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喝,喝!”托洛夫斯基趴在桌子上,大鼻子被压得走了形,不过嘴里却嘟囔着:“李,你别忘记给我,给我那个婉儿,婉儿姑娘!”
塔塔拉哈听了这个气,混账东西睡梦里还惦记婉儿,真是该活剐了。李鸿章听了这话也是无语,心道这不是给我添乱么,早知道就不让他来了,可是他不来还真的不能提前到白家客栈,思来想去他觉得这都是命运安排,真是无奈啊。“来啊,把俄国大使给我扶到内院休息!”李鸿章对门外喊道,话音一落有兵士进来按命行事。托洛夫斯基迷迷糊糊,被人架着走还不忘记回头看了眼李鸿章,继而大嘴一咧说道:“李,我的女人,我的女人,中国女人三从四德,好!”塔塔拉哈真想上去就给他一脚,给他踹回俄罗斯去。
李鸿章徘徊了好一会儿,突然塔塔拉哈拍桌子吓了他一跳。“嗯?大将军你这是……”李鸿章意犹未尽,他真怕塔塔拉哈被逼疯了。
“中堂大人,我有个好办法!”
塔塔拉哈看李鸿章的样子不好意思地一笑,凑上前来如此说道。
“说!”李鸿章立刻凑过来伸长脖子,塔塔拉哈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脑子!”
李鸿章真是仰天大笑,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塔塔拉哈还有这些招数。
塔塔拉哈听了李中堂的夸赞脸上发黑,心道:“啥意思,之前我没脑子吗?这中堂大人说话真是绝了,骂人不吐脏字,简直有点无赖。”的确李鸿章在他的恩师曾国藩眼里,还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出了名的无赖。
“具体步骤如何?”李鸿章问道。
“中堂大人,我们只需……”
塔塔拉哈放低了声音,李鸿章听着听着露出了微笑,最后一拍塔塔拉哈肩膀:“好,就这么做了!”二人这才坐下来继续喝酒。
再说塔塔拉虎将李困龙的尸体运回了白家客栈,命令士兵搭设灵棚,暂时将孙作海和李困龙的尸体用白布盖好。婉儿坐在那里盯着老爹看,她一直恍惚觉得老爹就是睡着了,隔一会儿就会醒,会笑着跟她说:“婉儿给我爹烫壶酒,爹要起来喝酒!”她又掀开孙作海的盖尸布,“师父,师父,你醒来吧,陪我爹喝一壶吧,我还想听你们说说当初剿匪的故事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得塔塔拉虎心疼。唉,他长叹一声,之后一个人来到了后院。
吱嘎,塔塔拉虎推开房门,正看到喝酒的李鸿章和塔塔拉哈。
“哦,少将军回来了?”李鸿章听到声音抬头问道。
“卑职见过中堂大人!”塔塔拉虎跪倒行礼。
“罢了,起来吧!”李鸿章摆摆手让塔塔拉虎起身,然后淡然地说道,“少将军你一家摊上了大事,你可知道?”
“大人所指的是……”塔塔拉虎沉吟一下,“您说的是俄国大使看中婉儿一事?”
“是啊,这个托洛夫斯基酒色之徒,”李鸿章说道,“他要是得不到婉儿,很可能动怒杀了你们一家,就算是我都拦不住的!”
“岂有此理?就算于我塔塔拉家有恩,”塔塔拉虎怒发冲冠,“也不能如此,这简直是侮辱,此人该杀!”
“你阿玛也想杀他,”李鸿章叹口气,“但是他是俄国大使,我是不会坐视不管,任由你们杀了他。况且此人与我有两次大恩。”
“那么中堂大人的意思是,让我献出婉儿自保门楣?”塔塔拉虎提高了声音,双眼噼啪冒火。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办法?”李鸿章看了看塔塔拉虎,“你阿玛也想破了脑袋,没有办法!”
“哼,就算玉石俱焚我也不怕!我去杀了他,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会领罪!”塔塔拉虎说着就要转身出屋。
哈哈哈,李鸿章忽然大笑,继而说道:“嗯,好,好,少将军只要骨头够硬,我李某人自会帮你!”
“哦?”塔塔拉虎定住身形,转身看着李鸿章说道:“大人这是……”
“唉,虎儿,这是大人考验你,你如果自己都放弃了婉儿,他怎么会去救?”塔塔拉哈说道。
“哦,原来如此!”塔塔拉虎此刻平静下来,“大人打算怎么救,既能不激怒这个老鬼,还能保住婉儿?”
“你只需……”李鸿章低声说道,最后笑着表示:“这都是你阿玛的主意。”
“唉,如这么做真的可以?就不怕他杀个回马枪?”塔塔拉虎显然不赞同。
“无妨,你照做就是!”李鸿章轻松地说道,“如果他回来,我就用洋枪招呼他!”
