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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一狗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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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打量这孩子,和宋奚果然有些眉眼相像。打眼看他性子也是沉静稳重样儿,比同龄人更成熟些。

宋春晓也在打量贾赦,他是在规矩行礼的时候,不时地用好奇的眼神儿偷瞄一眼贾赦,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他面上十分淡定,还拽了两句诗来问候。

贾赦没听懂,干脆也便不深究其中的意思。

十五皇子穆睿过对春晓特别来劲儿,看见他之后,就拉着他胳膊要带他去外头玩儿。

宋春晓却没动,而是先冷静的看向宋奚。等宋奚点头了,才愿意跟着穆睿过走。不过却也是穆睿过在前面蹦蹦跳跳,宋春稳稳地的走在后头。那样子活像是个被派去看孩子的老嬷嬷一般。

宋奚目送俩孩子出了门,才跟贾赦解释:“他名为麓,乳名春晓。素日我们都叫惯他的乳名,你也跟着叫就是。他是我二哥的庶出五子,生母是个丫鬟,生他的时候早产死了。我和张侯千金成婚的时候,母亲便张罗让我从兄弟们的儿子中选一个过继。我便瞧上他,给领了回来。”

庶出,第五子。

贾赦早知道宋家枝繁叶茂,嫡派支派的子嗣都很多。七八年前宋奚已是身份很了不起的人了,将来年纪再大一些,以他的能耐很可能会受封爵位。所以宋奚的过继子将来必定会是继承人,按常理该是从嫡出子中选,而且但他却偏偏选了庶出的宋春晓。

当然,贾赦个人觉得他这人选得好,既不会伤到他大哥大嫂的感情,也很容易养熟。

毕竟整个大周朝都是重嫡轻庶的环境,宋奚做出这样的选择,肯定会引来许多人的非议和不解,但宋奚还是坚持了。

从坚定性向不想娶妻,到儿子过继的事儿上,宋奚的行为表现样样都然贾赦觉得他像不是古代人一样。便是文明开化很多的现代,也会有很多人在父母催婚的压力下,随便将就了,放弃了自己的坚持。而在封建社会里能有宋奚这样不入俗流,独守其道的极品,贾赦觉得碰见这种人的概率应该会比在大白天撞鬼还要低。

“你有不满意春晓的地方”宋奚见贾赦看了他儿子之后就发愣,便禁不住发问。

贾赦摇头,“没,挺好一孩子,长得也好,有点像你。”

宋奚笑:“好多人都这么说。”

“不过我怎么没听说你有孩子”贾赦纳闷问。

“没刻意宣扬,一直只叫这孩子安心在府读书,想等他大一些再考虑带他出去应酬。可能也有我府里下人不多嘴的功劳。”宋奚转而认真地看着贾赦,“这么说我府里并没有你的探子”

“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回头尽量赶紧安排一个。”

宋奚:“何必如此麻烦,你有什么事儿尽管问我就是,必定知无不言。”

“我正好有话要跟你打听。齐王你知道吧”贾赦进入正题。

宋奚点了下头,用警惕地目光扫视贾赦,“我和他倒是自小就玩过,怎么,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招惹你了”

“我听说齐王不能人道。”贾赦说完这句话,就全程非常仔细地观察宋奚的表情。

宋奚的眼眸里很坦率的露出惊讶,转即扬着嘴角,“我就说和你在一起总是会有些惊喜或意外。齐王竟然不能人道,这事儿倒新鲜。”

贾赦略失望,看来宋奚是真不知道。不顾也在情理之中,换做是他,这种私密的事儿他也不会泄露出去。

“和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性情的人。”

“老实忠厚,不拿架子,有些木讷,不善言谈。”宋奚简单总结道。

贾赦用笔一一在小本子记下。

“听你这么说,齐王倒像是个不错的人。”可这和他打听出来的他的作为大相径庭。

“性子看起来温和,并不代表品行就好。”宋奚让贾赦随便去查,需要帮助就和他说。

宋奚转而打量贾赦用的笔,笑道:“原来这笔是这么用的,不用沾墨,随想随记,倒是不错。”

