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 购买比例不到50%会有一小时的防盗章余幸给他讲题,是好心, 可那张卷子上他一道题都不会,又怎么好意思让他给讲?
余学长迷茫了好一会儿,沉默是金系统终于忍不住给了他答案, 了解宫冉瞬间黑脸的原因后, 余幸哭笑不得, 看向他的目光也慢慢变成了慈爱的老父亲式。
他有心给小学弟顺毛,奈何两人好感度有别, 顺毛动作过于亲昵, 现在的关系并不合适。
思索片刻,余幸起身、在宫冉的注目下拿了自己书包过来, 从中翻出一本笔记, 推到小男主跟前。
“看你好像没带书, 地理嘛,做题需要地图,现在对照课本没什么,但考试的时候要背过才行。”
决心做个好学长,余幸体贴的给宫冉找了台阶下,化解尴尬的同时, 还塞过自己那本笔记,这套路连贯自然, 后者也顺势收下, 并做不经意的翻开第一页, 看着上面字迹清秀的“余幸”二字愣了一愣。
到如今,宫冉才知道身边这人的名字。
余幸?
在口中无声念了两遍,再抬头,恰好撞入那人清亮的黑色瞳眸。
余幸眼睛生的很好看,瞳孔是最明净的纯黑,天生带笑的桃花眼偏生了长睫毛,真正笑的时候眼底笑意能柔化本就温和的五官。
所以,他的笑容,格外容易传染。
宫冉目光微顿,收回神来继续装无事的翻阅笔记本,找着与卷子相关的内容自学起来。
作为本世界主角攻,有狷狂霸气、冷傲无情的人设,宫冉的智商当然不低,加上高中才开学不久、知识点不多,余幸笔记写的又好,肯认真看的话,卷子上的题并不难,而学会之后,把答案写出来也颇有成就感。
半个小时之后,宫冉参照着余幸的地理笔记,终于做完了卷子。
这是他上高中以来,第一次认真写作业,就完成度看来,成果还不错。
宫冉目光停在笔记本的整齐字迹上,犹豫半天才开口:“喂,那个……”
“恩?”
余幸闻声转头,宫冉却再无下文,前者见状挑眉、无声询问,让后者略有无措。终于,宫冉将笔记本和卷子一同递送过去:“这个题……我不会做。”
即便知道了余幸名字,宫冉也不愿意叫,毕竟一届之差,为了礼貌、要加上“学长”两字,听着生分,也太拉“等级”,他不喜欢。
然而,余学长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只因宫冉主动开口问题高翘了嘴角。他接过小学弟的卷子,认真看了两眼就翻开了笔记本。
“自然带的形成原因是纬度位置和海陆位置不同,这解答题超纲了,是下一章的内容,但我笔记本上都有写。”
“…哦。”
“我按辅导资料把自然带分布规律图整理下来了,题上给了经纬度,你用经纬度确认出范围,在规律图上找到它就行了。懂吗?”
“恩。”
“看地图很简单的,不过你们现在学到哪了?季风和洋流都学完了吧?”
“恩……”刚才新学完的。
连续旷课的宫冉面上不动声色,耳朵根却被余幸问的红透了,小学弟的变化当然没逃过余学长眼睛,他明显害羞的样子实在可爱,余幸再没忍住,就伸手摸了摸宫冉头发,发现男主的发丝意外柔.软,惊讶中撞上宫冉诧异目光,随之一笑。
“这部分是重点,一会别忘了背地图。”
余幸镇定的收回给男主顺毛的手,奉行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概念,扫了遍人家作业,补充说:“我周五去还你衣服了,但你们班同学说你请了很多天假,缺课这么久,题能做成这样很不错了。”
“是、是吗。”声音无起伏,小学弟依旧是那张面瘫脸,可耳根的红已经顶到了耳尖。
看得出来,这种夸奖,他很受用。
对宫冉的好感升的越来越快,不同于之前受伤被小学弟“掀盖头”,一到学习方面,余幸占满了上风。他把笔记本连卷子一起还给宫冉,“高中才开始,别落下功课,笔记本借你,我写的挺详细的,等你用完了再还给我啊。”
“恩,那我……下周就还你。”
“好,我不急用,不过你的外套我没带,下周一再去还你?”说完,余幸又露出一个笑容。
“随便。”
沉着脸淡淡应下来自学长的帮助,宫冉刻意避开了余幸的笑容,他总觉得那人浅薄的珠粉色唇.瓣危险异常,勾起的弧度轻易能让人沦陷似得。
接过余幸递来的笔记本后一阵口干舌燥,匆忙装进书包后随手拿了桌上的瓶装水喝了一口。
动作间,他目光有意无意再扫过余幸眉眼,还有……他的唇。
在耽美小说构成的世界里,作为男主,宫冉不会是直的,即便现在是小说故事的十年前、宫冉还在读高中的年纪,懵懂青涩,也该懂事了,某些方向该摸索的也早开始了,就算成果尚不确定,刚才那一瞬间,宫冉也知道自己为余幸心动了。
大概是……余幸的笑容太温和美好吧?
