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盯,肯定不是向他那天一样,开车在酒吧门口一动不动的盯梢,而是问在酒吧里埋下的那颗钉子现在怎么样。
“还行,挺好…即使他们有发觉,短时间内肯定查不来!”周刚终于找回信心的回了一句。
“啪啪…”他拍了拍自己大腿。
“找不出来就行啊,呵呵…现在的人,为了点钱啥都能干!”这人并没因为钉子的投靠而有半分高看,相反,在他眼里也没有反而更加鄙视,他紧接着又问道“这几天你看没看他那个会所装修的怎么样?”
“就是正常进度,没抢工期,估计全部装修完毕还得两个月!”他又沉吟一会儿,心里对对优盘的事还耿耿于怀,像是把狗屎吃到心里一样,很反胃,别的难受。
“大哥,实在不行我找个机会给丁煜…!”
他一转头,看周刚的表情笑道“给丁煜怎么?”
周刚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有个朋友,前几年因为肇事逃逸进去,刚出来半个月,现在看人眼神有些发直,神经也有些错乱,天天嘀咕党的教育,我想,要不然哪天我找他喝点酒…”
“呵呵…”他摇了摇头,随即问道“周刚,你跟我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啊?”周刚被偶然这么一问,有些发蒙。
这么多年他也问过自己,在滨海有一套小二百平的房子,有车,更有存款,按照一般家庭他算很好,至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即使现在什么都不干,每年在公司拿分红也够他生活!可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即使这样的生活,他却不知道怎么活了!文艺一点讲:他找不到内心支撑和精神食粮!完全没有个目标。
现在他穿上西装是成功人士,脱下西装是也能把枪拎起来,临时充当杀手角色!
可他自己也知道,就像行尸走肉、像是机器的再活,目标在哪、方向在哪、理想是什么、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他完全想不明白!
问丁煜:我要报仇!
问刘飞阳:我要拿回失去的东西!
问刘观称:我要和研究生姐姐约炮!
问闫星君:我要在警察抓到我之前,帮你扫清障碍!
……
周刚在心里憋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定位。
“你、我、包括所有人,现在努力活着只是为了选择一种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死亡方式!不求百年之后有多少人记得,只为能让自己走的前几秒,回忆自己一辈子,能笑出来!”这人相当有哲理的说道。
“对…”周刚附和的点点头。
“看见我墙上挂的字了么!心如止水,我不信命也不信五行,只知道平静如湖水,狰狞如巨浪,动是我静也是我!”他拿起面前的水杯,浅酌一口“我可丁煜并没有直接矛盾,也没必要弄的你死我活,如果有一天他能把手够到我餐桌上,我倒很乐意给他刀叉,让他尝尝牛排是什么滋味!”
“我明白了”周刚头上冒汗的点点头。
“记住:咱们是商人,赤膊上阵那是小瘪三干的事,丁煜那边也没必要捅咕他,钉子就先这么放着”他话突然停下来,想了想提到“钉子既然能卖丁煜,就一定要防着,即使要搞丁煜,也要用生意场上的手段,钉子永远只能做钉子!”
“我懂了…”周刚再次点头。
“去吧,有时间多想想,我们为什么要穿上西装!”他说着,又拿水杯站起来,缓步走进旁边小门,那小门是休息室,也是这人熬夜加班时能充当家的地方。
周刚眼看着他走进门,身体才放松一点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能在这人手下做事,并且一做就是这么多年,和自身能力是分不开的。
即使这人说:你得想想咱们为什么要穿上西服!
他心里也知道:如果自己只会穿西装的话,不可能在公司里存续这么多年,论经商头脑,北大清华管理学毕业的学生,只要把价码开到位,大有人过来,能用得到他这么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的人?
他缓步走出办公楼,心里有些落寞,从不远处海里吹过来的海风,让他精神不少,一咬牙,心里更加坚定,他只不过是为自己心里的狭隘,找个高大上的理由,如果真瞧不上丁煜的话,有必要在他的队伍中安插钉子?
况且丁煜搭上老许这艘大船,还有南沙区这片为开垦的处女地,可以说地里、人和已经占有,就天时,只要东风刮起,这艘大船必定被扬帆起航。
他得做这人不能说出口的事…
想了想,迅速从兜里掏出电话,一分钟后,电话接通。
“这么长时间接电话,在哪呢!”他言语有些不悦的问道。
“开车,我想去海边看看日出!”这人略显忧桑的回道。
“这刚十一点多!”周刚一愣,又道“我听你说话声像是喝了?”