“你要么,我做了好多根,回头叫人给你送来”

“不必,我有一根,从墨云轩弄来的。”

贾赦一听就明白了,宋奚这是调查过自己,还查到了墨云轩头上。他竖大拇指给他。

“别佩服了,他们若连这点能耐再没有,养着有什么用。”提起这事儿,宋奚便想起他当初第一次看邻家秘闻气恼的时候了。那时他大概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一天和著书人熟识到这地步。

贾赦写完便就没什么事儿了,收了笔本便起身先告辞。

宋奚也不留他,由着他去了。

贾赦除了宋府,直奔邻家轩,听了方正路统计目前总预售书本的数量。

“至今日截止,一共售了八百三十二本书。”方正路道。

贾赦立刻道:“四千一百六十两。”

“对,算上那三张卖出去的图,共计收入是四千三百九十两。”

“印九百本。”贾赦决断道。

方正路扒拉算盘,然后跟贾赦道:“纸墨,人力,车马各项花费算在一起,成本大概是在二百三十两左右。”

黑猪惊喜不已,“老爷可真厉害,谁能想到这一期书就能净赚四千一百五十两银子。照这么算来,一月初一本,一整年的收入那不得四五万两。”

“不止这些,还有书肆的盈利。”方正路笑道。

“那敢情好。”黑猪笑得合不拢嘴,就好像这钱能进他的腰包一般。

“别忘了,成本里还没有算布置探子,搜集线索的花费,这方面应该是个大头。你回头让算个清楚点的总账给我。”贾赦对方正路道。

“差点把这忘了”方正路拍一下脑门,立刻应承。

方正路接着把自己统计出来的大概情况告知贾赦。

京城八品以上的官员有五六百人,算上一些王孙勋贵,便会再多上近二百人。这些官员权贵人中,有近五百人来买了书,剩下那些买书的则是富户商人以及一小部分京外官员。其中预订书最多的人家是皇商夏家,一口气买了三十本,说是要送人用。

黑猪也调查过,有很读书子弟们都曾当众表示过,他们当下最想收到的赠礼就是邻家秘闻第四期。

“皇商夏家”贾赦觉得有点耳熟。

猪毛忙解释道:“城里城外的桂花局都是他们家的,宫里陈设盆栽也都归他们家。”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前几日刚听过。”贾赦冷笑了下,嘱咐方正路等人跟这个夏家切莫有太多交集,只管买书就是,不要谈其他拉关系,这家母女可不好惹。

方正路立刻应承。夏家来买书的那小厮他至今还有印象,鼻孔朝天,说话狂妄至极,一点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下人尚且如此,便可知他们家的主子们会如何了。老爷真是神断,他们的确不能跟这个夏家有交集,只求他们只买书不惹事。

四日后,正逢五月十五,邻家秘闻第四期发布了。

一清早儿,便有很多小厮在邻家轩门口排队,她们等着把书快些领到手,然后送他家主子们的手上。当然也有在家闲着坐不住就心急的主人,干脆驱车来,就在车内等着。只要自家小厮一把书领到手,便就可以直接赏阅。

辰正,邻家轩掌柜万福带着小厮们卸下门板。

为避免有人着急出现踩踏事件,邻家轩开门前就已经有三名小厮在门外指挥,督促大家排队。

长柜台后有五名小厮负责书籍的发放。取书有两种选择方式,一种自报家门,核对后签字画押再取书。另一种则是凭条子,便是在预订起初选择要一张盖有独特花纹印章的条子,回头直接凭条兑书,但如果条子遗失便无法兑换。这两种办法,第一种保险,第二种兑书速度快,都是凭着大家的喜好自选的。

夏家管事陆老三直接冲到队伍前头,喊着要取夏家之前定下的三十本邻家秘闻。小厮便告知他去排队,陆老三不忿,却惹来其它排队者的纷纷指责。陆老三只好忍着怒气老实地去排队了。

