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尚垠坐在办公室里,靠着椅子把后背贴的很实,人的年纪越来越大,对任何事都能波澜不惊的面对,可以说看淡了人生的世事无常,但都无法否认,在看透的同时也容易悲春伤秋,田震被带走,他像是做梦一样。
虽说所有的事情发展都在他意料之中,可当一切都变成现实,呈现在眼前的时候难免会有些伤感,田震那么大的人物,纯粹按照级别来算,惠南市也只有陈书记一人在他上面,即使转业到政府里面,也是副市长一级别,用不上一年半载就会入常。
就像是高楼大厦,在他面前轰然倒塌,泛起的一阵滚滚浓烟让他迷了眼睛。
“当当当…”他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并没有思考任何事,完全放空自己。
“刷…”
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徐世凯和阿圳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进来。
“尚哥,你还不管管么?天河那边的拆迁已经停工了?”徐世凯脚步还没停,就有些着急的说道。
自从田震被带走,尚垠名下的企业就遭到接二连三的清查,如果把他所有的生意算成一个整体,那么现在已经有三分之一的生意停滞下来,更有一部分已经彻底关闭。
这一切,都来自于他和刘飞阳的交换。
先把田田这个老虎清理掉,那么他和刘飞阳之间就会变得更纯粹一些,只是隔着一个张晓天而已!
他想让刘飞阳配合,那么就需要付出实际,也就是他之前说的出头的问题。
专案组的领导不需要刻意为难他,那样会显得太过小肚鸡肠,只需要在临走的时候,拍拍惠南市某个领导的肩膀,提出尚垠这个名字,剩下的事就是水到渠成。
“尚哥,照这么下去,我这边的事也可能受到波及,刚才市政的同志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一会去一趟,电话里没明说,不过我估计是水泥路的问题…”阿圳也迫不及待的开口,水泥路是他负责的最大的工程,这个项目断了,意味着他将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入。
无论曾经的尚垠骗没骗丁煜,说的一句话是有道理的:大哥吃上肉,也得给下面的弟弟做成一摊生意,现在下面的人各司其职,至少都能登堂入室的和某些层面领导接触上。
“尚哥,你说句话啊,我打电话求了一圈,平时找我吃饭的,现在我给他们上茅台都没人敢喝…”徐世凯走到办工作前,一屁股坐到对面。
尚垠抬头在他来脸上扫了一圈。
“最关键的是,水泥、沙子、石子所有的材料都已经运到工地,我这边的资金都是银行贷款,如果市政那边迟迟不让开工,就得把整个工期往后拖延,再有一个半月咱们这里就该上冻了,根本无法施工,最快也得等明年开春,我工期完不成市政不可能给结款,银行那边利息也得一堆…”
阿圳蹙着眉,他平时话不多,此时能说出这些话,也是真的没办法。
和徐世凯一样,能用的关系都用了,能找的人也都找了,但都插不上话。
“刷…”
阿圳话音刚落,猴子从外面推门进来,看见他俩在办公室里一愣。
打了声招呼“都在呢…”
说完,抓起尚垠的茶杯喝了一口。
两人看看他没吱声,又把目光放在尚垠身上。
“你那边怎么样?”尚垠开口问道。
“还行,基本没遇到什么阻力,咋地,你俩有麻烦了?”