又或者,是因为自己之前弄伤了他,所以是……心有愧疚?
一定是这样,因为愧疚,他连被这人揉头发都生不了气。
胡乱给自己心脏青涩的悸动找了理由,宫冉的视线慢慢停驻在余幸嘴唇上,喉结滑动、将嘴里液体下咽,身体却瞬间僵住了。
——他明明在喝水,为什么看着余幸的嘴喝下去,水变成了甜的?
还是那种回味无穷的蜜桔柠檬茶的清甜……
终于,准冰山总裁脸上平静的表情再挂不住,宫冉蹙眉看向手里瓶子,可没等他看个仔细,就听余学长和缓的声音慢慢响起:“没事,饮料我不喝了,口渴的话给你了。”
宫冉:……
所以,他只是在慌张间错拿了瓶子、喝了余幸的饮料而已。
——也是,那人唇色那么浅,那么嫩,味道应该比饮料更好。
荒诞想法一闪而过,反应过来,即便是宫冉,也愣了,平平无奇的瓶装饮料变得烫手起来,让他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小学弟尴尬的太明显,余幸在脑海中默契与系统比了个脸色。
他当然不知道宫冉想了些什么,但肯定跟饮料有关。
难不成,宫冉是怕他嫌弃他?
于是,体贴的余学长在宫小学弟愣神间,伸手夺回了自己的蜜桔柠檬茶,为证明自己的“不嫌弃”重新喝了一口。
宫冉:!!!
在余幸眼里,单纯证明自己不嫌弃的动作,在小学弟眼里,是间接性接吻。
何况,余某人还不知廉耻的把自己又喝一口的饮料重新递送到宫冉面前,嘴角依旧勾着那该死的笑。
即便宫冉是不叼全宇宙的男主,他年纪也还小,又刚对余幸生出些见不得光的想法,哪里受得了这人无耻“引.诱”,瞬间就噌红了一张俊脸,直红到脖子根。
余幸:???
再不能冷静的留下去,宫冉一把推开余幸的手,五官扭曲成团,胡乱把桌上东西塞进书包,逃也似的跑了。
临行,还没忘拿余幸给他买的水。
“叮——目标好感度 20,当前(40/100)。”
余幸:!!!
小学弟前脚才离开自习室,系统提示音就响了。虽然长歪数值没变化,可好感度涨幅一次比一次吓人。
可……小学弟离开的风风火火,看着心情很不好似的,怎么还会长好感度呢……
难不成是做题做嗨了?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啧,不愧是男主,从不按常理出牌。
余幸看了看姜主任,又看了看小学弟,顿时明白了。
恐怕宫冉的身份只有学校高层领导了解,而小男主又对他父亲很有意见,所以对自己的身份不屑一提,所以才成了公开的秘密。
“既然你说你负的起责任,那……我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可是,有人帮你做演讲准备么?”
姜主任给自己倒了杯茶,教导处独立办公室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墙上玻璃储物柜还珍藏着好几套茶具:“如果没有的话,我把余幸推荐给你。”
“啊?”