“嗯,喝了二斤二锅头,突然想起我儿时的梦想,就想知道海的那边是什么!所以我得去海的那头看看日出!”这人无比惆怅,说话不紧不慢,除了有些乱遭之外,还带有点文青的犯儿!
“…!”周刚被噎了半天,咬牙提醒道“海的那边是美国,你能横跨太平洋啊!”
“错了,你那是往东看的,是美国!而我是往南看的,是烟台!我要坐烟台的海边看看日出”这人铿锵有力的回了句。
“…”周刚有憋了半天,他发现自己不能跟他再有过多对话,很容易让路过的救护车给自己带到精神病院去,直接问道“你看完日出就回来么?”
“不一定!”
“那什么时候回来?”周刚有些迫不及待。
“如果不在路上不被车撞死,回去的路上不让鲨鱼吃掉,可能是半个月吧!”
“这咋还跟鲨鱼扯上关系了呢?”周刚无比犯愁,他抬手戳了戳脸蛋子,知道这种人,你要是强要求他干点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必须得商量着来,属狗的,得顺毛摸,一旦生气真咬人,并且是血刺呼啦的疼。
“我给自己买了块泡沫,想从海里横渡回去…”他话还没等说完,就听一阵急刹车上,很刺耳,两秒之后,就听咣的一声。
“我凑…”周刚瞬间懵逼,瞪着眼睛喊道“喂喂…凑,喝酒还开什么车啊!”
足足过了十几秒,他都想挂断电话,才听见那头传出一声。
“我没事,是一辆十七米的大挂车,让我一个左转向给晃倒了,现在侧翻在路上,里面装的好像是木头,现在都横在路上,过不去车,这样,明天你看新闻吧,应该能报!”这人不紧不慢的回道。
“你真牛逼”周刚由衷的回一句。
“人生,就要给自己找点乐趣,我生命的后半程,要追寻太阳的光辉!”这人说着说着,又有些忧桑。
“厄…如果你能活着回来,请务必给我打个电话,我找你有事!”周刚郑重说道。
“尽量吧!”对面相当不确定的回一句。
“凑!”周刚听到这话,顿时有点崩溃的挂断,叹了口气,这样的人确实是作案的好手,胆大心细,敢在高速路上晃挂车的这世界上有谁?主要他成功了!
可问题最关键的矛盾出现在他能不能活着回来,就像他自己说的:尽量吧!
另一边。
陪徐铭浩的重任交到刘飞阳身上,因为丁煜现在跟他也没什么说的,还有,优盘现在在他手上,他和徐铭浩有过多接触,担心老徐怀疑…
在酒吧里简单巡视一圈,就回到家中。
阿圳和丽丽原本在这里住,可同在一个屋檐下,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现在生活处境也不似当时那般紧迫,他们就搬出去住。
原本有个保姆,是请的专业保姆照顾梦涵生活起居,近段时间梦涵在老家养胎,也就让她也回家看看,算是房价。
一个人在房子里显得有些冷清,没有人,没有说话的人。
他不喜欢开灯,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大海,海上有一座跨海大桥,桥身有五彩灯光,算是旅游的一大亮点,上面也能徒步。
他就这么坐着,没有目的,也没有思考,就是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
有一个专业名词叫心累:他不否认自己现在有些心累。
还有一点佐证就是:下着劳力,中者劳智,上者劳人。
劳力者费身,劳智者费筋,劳人者费心。
今天晚上刘飞阳没跟他提内鬼的事,别人能不知道么?肯定也知道去惠南行动被周刚掌握,是在哪里出现问题!
但都见到他,却都没提,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人都不希望怀疑自己的队友!却在心里都知道队友有人有问题!
就像一根刺扎在喉咙中一样,时间长不取出来就会化脓、感染,直到最后需要更血腥的治疗办法!
下面知道不说话,可他这个船长说不说?
所有问题已经摆到面前,船是一定要往深海里开的,如果现在揪出来,杀掉这个船员,是让其他船员更加万众一心?还是小心翼翼乃至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