好容易排到他了,陆老三就催促邻家轩的伙计快些拿书。

万福问他要条子。

“条子我弄丢了,快给我书,我家太太和小姐还等着看呢”

“没条子不能给书。”万福道。

“凭什么啊我是谁你们不认识我陆老三替我们家主子在你们这买了足足三十本书,你们会不记得我干什么这么折腾,我凭什么要冲排队,赶紧把书给我”陆老三喊道。

方正路立刻走过来,请陆老三到他那边谈。陆老三抓着柜台就不走,喊人快点给他书。后面排队的人就催起来。

方正路无法,只得叫人直接把陆老三架了出来。

“你当初既然选择凭条兑书,那便必须有条子才能兑,这便跟拿银票到银号才能对出钱的道理一样。规矩就是规矩,您把条子遗失了,回头别人捡到这条子来兑换,我们分辨不出如何来,还是要给书。故而今暂时没法给您书,还望海涵”方正路说罢,就叫人打发陆老三走。

陆老三不服气,等腿儿喊他们不讲理。

方正路叫人赶紧把他推到后巷里,别在这闹人。

书发得很快,只用一盏茶的工夫便就发完了。万福清点了一下账目,还有三十几家没有来领书,再就是夏家那三十本。

“若等余下的都领完了,账还能对上,便就把那三十本书给夏家送去。”方正路叹道。

邻家轩里早已经坐满了人,楼上的雅间也都爆满。读书子弟们三三俩来凑在一起看书,也有买不起书的读书人,又好事儿,凑过来围观。

大家从第一个王子腾的案子读起。

有人忽然就叹道:“诶,这事儿我知道,好像是前几天京畿府就抓人了,我舅舅就是在京畿府当官,告诉过我这事儿。”

“好像是因为什么杀人罪。不过既然官府已经抓了人了,那这书还写什么劲儿啊。”有人把书一摔,叹没意思,钱白花了。

“恶心死我了”一直在角落里看书的青袍男子突然愤怒起身,丢了书,引得大家侧目。

男子指了指拿书,“这王子腾竟然在五年之内,前前后后虐杀了三十八名无辜姑娘,其手法太令人作呕”

男子说罢,又弯腰把书捡起来,继续看。

大家闻言也纷纷快速翻阅,万没想到这次的内容写得如此细致,从事发预兆,到相关人的供词,以及涉事者王升景的亲口睁眼都有。大家不仅被书上的内容深深地吸引了,开始唏嘘感叹,渐渐愤怒起来。

这时,忽然有一位俊俏风流,手执长剑的少年站起来,正是柳湘莲。

柳湘莲义愤填膺对大家道:“刚才是你们谁说的,要预断我看这样反而更显得著书人的正义来。走了证据,举报官府,才能对付得了王子腾那样的人物。你们想想,若是提前把这事儿写在了书上,不报官,等书一出,王子腾毁尸灭迹反咬一口,那官府恐怕就找不到那些无辜姑娘们的尸体作证据了。”

“对啊,都懂什么,谁说这书一定要预测什么案子。瞧瞧这王升景的供词,可怜可恨又可耻王子腾更可耻,更叫人作呕”有人接着道。

众人听了也纷纷附和,更对于王子腾恶行感到咋舌,纷纷咒骂。

有人问起那个亲戚在京畿府做官的男子,“那王子腾至今可认罪没有”

男子摇头:“不知道。我那亲戚官也不算小,可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只知道府里出了死尸,才抓了人。”

“问什么,著者已经写了。王子腾断然否认,其妻李氏还忙着为他筹措呢”

“我天啊,这李氏知情了还要帮他丈夫不知下耻,助纣为虐”

“你们说这王升景的口供写得跟亲耳听到一般,莫不是这著者就是京畿府里的人,不然他怎么会如此透彻的了解这案子”柳湘莲感兴趣道。

“这后头的大理寺的案子他写得也很清楚,那你说他还兼任大理寺的官儿”