莫名被推荐,让进了办公室开始就没插.上嘴的余学长一愣,可就算姜主任不说,只要宫冉上台,他肯定会帮忙。
“回去准备吧,至于具体流程,让余幸跟你解释。”姜主任摆摆手送客,其实上台演讲那种事只有在校学生会在意人选,于校领导而言,只要不出岔子,是谁都无所谓。
——这么顺利?
直到被小学弟拉出办公室,余学长还在恍惚中。
这一趟,最大的意外应是宫冉家是学校最大投资方一事,可这事宫冉都不在乎,余幸也没什么好评论的。
运动会上发言的学生代表重新确认,这个消息还需要由余幸去传达给该知道的人,好让各方面做出响应配合。
小学弟平日太收敛、从不出头,所以他的名字没几个人知道,顶多是因为长得好看有点儿传闻罢了。
所以,在余幸给学生会下通知、改人的时候,多数人都在纠结靠不靠谱,只有班主任张玲更在意他的伤势。
时间紧迫,运动会接着月考,要准备的不少,好在高一一个月学的不多,宫冉该补的差不多补全了,所以这两天,余幸一直在监督宫冉背演讲稿。
因为背稿子要出声,走流程什么的也要教,所以余幸没跟宫冉在他们教室联,这还让冯鹏忍不住的出来找了他们两次,生怕余幸还没原谅他才不让宫冉再来。
可即便有了完全的准备,运动会当日,宫冉还是紧张,他不在意整齐站了满操场的同学,却在意台下的余幸,以及,坐在领导席最显眼位置的,他不愿意承认为父亲的那个男人。
D市一中的运动会一年比一年热闹,一年比一年盛大,主席台边等待开幕的高一至高三的学生们明确分了三种状态,雀跃欢呼、兴奋的按捺不住的,一脸平淡、小声对话的,还有习以为常、见惯了大场面的,好不热闹。
升旗仪式完毕,领导讲话结束,接下来,就是学生代表了。
台下余幸见宫冉出现在台上,心跳的比当事人还快。
距离很远,余幸又在人群中,但台上宫冉的目光还是精准的扫向了他这边,莞尔一笑。
小学弟早就有了新届校草的名头,却以冷峻严肃著称,可他运动会上这一笑,改观了不少同学对他的看法,那笑容太美好,以至于余幸有被电到的错觉。
垂眸收回视线,余学长认为两人间距离早超越了视力可及之处,小学弟只是在向全校同学礼貌微笑而已。
然而,台上人视线从没有离开他,并向着他的方向开始了演讲。
——反正高二级部被高一和高三夹着,余幸他们班又在最中间,没人看得出异样。
熟悉男声经音响环绕在整个操场,余幸抬头又低头、低头又抬头,反复多次后,终于相信宫冉是在看他了。
台上的人一切进行顺利,台下余幸也听得认真,并为奶狗子把控良好的节奏点了个赞。可他正入神时,手臂忽然攀附上一只凉手,转头就对上卢瑶十分苍白的脸,额前齐刘海完全被冷汗湿透。
“怎么了,卢瑶?”
