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川没说话,顾逐臣又道:“跟你说,刚刚在门外碰见许叔叔了,你猜他跟我说什么了?”
沈川吃完橘子腾开手,拿起手机看了眼,随即抬眼平淡道:“我猜他跟你说咱们偷偷跑来这边的事情,其实他们都知道。”
顾逐臣愣了愣,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你耳朵这么尖?”
沈川摇了摇头,抬手给他看手机。
顾逐臣凑过去看他手机,只见微信界面是沈川的家人群,里边几乎霸屏的消息,都是沈川的爸爸妈妈发的。
“儿子,我听许临说你有女朋友了?”
“还为了英雄救美而光荣挂彩?”
“我儿媳妇漂亮吗?”
“她现在多大?是你表的白还是你追的她?”
“给爸爸看看你为了爱情而英勇搏斗留下的疤痕!”
“什么时候带她回家来给我们看看啊?”
“你要是带她回来我们过年就不出差了。”
顾逐臣看完,心情沉重:“......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跟许叔叔说宵宵就是你的女朋友。”
沈川也很痛心得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即恢复正色道:“你有跟家里人联系吗?”
听到沈川的话,顾逐臣面色也稍微正经了些,眼里却多出几丝迷茫,他摇了摇头:“刚刚在门外想了很久,我也不太清楚到底要不要跟他们联系,我跟你们不太一样......”
他苦笑道:“你看,你现在有一个自己的工作室,虽然很忙,但却也做得不错,北庭那边更别说,都快能开分网吧了,亦歌奶茶店虽然有一搭没一搭管着,但也注意着从没亏过本,保持着那不多不少的盈利。”
“还有其他人,基本上都差不多步入正轨了,当年的大家,要不就是走在自己当年梦想的路上,要不就是放弃转而回归家里的安排,而我当初跟着你们瞎混,但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沈川看着顾逐臣,没有说话。
顾逐臣苦笑一声,低低道:“我不太想依着家里的安排回去学习管理公司,但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东西,唯一坚持下来的就是画画,但似乎也正是如此,我时不时会陷入自我怀疑之中,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在这条路上走远......”
他家里的人实际上是对他最宽松的了,从来没有怎么强迫过顾逐臣,也从来没有因为顾逐臣的抗拒而断过他的生活费,也正是因为这样,身为家中独子的顾逐臣,其实很内疚,也很明白自己或许真的最后还是要回归家里,继承家业,但他心中就是有些不甘心,他也想像沈川他们那样,真正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一次。
但顾逐臣所向往的逐梦之路尤为艰难,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沈川跟顾逐臣十几年的好朋友,也是大学四年朝夕相处的室友,自然了解他心中所想,也明白现在旁的人跟他说什么,其实都没多大用,就是陷入了死胡同,唯独自己能让自己走出来。
他沉默片刻,见顾逐臣不再多说,轻声道:“那今年过年不如来我家,我父母不在,家里就我跟小桐,亦歌过年不回家想来配小桐玩,北庭应该也不回家,也喊他一起,你要是真不想回家,随时跟我联系。”
顾逐臣微微怔了怔,随即笑了笑:“亦歌去你家是想去跟小桐过二人世界,你倒好,把我们都给拉过去给人家当电灯泡,我该说你是对自己妹妹保护欲太强呢,还是该说你把咱家老许看成是一个衣冠禽兽了呢?”
沈川笑笑:“虽然我对于感情的事情不太清楚,但也晓得许多人在遇上‘爱情’两个字的时候,往往会变得不太像原本的自己,我不会过多干涉小桐跟亦歌的事,但在她毕业之前,我不想让她受到影响。”
听到这话,顾逐臣点点头,随即又是笑了笑:“那不如就这么说呗,我也懒得回家去,估计我爸妈过年也要出差不回家,我回头去问问北庭,要是我们一起的话,过阵子放了假,咱们一起去买年货。”
说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那宵宵呢?你们两个怎么样啊?这说了半天都被你带跑偏了,我进来就想问了,表白了?”
沈川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顾逐臣大惊:“不是吧,真表白了?!你们这......才只是第一次见面吧,严格一点来说的话......”
沈川道:“是真的,不过我觉得宵宵这丫头,或许比我更加不懂男女朋友的关系和含义......”
顾逐臣惊了:“怎么说?”
沈川摇头:“就是字面的意思。”
见沈川不肯多说,顾逐臣也不再多问,反正也问不出来,他换了个话题:“那游戏里怎么着啊?我去告诉江澜他们?”
沈川摇摇头:“不用,找个时间我跟大家说,说完再拉她进群。”
他顿了顿,随即又道:“年后等开工,她回来之后咱们找个时间,线下聚一聚吧。”
顾逐臣想了会,点头:“倒也行,你们的事我也不多问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跟我说。”
宵宵在门外跟秦越越通过电话之后,了解到了那几个流浪汉整晚喝完酒在街上闹事的原因。
也就是有一群工作失意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聚集在了一起,生活没有出头,工作,生活,家庭都不是很幸福,而在这种情绪笼罩下,这些人开始嫉妒别的那些生活比他们好的人,甚至是连着那些正常生活的人也开始嫉妒怨恨,于是开始报社。
但水果刀是在闹完许亦歌的奶茶店但被他的狗给咬伤之后,觉得内心越发挫败,怨恨愈发浓烈,就起了疯狂的念头,但今天晚上去了奶茶店看到没开门,就来了对面的网吧,正好看到了秦越越,就把火全都发泄在了秦越越的身上。
秦越越说:“我没计较这事儿,这些人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确是到了绝望得时候,只是走了错误的一条路,伤害了沈川,我估计他们也吓坏了,而且还要被拘留甚至坐牢,我估计沈川也懒得要赔偿,你好好照顾他,明天回来北庭说要重新调整咱们的工作时间。”
宵宵答应了,两人也没再多说,今天晚上的事情也着实让人不怎么能聊得起来,挂了电话后,宵宵站在原地,也感慨了一会,然后转身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