柳湘莲答不上来,吃了瘪。

众人哄笑起来。

“没看这书上写了这么多探子么,显然都是探子得来的消息。咱们这位神秘的著者不仅上通朝廷,还下走三教九流,真乃神通广大。说不定这屋里也有他安插的探子”

“对,还保不齐这书肆的老板就是著书人呢”

众人立刻看向万福。

万福嘿嘿笑道:“你们要觉得我们老板是,我也不介意,我还挺高兴呢。”

“美得你就你们老板我太了解了,绝不可能是他。”柳湘莲嗤笑叹道。

从邻家轩开始出售邻家秘闻后,众人渐渐也都知道了邻家轩幕后老板的身份就是荣府大老爷贾赦。而今外头早有知情人传明白了,贾赦就是因为邢忠一案,和著者有些往来,却也没见过著者本尊,只是通过中间人传话。

这间书肆之所以会卖邻家秘闻,也不过是赦大老爷为了感恩人家著者当初的帮忙,反过来报答人家一下罢了。这就和城北的那些商铺一样,据说那些商铺的老板也跟邻家秘闻的著书人有联系。

大家顺茬儿就开始讨论起著书人的身份,有人说,就凭着第三期晋王谋反,他先人预料这事儿,著者就不是人,可能是什么神仙下凡了才对。大家又一阵笑,总之从第一期开始,大家就各种猜测著书人的身份,猜来猜去都觉得不对,最后都没个结果。而今多数人都选择接受著者是一名朋友多、探子多、且手眼通天的神秘人。

“都说歪了,这书上的事儿还没看完呢。”柳湘莲道。

青袍男子道:“王子腾的事儿厉害,够大家说好几天了。我现在还觉得气呢王家那边最好有人热心肠,盯着那个李氏,绝不能让她为他丈夫筹措四处求人,王子腾这种人活该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再说陆老三,回夏府禀告了太太后,挨了一顿臭骂,便要带着一群人拿着棍棒去找邻家轩的麻烦。走到半路上,他听其他小厮说邻家轩是荣府大老爷开得,且有京畿府的人照应。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转头撤退了。而后陆老三可不敢装大爷了,哭丧着脸上门,给方正路赔罪。苦兮兮得央求方正路,能否先给他一本书拿回去给他们家太太看看,别让他再回去挨骂。

方正路笑了下,让人把三十本书捆好,递给了陆老三。“而今其其它条子都已经兑完,只剩下你家的,便不必担心有人冒领。我们也不赖账,该给的会给。”

陆老三见失而复得,惊喜不已,连连致谢,赶紧提着书告退了。

事后贾赦听闻此事,问方正路可知道陆老三把条子怎么弄丢的。

方正路摇头。

条子若被毁了也罢了。若这陆老三只是遗忘在哪儿,若是回头再找到条子,等第五期的时候找陌生脸来兑书,怕是个麻烦。

“叫李夏重新再刻一个章,这次的章不要再用了。”贾赦吩咐道。

方正路应承。

贾赦转而又吩咐黑猪多找些夏府的人探消息。

方正路不禁疑惑:“不就是几张条子的事儿,老爷为何对夏家如此谨慎”

“你傻了不是,跟条子没关系,老爷这是在调查夏家母女。”

“如今这夏家而今就剩下一对母女了,便是再厉害些,到底是女人,能有什么可查。”方正路叹道。

贾赦托着下巴,抬眼看方正路:“昨天晚上刚确认一条关于夏家老爷之死的传言,说是这位老爷死的时候嘴唇手指都是紫黑。”

“莫不是中毒”方正路惊诧问。

“不好多说,证据不够,还需再查。”贾赦让方正路无需操心此事,只先管好邻家轩的事儿便可,顺便帮他好好调查这第四期书发出之后各方人士的意见和反应。

方正路应承,只说现在外面的反响都很好,“不过确有一部分人在各种猜疑著书人的身份了,也有议论邻家轩和荣府的事儿,更有人猜中了老爷的身份。”

“各种猜疑,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反倒不容易分辨真相。这事儿不怕,只要你们守口如瓶,他们说得再准终究也是没证据的猜测罢了。”