“…班长,我、我想请个假,我可不可以先回教室……”
卢瑶声音轻飘飘的,脚步也虚浮,脸上没丁点儿血色,风一吹就要被刮走似得。余幸赶忙扶住她,而忽然有身体接触,卢瑶胳膊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我没事……每个月都这样,我、我自己回教室就行。”
谢绝了余幸的好意,卢瑶在另外的女同学的搀扶下退往队伍后排走,小小的身子瑟缩着,步履艰难。
班主任张玲站在队伍最前边,没注意到这边状况,余幸正要去跟他汇报,就听见后面搀扶卢瑶的小姑娘一声惊呼,余班长应声回头,就见卢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帮忙跟老张说声,卢瑶不舒服,我送她去医务室。”
随手拍前面一男生肩膀,余幸简短嘱咐过后,立刻转身往卢瑶晕倒的方向跑去,穿过人群、顺便维持了班里微乱的秩序,因卢瑶身体一直在颤.抖,双眼紧闭、似乎失去了意识,余幸直接揽过她的腰、一把将人抱起到怀里。
旁边帮忙的小女生没料到余幸会有这种大动作,又惊呼一声,余班长却没空理她,抱着卢瑶从后面绕向了教学楼。
卢瑶个子不高,一米六出头,小姑娘只吃肉不吃菜,营养不.良、消化不好,体重轻,抱起来很轻松。
怕摔了生病的人,余幸走的很小心,可卢瑶满脸汗、难受的直哼哼,他又只好高频率的大跨步,尽量在不颠的前提下,最快到医务室。
怀里人脸色难看,余幸走的也着急,现在虽是重要的运动会开幕式、万众瞩目,但没什么比人身体重要。
要省时间又要兼顾“学校形象”,余幸从队伍后面抱着人出去后,选了操场最近的出口,而即便路线选的隐蔽,脱离了方块队伍还抱着人的余班长仍旧显眼,收纳全校数人目光的同时,也带走了台上演讲的、宫冉的思绪。
小学弟的目光自始至终定在余幸身上,人站在俯瞰全操场的位置,余幸他们班发生什么宫冉都看的一清二楚。
音响里扩散的男声有片刻的停顿,准备完全的宫冉还是在目送余幸离开的同时失了神。
即便知道余幸是班长,班里有哪个同学出了什么事他都有关心的责任和义务,但是……心里就是酸酸的,酸的不得了。
那个女生……宫冉去余幸班级“补课”的时候也见到过好多次,也有跟她说过话,好像叫卢瑶?
卢瑶跟余幸是同桌,小姑娘长相可爱,性格也可爱,特别招人喜欢,说不定……
某些情绪意味不明,但若是余幸在学校里早恋并让他知道的话,他一定是第一个去余幸班主任那里打小报告的。
运动会到了,月考也不远了。
思绪飘散,台上发愣的人忽然记起余幸有给他奖励的承诺,涨满酸意的心脏忽然一片明朗——他知道他想在余幸那里得到什么奖励了。
……
余班长抱着卢瑶,一路冲出操场,目标是医务室。卢瑶难受的满头汗,余幸也急的满头汗。
小姑娘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而余幸根本不知道她哪里难受,只能寄希望于校医阿姨,看卢瑶汗湿了一身、濒临死亡似得模样,又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送去医院。
“老师!”
顾不得礼仪规范,双手均被占用的余幸用脚踹开门,惊得里面远远看运动会热闹的校医摆出一副苦大仇深脸,“怎么了?”
“她身体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
关心则乱,余幸只顾着把小姑娘送来医务室,根本不了解她身体状况,所以校医的问话他也答不上来。
不知是不是重新拥有了青春期身体的缘故,余幸总觉得自己的行为也愈发莽撞了,跟个毛头小子没两样。
“……哈,报、报告,老师,那个……卢瑶她是、是生理期,请问您这里有止痛药吗?”
另一道女声姗姗来迟的响起,她语气有些紧张,余幸闻声回头,就看见了大喘着气、刚到医务室门口的另一女生。
余班长刚才就是从她手里抢了卢瑶、拔腿就跑。
校医闻言,做了然状,立刻从旁边抽屉里找了药出来:“原来是生理期啊。”
生、生理期?
刚才还觉得卢瑶病危的要死了、现在作为整间屋里唯一的男人,余幸有点头疼。
“怎么,不满意我没收你的车啊?”
包完伤口、离开诊所后,余幸跟宫冉一前一后的走着,路上气氛沉默异常,余学长以为自己不让小学弟再碰摩托车的要求惹了他不快,便进一步解释道:“我只是暂时扣押而已。”
“首先,你没成年,连考驾驶证的资格都没有,怎么能骑这个?”
“其次,现在马路上汽车越来越多,你以前骑个山地车就恨不得比轿车快,要是换了用油的,是想引多少起交通事故啊?”