“好!”塔塔拉虎沉吟一声,再次行礼退下。
白家客栈的院子都打扫干净了,但是血腥味还是久驻不去。此时月色初上朦胧一片,加上前院的孙作海、李困龙的灵棚,显得气氛十分诡异。在猫头鹰惨叫声中,有个身影蹲在白家客栈后墙上,其鬼头鬼脑地看了看,然后飘身落地,以极快的身法向后院的祠堂奔来。
“赵二,我等你好久了!”那黑影刚来到门前,正要掏刀子拨弄门闩,就听得他的头顶有人说话。“你是谁?”赵二吓得一缩问道:“为何躲在房顶,不敢下来相见?”他功力不浅,但此人显然早在房顶他竟然没有察觉。“哼,你个叛徒,今天老夫特来清理门户!”那黑影说着飘身而下,手中利刃发出寒光。“哦,我道是谁,”赵二暗自运功,“原来是粘杆处刑罚大人!”这刑罚大人和金牌护卫总管平级,不过掌握着粘杆处刑罚大权,被成员们所忌惮。既然掌管刑罚自然功力卓然,赵二对其当然十分恐惧,虽说着话但是双眼却贼溜溜寻找逃脱途径。
“你别想逃,今日就让你人头落地!”刑罚大人说着欺身上前,短匕直刺赵二心脏。
“欺人太甚!”赵二轻咤一声,飘身后飞。
“哪里逃!”刑罚大人如影随形,紧贴着赵二的面庞。
“你个老鬼,今天爷爷和你拼了!”赵二声音变了调,已经十分恐惧。
“接招吧,你!”话音未落,刑罚大人推出一掌,这一掌打在了赵二心窝,一股强大力量透骨而入。轰,赵二觉得体内气血翻涌,显然内脏已经受了伤。噗!一口鲜血喷出,他双膝着地刚要起身,只觉得脖颈一凉,脑袋已经飞起三尺。刑罚大人祭出黑袋装了头颅,几个闪跃消失夜色之下。一个黑衣人从树后出来,他站在那儿看着赵二无头尸体,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举步离去。显然,他看到了刚才一幕,被刑罚大人的功夫震惊了。
白家客店内院的一间阔大的客房里,托洛夫斯基在打着呼噜,白天实在喝多了。原本他以为中国的酒不会有俄国的酒劲儿大,但是没想到这中国酒和中国人一样,瞅着是绵软的,实际上却属于棉里针,弄不好就扎手。“该死的女人!”他嘟囔着,看来梦里被婉儿给揍了。忽然他觉得脖子凉凉的,一种恐惧爬上心头,他嗖地睁开了眼睛,撞进他视线的是一张蒙着面的脸,他手上一把利刃喷薄寒气。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托洛夫斯基问道,他见蒙面人沉默无语往前走了一步,不由得心慌不已,像个老公鸡似地用俄语喊道:“来,来人啊!”可是他想到卫兵在前院休息,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唤,不由得手脚冰冷。
“老实点!”那黑衣人闪手点了他的穴道。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托洛夫斯基瞪着恐惧的眼睛问道。
“你喜欢中国女人?”蒙面人冷冷地问道,抽回刀子放在眼前盯着,用手指又试了试刀刃,细微的刷刷声让人不寒而栗。
“是,是?!”托洛夫斯基讨好似地笑着,整张脸惨白。
“真是好色之徒,这时候还喜欢中国女人?哈哈哈……好吧,我就帮你一下如何?”蒙面人注视着他的眼睛,就着月光托洛夫斯基只觉得其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无限的危机。
“什么,你能帮我得到那个中国女人,那个叫婉儿的女人?”托洛夫斯基好色极了,就算天大的危机呈现面前,他也不会退缩。他的眼睛瞪大了,原本以为对方是要自己命的,没想到是帮助自己实现这个伟大的愿望的人。于是他坐了起来,伸出双手要握蒙面人的手,这是西方人表示感谢的动作,但是蒙面人只是皱皱眉并没有握手的意思。“哦,你们中国人狡猾,你帮我肯定有目的!”托洛夫斯基此刻倒是聪明了一些,他看对方没有答话继续说:“说吧,我用什么来和你交换?”
“交换?”蒙面人挑着眉毛收回利刃,“既然如此,我还真得让你做点什么!”
“哦,我就说吧,你肯定不会白白地帮我。”托洛夫斯基转动眼珠,用手捻动上翘的胡须,“你说吧,只要能换那个婉儿,我什么都答应!”说着他还走下床来,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慢慢地踱到了蒙面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