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将可是臧宣高?”
臧霸见刘邈仍高坐马背之上,居高临下,心头有些恼怒,但依然保持着面色不变,不卑不亢地答道:“正是臧霸,败军之徒,不敢称将!”
刘邈嘴角微动,旋即正色道:“吾乃九江太守刘邈,久闻徐州臧宣高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有过人之处。只是不知臧将军为何要伏击我的船队?”
“刘太守何必明知故问,今日臧霸出城来见,就为向刘太守讨个章程,刘太守有何赐教,不妨直言!”
“好,臧将军快人快语,邈也不绕圈子了。我若要臧将军投诚于我,将军可会答应?”
“只要刘太守答应我一个条件,要我投降亦无不可。”
“说来听听。”
“我原所属兵将仍由我统领。”
刘邈笑了笑,淡淡道:“刘邈不是陶谦,臧霸亦不是琅琊之臧霸!”
开玩笑!刘邈怎么可能同意臧霸的这种条件!他绝不会像陶谦那样,容许自己地盘上还盘踞着自己无法完全控制的独.立势力,更何况,臧霸军现在不过是刘邈砧板上的肉而已,想剁就剁。
臧霸当然明白刘邈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的条件太过不现实,他这样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试探刘邈的心思而已,谁知道刘邈竟然如此直接,一点余地都不留。这对臧霸来说无异于又是一个屈辱,好歹他在城中还有一千多人马吧!
“既然如此,臧霸宁死不降!”臧霸颇为硬气地道。
刘邈并未为之惊讶,臧霸这人久为贼寇,一向桀骜不驯,在徐州陶谦手下如此,到了这里,即使栽了一个大跟头,也很难改变。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罢,这也是我与你会面的目的。”
“做何交易?”臧霸诧异道。
刘邈道:“我们配合着演一出戏,在此城来一场攻防战,当然是假的攻防战,然后你派人去向陶谦求援,告诉他我刘邈及九江军主力全都在此。”
臧霸狐疑地看了刘邈一眼,道:“刘太守为何要如此做?”
“我为何要如此你不用管,只要知道对你有好处就行。只要你配合我给陶谦送个信,半月之后,我不仅将俘虏的所有兵将全都还给你,而且任你等离开。”刘邈抛出了一个非常诱惑的条件,他相信臧霸会动心的。
事实上,臧霸真有些心动了,虽然他不知刘邈为何会如此做,但猜想应该是与打击陶谦有关,但陶谦如何就不是他关心的了,他虽然算是陶谦手下,但一向是独.立的,相反陶谦栽跟头了,反而对他有好处。
“你不会反悔?”臧霸还在权衡利弊的时候,一旁的尹礼却质疑道。
“大胆,我家公子金口玉言,竟是你这无名之辈所能质疑的?”花木兰持枪大喝,大有一言不合就上前捅人的架势。
尹礼脸色铁青,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刘邈示意花木兰稍安勿躁,也不看尹礼,冷道:“臧宣高,不是我刘邈狂言,若是我想,这下相城一鼓可下,你那千余残兵败将根本就不被我看在眼里。我之所以主动与你交易,一是不想在徐州浪费太多时间,二是我觉得你臧宣高也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先在此与你结个善缘,以后可能有合作的机会也说不定。我很清楚你与陶谦之间的关系,此交易对你等有百利而无一弊。言尽于此,你自己决定吧。”
臧霸终于点头,“好,既然刘太守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臧霸也不会不识好歹。”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先将俘虏的兵卒还给你,明日一早,我军开始攻城!”刘邈说完,就对张辽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将俘虏全都移交给臧霸。
“公子,真要与那臧霸演戏么?这攻城我知道,可演戏又该如何做?”花木兰问道。
刘邈神秘一笑:“是演戏也非演戏,我们还是要拿出真本事攻上一次的,让臧霸知道我是不是在狂言。”
另一边,臧霸回到城中,将与刘邈见面的详情与众将一说,几人皆是大惑不解,纷纷表示有阴谋。
臧霸制止了众人的质疑,道:“刘邈的确是有阴谋,不过不是针对我们,而是针对陶谦,所以对我们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过这种受人施舍般的滋味很不好受,由此明日的攻防战,不论刘邈是真是假,我们都要当做真实的战斗来打,我要给刘邈瞧瞧,我臧霸即使败了,也并非是他可以予取予夺的!”
“好!我等这就去准备。”孙观积极性最高,以往在几人之中,除了臧霸之外,就数他地位最高,但这次被俘之后,回来总觉得脸上无光,说话没有底气,由此想趁这机会出一口气。
第二日,天刚放亮,城内外就开始喧闹起来,刘邈军及臧霸军双双用过早饭,准备开始攻防大战。
刘邈昨晚已经从系统工坊中购买了不少攻城云梯,就在阵前排了一排,以供攻城时所用。
这次攻城,刘邈让张辽做指挥。
巳时一到,张辽就命令擂鼓。
鼓声响起时,两千元戎弩兵就推着早已装填好弩箭的元戎弩向城门方向行进。
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弩兵离城越来越近,已经到了城上弓弩的极限射程范围,但元戎弩兵依然没有停下步伐。
直到行进到离城八十步之内时,元戎弩兵才停了下来,从容地调整着弩机的方向与角度。
八十步,刚好在元戎弩的有效杀伤射程内。可对于城上的臧霸军来说,却是一个非常难受的距离,他们基本够不着这里,难以给元戎弩兵造成伤害。
下相城是一个小城,城中并没有储备床弩、大黄弩这样的超远程重型弩机,更别说什么投石车之类的守城神器了。臧霸他们的远程武器只有弓箭和部分小型弩机,部分臂力超强的将士,他们的射程是可以达到八十步以上的,但这时已经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了。
“大哥,又是这可恶的弩机,不毁了这些弩机,我们只能被动挨打!”昌豨恼怒道。
“怎么毁?除非能有骑兵绕到其背后去。”臧霸道,“那弩机的优点在于能连续发射,但我料想其射程并不远,现在离城约八十步,最多只能起到压制的作用。传我命令,都躲在城墙背后,或以大盾防守,等其步卒登城时再给予反击。”
“咚咚咚!”
战鼓再次响起,张辽在阵前高喝道:“第一排,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