“我没有。”
“你哪没有?”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小学弟的反驳在余学长面前总是无效的,宫冉手推着他的新车一路走,忽然顿住了脚步。
因为前面就是余幸家小区了。
宫冉果然不想把这车子交给他。
见状,余幸驻步皱眉,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小学弟继续违法、不会让他骑着摩托车回家。
余学长手敲了敲宫学弟握车把的手,示意他松开、把车给他,那家伙却反抓他手腕,任凭新车再次歪倒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这车子很贵吧?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不是自己的车子,看它那样歪地上,余幸也觉得肉疼。
下意识伸手去拦,可宫冉抓他抓的紧,余幸正不知所以,就听那人闷声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冯鹏那家伙没少找你麻烦吧?你为什么要放他们走?你是在害怕么,可有……我在不是么?为什么受了欺负不讨回来?你都受伤了……你又受伤了……”
原来小学弟在意的不是摩托车,而是自己刚才把冯鹏等人放走的事啊。
实际上,某学弟买这辆车的用处只是想送某学长回家。
仅此而已。
看奶狗子炸了毛,余幸有心去顺,可他另一只手也被抓住了。
这下,他完全不能动了,尴尬间,就听宫冉自暴自弃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打不过他们?原来我在你心底这么没用,还是说你……”
“停停停…宫冉,我不是那个意思。”
赶忙打断宫冉思路,余幸现下两手都被人家扯着,这感觉莫名令人惶恐:“而且,你一次性问这么多,我哪答得过来?”
看小学弟若有所思、好像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余幸生怕他真把刚才那一串问题拆开、一个个问他,立刻继续说:“冯鹏是我们班的,他……也不坏,而且这事件的起端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疏忽了他的感受,今晚的事之后,他说两清那我也懒得再计较了,毕竟我只是破了个小口子,又不严重,不然这仇来来回回的记,麻烦又幼稚。”
“而且,他们人太多,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不想让你受伤。”
如果前一句宫冉还有一万句话要反驳、要抱不平的话,听见最后一句,他就什么都妥协了。
即便在主动权在自己手中,即便他认为不该让冯鹏等人就那样轻易离开,可只要余幸一句话,他就能轻易改变自己想法和决定。
“…我不会受伤的,所以,以后你也别受伤了吧。”声音微哑,宫冉语气低沉,一双黑眸没有光亮。
他看着余幸从耳后贴到侧脸的医用胶带,眼中某些情绪浓的化不开,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语毕,又触电般抽回双手。
小学弟真是越来越乖了。
余幸莞尔,没等回应宫冉温暖的话,就听见一道熟悉女声远远喊了他的名字,应声回头,立刻看见大步奔来的康婧。
现下,两人书包都在宫冉肩上,小学弟衣衫单薄,哪像余学长,什么都没拿,身上还多了层外套。
他这样很有欺负孩子的嫌疑。
就算这一切都是宫冉主动承担的,可让余妈妈看见也不好。
正在余幸犹豫着要如何像康婧解释时,余妈妈已经跑到了两人跟前。
“妈……”
“余幸,你怎么这么晚都不回家!”
“我……”
“你脸上怎么了?还是脑袋怎么了?出去跟人家打架了吗?怎么能学打架呢!还是班里有孩子欺负你了……谁欺负你了啊,告诉妈妈啊,这里…疼么?”
就像余学长面前,宫学弟无法反驳似的,在妈妈面前,余幸也反驳不过。
真是风水轮流转。
三分谴责,七分关怀,康婧的声音越来越柔软,她双手抓上余幸肩膀,眼睛紧盯着自己儿子耳后包的严实的伤口,有心查看情况,又不敢触碰,脸上写满了心疼。
“…妈妈,我没事的,也没有人欺负我,而且,哪有人能欺负我呢?”
