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安晓双腿微屈,吐气开声,一头乌发无风自动,终期的大郎他没有硬接过,这使得安晓不敢丝毫怠慢,他立下个标准的马步,稳住自己下盘。
大郎动了!他直袭而来的巨尾肉眼已无法捕捉到踪迹,至少在二郎眼中,大哥宛如折叠的身形须臾便恢复正常,快到他有些怀疑,方才大哥扭曲的模样是不是自己眼花?
尾掌相交,两人一动不动,空气诡异的安静,一秒之后,才有声响传出。“嘶……”这是大郎尾巴的破空声。“啵。”仿若拇指轻点水面,没想到两人碰撞的响声如此细微。
“不可能啊!大哥绝对是全力出手,没有一点放水的痕迹。”二郎沉眉思索,这动静有些反常,反常到他以为大郎没用全力,可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二郎便将其掐灭,无论是方才他没能窥见的横扫,亦或是此时上父面上的凝重,都让二郎知道,大哥出全力了!
“上父!”二郎侧过头,正想去安晓身边,哪知安晓依旧原地不动,在他想要靠近时眼球艰难一斜。“是!”二郎心思机敏,立时明白安晓意思,他矗立静等,不生打扰心思。
变故陡生。“上父,痛死我了!”大郎张口惨叫,随着他气力一散,巨尾响起一声脆响,其上不仅爆出一蓬血花,更是迅速肿大起来,看那肥硕模样,大郎这几天都得趴着睡觉。
大郎巨化的身形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缩小,而这也让两者相交的冲击波姗姗来迟,只见一道细微的波纹极速扩散,安晓身后陪伴他两月有余的石凳顷刻间化作齑粉。
波纹余势不减,安晓身边的草坪仿佛被强行犁过一遍,如同紧密贴合上绿下黄的双层纸张,被硬生生却巧妙的剥开,翠绿均遭齐根截断,露出下方黄褐色的泥土。
杂草不必安晓担忧,它们的根尚在土壤之中,没有拔除,只待一些时日,此地又会长出葱葱青草,可那波纹还在蔓延,眼看就要波及到不远处的二郎。
两人切磋时没想到,让实力孱弱的二郎观战,竟然会害了他,一旦波纹触及,二郎免不了同杂草般,落得个分为两截的下场。
“二郎,快躲开!”安晓一边将大郎的余力引入地面,一边提起为数不多的精力向二郎示警。“啊?上父,我……”二郎亡命后撤,可他的速度怎快得过音波?
“上父,大哥。”二郎苦笑一声,他盯着那道延伸的波纹,唯有苦笑。
这场面,换做二二三三毫无问题,以他俩后期境界,纵使逃不掉也无事,硬吃下又如何?可对二郎来说,这就是催命的阎王,他即逃不了,脆弱的身体也挡不住。
“二弟!走啊!”大郎两眼大睁,忘我嘶吼,只是他此时尾部重伤,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看到二郎如同呆愣般站着,大郎心急如焚。
“唉,换成他们上父大哥完全不用担心,而我还是二哥,真是弱得可笑,也许死了,上父会永远记住我?这个怎么也不变强,让他一直挂念,到得最后,窝窝囊囊死掉的孩子。”
二郎心中闪过许多杂乱的念头,他劝说自己释怀,可终究斩不断。“哼!”安晓闷哼一声,他不再卸力,方才和大郎正面相对,两方巨力本是共同承担,不过大郎受伤收力,安晓只好将两股力道慢慢转移到地下,到如今地步,他不能再慢吞吞下去。
安晓拔地而起,温顺没入地面的力道登时逆乱而上,让他受了些轻伤,可对现在的他来说,休息一日便可复原。“啪!”安晓极速而至,赶到二郎身前,他一掌挥出,抵消掉那袭来的波纹。
“上父!”二郎眼泪落下,他看到安晓嘴角溢出的一丝鲜红,为了救他,上父受伤了,他本是毫发无伤的。“孩子,我没事的,这次倒是我考虑不周。”安晓哂然一笑,他确实无碍,只是二郎的泪水,反倒让他颇为内疚。
“送大郎下去休息吧。”这边动静过大,其余的族人都赶了过来,安晓一指不能动弹的大郎,其他的孩子们便搀扶着他离开。
“二郎,上父还骗你不成?明天一早,这点小伤就会复原。”安晓抱住仍在落泪的二郎,嘴角笑意不减。“是,上父。”感受到安晓强劲的心跳,二郎心中自责消散许多,只是一点莫名,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安晓拍了拍二郎,一场切磋耗费他许多精力,早点睡一觉,他需要时刻保持全盛时期。
安晓离开,众多兄弟也四散而去,二郎漫无目地踱步,心中莫名渐渐演化为不甘,这不甘的心绪牢牢占据他心底的一角,挥之不去,只要他空闲下来,就会蔓延他整个心湖。
不知不觉走到岸边,二郎听到轻微的涛声,停住脚步。“给我力量啊!难道我这一辈子,都只能在上父大哥的保护下活着?”二郎双目无神,喃喃自语。
似乎回应二郎的诘问,涛声越发急促,一丝冰凉触及他的脚底,让二郎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慢慢挪动,他顺势游入海中,想依靠冷意驱散心中繁杂。
于海面沉浮,同波浪化为一体,二郎心思放空,不去想诸多烦恼,他随波浊流,仿佛这样能让苦闷缓解一些,不知过了多久,周边的景象发生变化。
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海水,前方出现岛屿,已是深夜,上头成片房屋内的人们大都休憩,可依然有着零星几点灯光,里面的主人似是和二郎一样陷入无眠之夜。
岛屿一角,突然月光大盛,银芒挥洒,让青石更显圆润,也映出上头穿着花格子衬衫的少女轮廓,露丝双足聊赖地在水中划动,荡起涟漪层层。
“先生会不会来呢?会?不会?会?不会?……会!”露丝手持一朵白玫瑰,一片片地摘掉花瓣,当花朵只剩光杆时,居然是会来的答案,露丝带着笑意,举目环视,可并没有她期望见到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