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陈羽天放开了她，仰头喝光了手中的酒，突然一扬手，猛地将空酒瓶扔到了对面的墙上，“真他妈有意思啊！”
嘈杂的包间霎时安静下来，只有歌曲的旋律还在不识时务地哼哼唧唧。
月慕辰怔住了。
陈羽天拿起另一瓶威士忌，身形摇晃着俯下身，左手撑在月慕辰的颈侧，额头抵上她的额头。
“你也来一瓶吧？”他将酒瓶递到她的嘴边。
或许是被吓得忘记了反应，月慕辰此刻的表情一如方才般冷峻。
尺寸之间，她就这么盯着他的眼睛，他也一动不动地回视，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一片死寂。
“喝。”陈羽天命令道。
“不喝。”月慕辰回道。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么？你喝，我就真地吻你，怎么样？”陈羽天轻浮地嗤笑起来。
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月慕辰的心里窜出，弥漫了四肢百骸。她觉得手臂上起了很多鸡皮疙瘩，牙关也不自觉地瑟瑟起来。
“你不是喜欢夏雪么？放我走，我就去跟她说你刚才在嘴上贴了唇膜，没有真的吻我。你让我假扮你女友去参加宴会，只是为了气她。其实，你喜欢她喜欢到发疯，但是却又没胆子承认，怎么样？”月慕辰回以微笑，清澈的单眼皮杏仁眼里溢出嘲弄。
滴答、滴答……她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脏滴血的声音。
不只陈羽天，所有人都没想到看似软弱可欺的月慕辰竟然这般伶牙俐齿，一时都愣住了。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谁吹了声口哨，才打破了凝固的时间。
陈羽天回过神来，左眉上挑，死死盯着她的灰瞳里瞬间掀起惊涛巨浪。
“呵呵，原来刚才你都听见了啊？倒是挺能装睡的嘛……”他放开了她，转身拿起桌上的一只空玻璃杯，往里边倒了半杯酒。
“这样吧，为了感谢你今天陪我演了一出好戏，我要敬你一杯，”他紧挨着月慕辰坐下，“第二，为了奖励你犀利的点评，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说着，他喝了一口酒，将玻璃杯递给了她。
月慕辰没有理他，起身就走。
陈羽天突然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冰冷的液体猝不及防地流入了口中，月慕辰呛了一大口，用力推开他，俯身剧烈地咳起来。可还没缓过劲来，她又被陈羽天拉了起来，酒气再次扑面而来。
她不管不顾地打开他贴上来的脸，起身冲向包厢的门口。
有人拦住她，却被另一个人制止。月慕辰冲过横在面前的手，跑到门外，门阖上之前，听到有人说“一个贱民而已，别弄脏了自己……”
她一路狂奔，踉踉跄跄地跑到街上，拦住一辆出租车，跳了进去。
她的身子不住地在抖，腿也是麻的，到达目的地后，勉强用手撑着走出了车子。可等出租车一离开，她的腿便不听使唤地软了下来。
胸闷得喘不过气，她独自坐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痛哭了起来。
无边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
月慕辰猛地睁开眼。
视线有些朦胧，嘴角的僵硬还未褪去。
她伸出手，抹掉了脸颊上的泪水。
窗外的天已经变成了靛蓝色，微光将屋内陈设的轮廓勾勒出来。
她坐起身，靠在了床头板上。
那个叫池奕的人不可能是他。
那天看到的灰色眼睛……应该是看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