余幸摸了摸康婧的手,想让她安心,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做的不称职,总让她为他担心,而后者确认完儿子无恙后,视线又一点点挪到了宫冉身上,目光含有警惕。
“他是宫冉,我们一个学校的。”
怕被康婧爱子心切的误会,余幸继续解释道:“刚才出了点小意外,他不放心我自己,才一直送我回来。”
“这样啊。”相信余幸的话,康婧发现自己误会了好孩子之后叹口气,那边做了围观群众的宫冉立刻讨巧说了声:“阿姨好。”
“你好。”回应的官方,康婧看宫冉穿的单薄,后知后觉看见余幸身上套了两件外套,立刻脱下自己大衣,强行披在宫冉的身上:“抱歉啊,我家余幸给你添麻烦了,宫冉吗?你家在哪啊?这么晚了,阿姨开车送你回家吧。”
“不、不用了。”
身上披着带有余妈妈浅浅体温的外套,宫冉心下一暖,中年女性格外温柔的声音让他脸庞发红,更何况她的眼睛与余幸相似,甚至更好看些:“阿姨这衣服还是您自己穿吧,晚上风大,我自己回去就好。”
“没事,我刚从屋里出来,不觉得冷,倒是你,把外套给了余幸,手都冻凉了吧?”康婧顺手摸一把宫冉手背,立刻蹙眉,“还有,你怎么回去?你没满十八岁吧,怎么能骑那种车子?多危险?”
真不愧是母子,关注点都如出一辙。
宫冉语塞,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康婧便主动道:“都快十一点了,不然这样呀,要是你不嫌弃,今晚就住我们家吧,不然睡得太晚,明天上课没精神、还会打盹。阿姨给你家长打个电话说一声,不然这么晚还在外面,你父母要担心死了。”
“他们才不会担心我。”宫冉声音极淡,康婧没注意,余幸却听的清楚。
为此,余学长再次肯定,小学弟持高不下的黑化值跟他的家庭有关,便顺嘴接话道:“我担心。”
三个字,换来长久寂静。
余幸知道自己是随口一说,而在康婧眼里,这是孩子们在互相关爱、她很欣慰,但在宫冉眼里……
此刻,没人了解小男主那颗悸动的心,他本想谢绝康婧邀他留宿的好意,却不料余妈妈在他某些不可描述的情绪泛滥时再添了一把火:“快十一点了,余幸他弟已经睡了,家里没有客房,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跟余幸一个床…”
一个……床?
康婧后面还说了很多,提供了更多解决方案,可宫冉听不见了。
他整个人都陷入了“跟余幸一个床”的轮回里,这句话好像有魔咒似得,一遍一遍在他脑海徘徊,整个人都发起了光。
简要形容就是:眼都绿了。
后面的事,顺其自然。
宫冉把他再也不能骑的新车放进了余幸家车库,收下车库钥匙、以便随时让人取走,然后,就跟着余幸和康婧若奔赴刑场一般、头也不回的进了他们家小区。
说起来,他跟余幸一起放学这么久,都没机会进来看看这小区,也不清楚余幸家具体门牌号。
夜色里,宫冉东张西望的记路线,余幸则在前面走着,一路被康婧问东问西,也极耐心、有略过的解释了事件大概,其中不缺对宫冉的夸奖,让康婧对小学弟的好感越来越高。
三人一道走到家门口,余林年纪小、睡的很死,房间又离得最远,所以根本不会有吵醒他的困扰,可开门之后,宫冉就停在门口处、迟迟不肯进去,像小媳妇第一次回婆家似得谨慎。
这难道是嫌弃他家?
哪这么多毛病!
本着不能让孩子娇生惯养的心态,余老父亲一把将宫冉拽进了屋。
其实余幸家装修布置的很好,余家夫妇在生活方面也很讲究,四室两厅的房子不大也不算小,又在学区房范围,其含金量可想而知。
而宫冉迟迟不进门,只是不好意思。
被余幸一路抓手腕,四舍五入是手拉手进门。小学弟心跳打鼓,一进门立刻被余妈妈接手,又是递热牛奶又是问宵夜,最后被塞了一套新内.衣、推进了浴室。
洗澡的时候一直走神,水温变凉都没察觉,宫冉自己都说不清他在紧张什么,反正他不仅进了余幸的家、见了他的家人……还要一起睡?