“那是麻烦么,根本就是要整绝我…”徐世凯气鼓鼓的回一句“要不这样,你能力比我强,咱俩工作换换”
“行了,那边要是实在解不开这个结,你也过去跟猴子忙活地下商场的事,还有你,等会去市里的时候,他们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没有过不去的坎,就那段水泥路,咱们不修也得有人修,到时候把材料都卖掉就行了…”尚垠略显烦躁的开口说道。
工厂区地下广场的事一直都是他亲自负责,只是这几天没有那个精力,交到猴子手中。
“不是,那也好几百…”徐世凯还想说话,可看尚垠脸色不对,就把后面的话憋回去。
猴子不知因为什么,看情况不对,赶紧挑重点说。
“刚才我又和上面的人接触了一下,听说过一段时间会有个专家组成的考察小组,考察地貌之类的,他们特意提了嘴,施工方案什么应该都是他们出,如果能把他们其中的专家聘请成公司顾问,这样拿下工程的可能性大一些”
“凑,净特么扯没用的,工厂区的地下都是炸塌,后来用土填上,拿压路机在上面压的,有什么地质地貌可言!”徐世凯随口抱怨一句。
“上面的人怎么说咱们就咱们听呗…”猴子附和道。
“阿圳,你注意点,如果有考察组到来你负责接触…”尚垠想了想,吩咐一句。
“好…”阿圳点点头。
“叮…”
他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起,瞟了眼是田田发过来的信息,伸手拿起来查看,上面写着那天咖啡馆的地址。
“尚哥,她在之前就已经疯了,现在田震被带走,她难免会狗急跳墙,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过去”猴子就站在旁边,也看到写的什么。
“变成这样,也特么挺可怜”徐世凯摇摇头。
阿圳则是没说话,他和田田认识的时间比较长,有些话也不太好开口。
“没事,我有分寸”尚垠站起来,又嘱咐道“你们该什么干什么,生意没了最多就是损失点钱,天塌不下来…”
他说着,迈出走出去,把办公室留给三人。
另一边的田田已经坐到咖啡馆里,还是那个靠窗位置,现在是下班时间,她俯视着前面马路上的车水马龙,她幻想着自己开着其中一辆小车,身体有些疲惫,内心却满足的回家,或者是旁边骑自行车的行人也好。
她就这幻想中一阵恍惚。
“哒哒…”
楼梯上再次传出声音,是尚垠缓步上来。
尚垠一边走一边看着这个女孩,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他也有,他嘴上心坚如铁内心也会怜悯,只不过表达出来的永远是冷漠罢了,坐到凳子上,面前摆着一杯咖啡,是田田之前给他要好的。
“来了…”田田听见声回过头,没有一丝怨恨表情,像是看到老友一般,微笑问候道。
“有什么事说吧…”尚垠直接问道。
“并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田田端起咖啡,平淡和喝了一口。
这话把尚垠问的一愣,缓了一会儿。
“我也不知道”随即又补充道“可能是个俗人”
他说完,自己把自己给逗笑了,从来不喝咖啡的他,竟然端起杯也要喝下去。
可杯子端在办空中还没等喝,又说道“曹操说,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而你扶我,可能也算是对我的一种评价,每个人都有价码,只不过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东西,还不能让他们出卖自己的底线罢了,如果在路上拽个人,给他十万可能不敢杀人,但给他一百万,加一张美国的绿卡,他可能会选择动手”
话音落下把杯子送到嘴边。
又评价道“这个没加糖,太苦了!”
“咖啡还是原味的好,苦点,更能让人清醒”田田缓缓回道。
“看来有句话说的不错,每个人都是哲学家,只不过还没有被发现而已”尚垠放下咖啡杯,顿了下说道“别玩了,我听说前一阵田震一直想让你当兵,年纪虽然超了,还是有办法的,军营那个地方,相比外面更纯粹,也更适合你!”
“你呢?下一步打算怎么走”田田没迎合他,发问道。
“做生意,赚钱,等时机成熟了对着刘飞阳脖子上给一刀,把晓天的仇报了,再过个二三十年,孩子大了我就退休,让他接管我这一探,去欧洲带着馨曼世界各地旅游”尚垠没有隐瞒的说出自己计划。
“就这样?”
“就是这样,人生苦短得及时行乐,前两天我在个朋友的朋友圈里看到这样一段话,半辈子贫穷半辈子富,半辈子忙碌半辈子闲,再拼个二三十年,剩下的时间,也应该活回原来的自己”尚垠笑着又要拿起咖啡杯,可一想到没加糖,又给放下去。
田田知道是这个原因,对服务生招招手。
“不用了,这种东西还是少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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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服务生过来,尚垠又摆手让他回去。
“你这个人真难伺候,我亲自去给你拿…”田田见服务生回去,亲自站起身。
“呵呵…”尚垠嘴角一动没说什么。
田田越过尚垠,走到一边的吧台,从吧员手里要了三包白砂糖,握在手中折返回来,最开始几步还没有什么变化,可当还有三米的时候,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立,像是那小丑面具后面透出出的目光。
死死的盯着尚垠。
而尚垠没有察觉。
“刷…”
田田一弯腰,把粘在腿上的最正宗军刺拿出来,冷冷的盯着尚垠,一步步逼近。
就看,她猛然加速,抬起军刺对着尚垠的后心捅过去。
“噗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