞出,有如一大群密集的黄蜂一般掠过长空,无情地向陶谦军阵后的弓弩手倾泻而去。
“加速前进!还击!”统领弓弩兵的萧建很快察觉到城头将他们当成了目标,疾呼道。
可哪里还来得及,他话音未落,弩箭已经钻入了他们的阵中。
在弩箭的打击之下,弓弩手身上的衣甲形同虚设,很多兵卒直接被钉在了地上,即使前方的大盾挡住了部分弩箭,他们依然死伤惨重,偌大的阵型直接被清空了一片。
“快!给我射!”
萧建躲在一面厚重的大盾后面,高声喝道。
幸存的弓弩手迅速找好位置,向城头放箭,数千支箭矢铺天盖地一般向着城墙飞来。
“啪!啪!啪!……”
然而效果与城头的箭矢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本来城墙只刚刚够他们的射程,再加上需要向城头仰角射击,除了部分弩箭之外,几乎大多数的弓箭都被城墙所挡,即使够得着城头的,也难以造成杀伤。
“哈哈哈!”
城头的兵卒一阵狂笑。
“徐州的兔崽子们,没吃早饭吧,弓都拉不动了!”
“软蛋们,你们人是软的,射出的箭也是软的,要不要爷爷来教你们怎么做男人?”
“孙子,回家玩泥巴去吧!”
“……”
徐达等士卒们发泄一会情绪之后,才再次下令。
“神臂弓卫退后,元戎弩兵上前,目标,敌方弓弩手,连射!”
神臂弓具有破甲特性,可以对敌兵造成震慑的效果。而元戎弩具有连射特性,可以更好地压制对方的弓弩手。此时陶谦军的弓弩兵阵距离城墙不足五十步,完全在元戎弩兵的杀伤射程之内,而且从城头居高临下射击,对射程及力道都有加成作用。
从元戎弩兵射击开始,陶谦军的弓弩兵阵就完全哑火了,所有弓弩手都只顾去寻找可以抵挡箭矢的盾牌或掩体去了。
这时有传令兵到曹豹身前禀报,“将军,弓弩手遭到压制,无法靠近城墙,死伤惨重,萧将军请求撤退!”
曹豹看了眼弓弩兵阵的方向,果然见萧建打出了请求撤退的旗号。曹豹不由心头火起,举起手中的剑鞘,狠狠地抽打在那传令兵身上,大骂道:“废物!都是废物!张闿都没退,他退甚么?去给我告诉萧建,再敢言退,我斩了他!擂鼓,给我继续擂鼓!”
曹豹倒是看得清楚,虽然弓弩手损失很大,但是却为前面的步卒争取了时间,此时张闿和吕岱已经趁机带着步卒来到了护城河边,开始在河面上架设通道了。
其实这一切徐达都看得很清楚,他却并没有及时阻止,依然命令元戎弩兵不断射击陶谦军的弓弩手。
“先给你点希望,免得你过早放弃了!”徐达看向陶谦中军帐的方向,面露嘲讽之色。
等到陶谦军铺设的通道即将过半时,徐达已经在城头完成了换防,他撤下了所有弩兵,而将无当飞军调到了城墙边。
“目标!护城河,自由射击!”
随着徐达命令的下达,无当飞军纷纷拉弓上箭,瞄准了护城河上抢着铺设通道的陶谦军兵卒。
“嗖!嗖!嗖!”
数千支箭矢毫不留情地倾泻而下,不到三十步的距离,还居高临下射击,以无当飞军精湛的射术,陶谦军完全成了活靶子。一轮射击过后,护城河上几乎遍布了尸体,鲜血顿时将水面都染红了。
“啊!”张闿与吕岱双双大叫起来,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功亏一篑。
城头的箭矢依然在不停射击,除了那些早被大盾遮挡严实的兵卒之外,其余兵卒几乎全被射杀在当场,这部陶谦军死伤过半。
“退!快快撤退!”
张闿与吕岱都泛红着眼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