贾赦想了想,关于书上最后那骗讨论以暴制暴,遵从官府调查的文章,还要找一些说书人帮忙宣传一二。毕竟喜欢拿着各种东西打人的多是一些不识字的老百姓,如果那些识字看完文章的人,读完就罢了,只还是挑书上有意思的事儿去宣扬,老百姓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贾赦觉得很有必要趁这时候跟大家讲清楚,一定要形成一种舆论漩涡,一个传十个,让大部分百姓都能明白不可随便非议插手官府案子的道理,同时也要懂以暴制暴的方式容易激化问题,错冤好人。

打发人安排好这一切,贾赦便准备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吃过晚饭,就有贾政院里的人来报消息,说是贾政今日告了病假,暂时不准备去工部当值了。而王夫人也躲在佛堂内,从晌午一直哭到现在从没出来,还准备日后就吃住在佛堂内。

贾赦问为何,方知贾政和王夫人没有听他的警告,竟然主动掺和进了王子腾的事儿。

便是李氏因为王子腾被衙门扣押后一直没有消息,还打听到京畿府没有堂审王子腾的意思,便认定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李氏便开始忙着四处走动,所有的亲戚朋友加上她娘家人,她都求遍了,也赔了不少礼,花了不少钱。这些人听她哭诉说王子腾只是被品性残忍的过继子所连累,也都愿意答应帮忙。

王夫人则因为始终放心不下王子腾那边,死后打发人过来问李氏情况。李氏本来一想起荣府就满心怒火,不过因想到王夫人丈夫贾政或许还是个得用的人,故才忍下了脾气,让王夫人将功补过帮助自己。

王夫人听闻李氏说自己的兄长是被冤枉的,就认定贾赦挑唆,选择坚定不移的相信李氏。她一直希望王子腾好,还会如当初那般会成为她在娘家的依靠,当然要竭力出手援救。贾政以前擎过王子腾不少的恩情,王夫人一和他说清楚缘故,贾政哪有不帮的道理,为这事儿也是能求的人都求遍了。

李氏还花钱求了一名狱卒捎话给王子腾,让他暂且隐忍。故而直到邻家秘闻发布前夕,王子腾还是死咬着牙,什么都不承认,依旧咬着说是王升景做得一切。

然而当邻家秘闻第四期发步之后,众人根据书上的案发实际情况的描述,以及王升景的口供,都十分确信王子腾并非冤枉是幕后主使。世人对王子腾的谩骂声此起彼伏,几乎是所有的人同仇敌忾,共同声讨。

那些曾被李氏托付帮忙说情的官员权贵们,见了邻家秘闻上面的内容之后,个个紧闭门户,再不见李氏。有的人家甚至因为李氏的欺骗而气恼,打发小厮用棍棒把人狠狠轰出去。李氏无法只得去求娘家人,却反被娘家兄弟扇了一巴掌,骂她愚钝蠢疯了。李氏不干,还要去求人,被他大哥直接关在了柴房,不许她再这样出去丢人。

贾政至此才得知真相,追悔莫及。他本之前就得了个“假正经”的名声,而今他竟然为了一个凶残至极的内兄跑去到处求人,现在连带着他也被冠上臭味相同,可能有同样爱好的残忍之人。以至于同僚们都对他退避三舍,一句话都不肯和他说了。

贾政闷气至极,中午的时候就拿着书回来了,把本子摔在了王夫人王夫人身上,也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王夫人多事儿上。王夫人怎么也没想到,她一直觉得以为正气凛然的兄长竟是如此残忍的人。便以泪洗面,躲在了佛堂,羞臊不敢出门儿。

次日,贾政听说王夫人人还在佛堂,只冷笑,对其没有心生半点怜悯之意。贾政自知他落魄至此,全因王氏和她的兄长给自己丢人。而今他只能祈祷着风头早些过去,不要再被人提起,否则他恐怕是再没有当官的命了,要辞官在家了。