脸红到脖根,余妈妈给放的浴巾也是新的,所以宫冉并没有任何顾虑的擦干了身体,犹豫着穿什么出去的时候,浴室门开了道小缝,外面传来余幸的声音:“不介意的话,今晚先穿我T恤当睡衣吧,洗过了,干净的。”
“…哦。”接过T恤,宫冉心情复杂的换上,心情更复杂的穿过客厅、去了余幸的卧室。
在宫冉眼里,余幸的家确实小,但一切都布置的妥当温馨、待起来相当舒服,能让宫冉忘记他烦恼的一切,由衷羡慕他的余学长能拥有这般美好的家人。
“牛奶在桌上,刚才我换了新的床单被子什么的,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我洗完澡就来。”书桌前的余幸听到有人进来,头都不回就知道是宫冉,后者轻应下,捧着牛奶还是口干舌燥。
以为小学弟是碍于母亲的热情“不得不”留下,余幸怕他不适应这边,转头玩笑道:“今晚委屈你跟我挤一张床了,提前告诉你,我睡相不好。”
“恩。”
“那我去洗澡了。”
“恩。”
“……你先休息啊。”
“恩。”
干瘪的回应已经是宫冉的极限了,他现在心跳频率高的不像话,莫名其妙的,不敢直视余幸的眼睛。而后者随意摸了摸小学弟刚吹干的蓬松软毛,轻松的到浴室洗澡去了。
顶着一头乱毛发呆两秒,被留下的宫冉很快喝光了康婧给冲的热牛奶,视线一点点挪移,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观念,开始观察起余幸的卧室来。
余学长书本很多,规整排在书架有些壮观,收拾的干净温馨,不论视线落在何处都是舒服的,床也极软……
很快将不大的卧室上下左右看了个遍,宫冉手指按在写字台打开着的一本笔记上,鬼使神差的摸了摸上面清秀的字迹。
就在这时,门外有一阵脚步声响起。
——余幸洗完澡回来了。
电子音:“男主成渣与否跟长歪数值决定,好感度数值分正负,越极端,个人对男主成长影响力越大。不过,为宿主安全考虑,系统建议宿主开启梅菲斯特式诱拐模式、提高好感度,毕竟准·渣攻有潜在危险,保持好感度才不会被他涂炭。”
余幸:“……”
那尽职尽责的电子音是余幸脑中系统的声音,自他穿越后就陪伴身边的、自称为机缘福利系统的声音。
小说txt看了不下五遍,概括来说,是霸道总裁难忘当年白月光、包养了与其长相相似的小明星做替身情.人的故事。作为穿越者,余幸早就记熟了书中套路,比任何人都了解本文渣攻的危险性,不过……黑化虐待什么的,准渣攻年纪还小,人家才读高一呢。
对宿主这般轻敌的想法,系统很贴心:“永远不要小瞧渣攻,这是每一个贱受血的教训。”
余幸:“……”
什么意思?是说他很贱受吗?
抛开设定不谈,余幸穿的确实是妥妥的传统渣贱文,奉行的也是先虐受后虐攻最后圆满he的线路。这本书俗套且狗血,根本上不了台面,可说狗血恶俗吧,读起来又莫名带感,某些虐身虐心的剧情让人欲罢不能,根本停不下来。
很不想承认自己有颗热爱狗血的心,但不论是出于了解攻略目标还是无聊,他看书看是真爽。
叹口气,余幸视线重注球场,才升入高中的小总裁五官尚带三分稚气、即便没完全长开,也精致的不像话。
剑眉星眸,目光凌厉,难以言喻的赏心悦目,就算有一身生人勿进的高冷气场,余幸也不认为他在十年后会变成无恶不作、逼良为娼的渣攻。
果然,人不可貌相?
看着总裁学弟高贵又冷艳的面孔,不自觉回忆起狗血文对男主外貌的描述、一对一比较起来,思绪越飘越远,余幸逐步失了焦距的眸却始终追随在篮球场上纵横的身影。
“喂——”
忽然,清冽男声自球场另一侧远远传来,没等余幸回神,就有一黑影朝他砸来、瞬间眼前一黑。
“嘶……”
——有多久,没尝过被篮球砸中的滋味了?
这大概也算青春独有的回忆吧 。
强大惯性下,余幸直接被天降篮球砸懵,后退两步也没稳住脚,直接四脚朝天的摔在上了塑胶球场,形象差劲极了。
系统体贴道:“宿主,你受伤了!”
只要不瞎,都看得见。
系统:“宿主,系统有预知危险的功能,是否开启?”
余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