贾政在佛堂门口又气骂了王夫人几句,便冷哼两声,才背着手去赵姨娘那里找安慰。

王熙凤听闻王夫人状况不好,特意来探望,可巧碰见这一幕,尴尬地站在院门口也不知道该走该留。王熙凤想了想,王夫人此刻必定哭得一塌糊涂,他向来是好面子的人,自己此刻去终究不好,遂还是转路回去了。

然而这一路上,王熙凤也哀怨落泪起来。她毕竟是王家女儿,而今王子腾闹出这么大的丑事来,她终究是要跟着丢脸的。便想想这以后娘家没什么底气了,说出去都丢人她就只能好好地在荣府活着,伺候好这一家老小,得个伶俐的巧名儿,自己再弄些钱傍身,也算勉强活得风光。

王熙凤遂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一定要比从前还多十二分的伶俐,必要样样把事儿做周全了,讨得老祖宗和公公的另眼相待。

回了院儿,还不及王熙凤张口,便有婆子来报:“琏二爷被大老爷叫去了,叫二奶奶也去。”

王熙凤:“可知什么事儿”

婆子摇头。

王熙凤便理了理头发衣襟,摆出正经端庄的样子,到了荣禧堂。进门前她特意竖耳朵听了听,里头安静得很,听不到什么。遂才含笑进门,却见贾琏正老实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而正首位上的贾赦正一派淡然的吹着茶。

王熙凤心里咯噔一下,料想必定是有事儿了,二话不说,连忙也在贾琏身边也跪下了,给贾赦请安。

贾琏红着眼睛瞪她一眼,有很浓烈地责怪之意。王熙凤心惊不已,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就听见前头的贾赦说了声“可以去搜了”。便听见婆子们应承,转而风风火火走了。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一个红木箱子被抬了过来。王熙凤一瞧那箱子,吓得脸立刻白了。

箱子上本来是上锁的,婆子拿斧头直接砸了,然后打开。里面堆着全是她放印子钱的契书,底下放得则是一些还没放出去的银子。

王熙凤吓得立刻流了眼泪,给贾赦磕头要解释。

“不必说什么借口了。”贾赦说罢,就让冬笋准备笔墨,让贾琏写休书,“凤丫头,你而今这样,多少也有他的责任,你来前我已经把他狠狠地训一顿了。不过这件事,终究最大的错还是在你身上,我要琏儿休了你,并不过分。”

贾赦这几句话把王熙凤的魂儿都震飞了。她憋着嘴直哭,因知道老爷不喜欢女人大哭,遂不敢出声,直劲儿磕头,哑着嗓子好好地赔罪,发誓自己以后绝不敢这些被猪油蒙心的坏事儿了。

贾赦冷笑两声。

王熙凤不敢停,拼命地装脑袋,“媳妇儿以后一定好好相夫教子,一心孝敬向着大房,绝不会再有二心。我嫁给二爷了,便是姓贾,不姓王了,从今以后便是我重生一遭。老爷且看一看,给媳妇儿一个机会可好若我以后再有什么不是,不用老爷说,我自己先拿剪刀自裁了”

贾琏从没见王熙凤痛哭害怕成这个样子,看她的目光变柔和了,忍不住心软起来。也便跟着王熙凤一起磕头,求贾赦。

贾赦斜睨贾琏:“你今日替她求情,它日便不要后悔。若有一日她又辜负了你,也是你的选择,不许你再拿今天的事儿说什么。原谅就是原谅了,从此不要再提。”

“可这事”贾琏不解,明明房印子钱的错在王熙凤身上。

贾赦冷笑:“凡事有因必有果,你当她平白无故愿意这样冒险打你把她娶进门那天起,你就该有个男人样儿,顶天立地起来,打心眼里去疼他,好好和她过日子的。可你看看你一天都混账的干了什么,不是调戏西边的丫鬟,就是睡了东边的寡妇。你这样不牢靠,叫你媳妇儿怎么敢安下心来跟你过日子。作为丈夫,你该好生照顾她,要争气上进些。以前你若多几分真心去疼你媳妇儿,她或许还不至于有今天这地步。”

贾琏点了点头,他看一眼此刻正一脸错愕的王熙凤,犹豫了片刻,终究给贾赦磕头。“儿子心甘情愿保她”

王熙凤泪眼婆娑的把目光从贾赦那边移到贾琏身上,再忍不住了,哇的哭起来。

贾赦摆摆手,让婆子赶紧把他们夫妻二人弄走。这哭声,可真闹人。

王熙凤还不肯,连连给贾赦磕了三个响头,才肯起身,被贾琏牵着去了。

二房静了。

王熙凤静了。

贾母看过第四期邻家秘闻后,也静了。

荣府便就这样陷入了异常诡异平静之中。

三日后,王子腾听到自己后路已断的消息,绝望至极,却至死不认罪。其忠仆卢长青终因受不了众人的指责,以及家人亲戚对他的劝说逼迫,终于坦白他所知道的有关于王子腾的一切。

当初河东之乱,王子腾为主帅,平民乱。镇压暴民之后,卢长青陪着王子腾上了山上的寨子。暴民首领竟然在寨子里有十二美妾。这十二名女子为了央求王子腾饶他们一命,主动脱衣,一同伺候王子腾。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王子腾那时候年轻气盛,刚娶妻不久就要常离家巡查戍守,自然很憋得慌。

谁知就在及时行乐最紧要的关头,有一名女子不知从哪儿取来的短刀刺向王子腾的命根子。王子腾受惊暴怒之下,就将所有女人都杀了。虽然那刀刺偏了,王子腾的命根子算是保住了,但从他那时起,卢长青就发觉王子腾对女人的态度变了,甚至回家后,对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也冷淡至极。

再后来一段时间,卢长青觉得王子腾变得正常了。因为他平时言笑晏晏时,对人如常。岂料忽有一日,他似乎为了什么忍不住了,突然就逛妓院,选了个他中意的姑娘,狠狠折磨打骂一通,倒还不至于出人命。在这之后,每隔一段时间,王子腾都要如此发泄一遭,每次也只带卢长青一人去,别人并不知情。

到最后,卢长青有一次陪他外出去山上打猎,偶遇山泉边有农家女竟在野浴。王子腾突然就红了眼,对人施以暴行最后致其窒息而亡。而发生这件事时,距离河东之乱已经过了十年了。

卢长青的证词再一次佐证了王升景的话,两名人证证言,再加上证言相关内容的查实,直接坐实了王子腾的罪名。

王子腾还是死不承认。

柳之重气急之下,便指着王子腾的鼻尖告诉他,府衙已经决定在明天当众开堂审他,要在百姓们的谩骂中判他的死罪。

然次日,柳之重准备代宋奚坐堂审案之时,衙差忽然来报,王子腾已经死于牢中。

柳之重连忙派人去通报宋奚,他则带着人保护现场,不敢乱动。

宋奚见王子腾唇色发黑,打发仵作验尸,结果其死因果然是中毒。

“怎么会是中毒谁给他下得毒”

贾赦很清楚王子腾是秘密看守,因为是重刑犯,并不能有外人探望,接触他的人只有监狱内的人。既然下毒杀人,那定然是早有预谋。为什么会有人去杀本要判死刑的人这太可疑了。

“不知。”宋奚扫眼贾赦,眸光阴翳晦暗。

扬州,林府。

日落黄昏时,管家林杵恭迎林如海下车后,便连忙呈上一封信。

“父亲大人亲启”几个字笔迹隽秀,令林如海异常熟悉。

“是谁送来的”林如海激动地接信。

林杵如实回答:“两名骑马穿着粗布衫的年轻男人,二人敲了林府的大门,还说一句这就是那位把女儿丢在京城不管不顾的林如海林大人家么,便留信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休妻,对于以诗礼之家著称的大户人家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儿。内部矛盾都偏向于内部解决,

竺弥瑾扔了1个火箭炮,感谢竺弥瑾大美人投喂的火箭炮。

可巧了,霸王票刚刚好一百个,营养液也够五百瓶了,回头大鱼还会准备小剧场给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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