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玉环听杜昭仪提起惨死的武惠妃,暗忖:武惠妃当年就是杜昭仪一首捧上去的,她故意提起,莫非是在诅咒自己也会落得那样的凄惨下场?
她心里又气又怕,那涂了一层厚厚胭脂的脸此时看上去就像披了一张面皮,似乎一不小心,那上面的粉儿就会开裂往下掉落。
现在,是杨玉环得势受宠后第一次对杜昭仪摊牌——她不想再向当初承诺杜昭仪那样,只要杜昭仪帮助她得到皇上的宠信,她愿意一切都听她的,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看杜昭仪用武惠妃来警示自己,杨玉环因为紧张,胸腔一张一缩地跟着她的呼吸鼓起然后又收缩着。之所以造成她呼吸如此不顺畅,是因为她身体虽然丰满,胆胸部却过于扁小,当年杜昭仪打算将她训成神似太平公主的模样,以便引起皇上注意时,就告诉过她:晚上睡前一定要坚持吃甜酒煮鸡蛋,可以让胸部变得丰满,可这杨玉环吃了几个月都没有效果,只得叮嘱她穿衣的时候,一定要把胸从肋骨上方和腋下挤出来,用绷带绑住定型,再罩上内衣,以达到完美的外观体态。
看杜昭仪如此诡异地盯着自己,杨玉环扬起脸道:“娘娘提起武惠妃是何用意?如今我如日中天,身体健康,我是不会像武惠妃那般悲惨的,我会成为皇后、成为大唐的一国之母!到时人人都会称赞我、尊敬我!见了我都会跪下膜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自己日后会成为皇后不但没能慑住杜昭仪,反倒让她像发了狂一般狂笑起来,这笑声就像凛冽刺骨的寒风,吹过来让人不禁全身汗毛竖起,毛骨悚然。
杨玉环故作镇定道:“我这次真的就只能帮娘娘这一次了!
杜昭仪不回答,只是微微翘起嘴角直视着杨玉环,而杨玉环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殿内角落的花瓶。她故意看过去,躲过杜昭仪可怕锐利的眼神。杜昭仪太了解杨玉环了,直到现在,杨玉环才意识到,她对杜昭仪,竟一无所知。
“娘娘!我是说真的!以后我们两各不相欠!”
杜昭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我前面已经说过了,你怎么老爱重复说话呢?毛病记得改改!”
……
太清宫正殿前,皇上用完早膳便在此听梨园安排的小曲儿,都都知罗衷珂在一旁伺候着,李鹤年跟在他大哥李龟年身后,因为见皇上的的次数不多,所以有些胆怯,一个人低着头默默站着。
这时,李琎打着哈欠走了过来。因为昨天太过劳累,不知是不是睡得太沉,早上醒来双眼浮肿,连皇上都差点认不出了,
“哈哈…花奴!昨晚是不是睡得太香了?怎么脸肿成这样?早膳用了没?”
李琎回道:“皇上,丫头们端到殿内用过了!”
李鹤年看见他来,冲他笑了笑。梨园乐工现在奏的这些曲子平时都听过,李琎道:“皇上,我想到处走走!”
“好!去吧!一会儿回来,我们要去爬苍龙岭观八仙洞!”
昨天才爬了一天山,现在腿脚酸得走路都费劲,还爬山?李琎抬头看那高耸入云、屹立在太清宫后的苍龙岭,不禁腿脚发软,道:
“皇上!昨天我爬了一天,今天我看到山路就难受,您就让我呆着吧!你们去爬,我爬不动了!”
“腿脚好些没?朕都给忘记了!那就留在山下吧!”
“谢谢皇上!花奴告退!”
李琎拉上李鹤年,就向西边跑去。
二人进了何满子寝殿找到娜则往香,再去曹燕娜姬那找到里虫儿,在几个太监宫女的看护下出了太清宫……
“王兄,你腿疼不想爬山,我们去西元洞玩吧?”李虫儿道。
“西元洞在哪?好玩么?”
“在青柯坪那边,那里有瀑布,还有湖!”娜则往香道。
“你也知道呀?你是不是也看了地图?”李虫儿问娜则往香。“是啊!今天早上公公们送来的,宫内都有!”
李鹤年跟着道:“我也看到了!我们现在要去那的话有段路,王爷脚疼,我们何不如去西王母庙玩玩?”
“好啊好啊!西王母庙不就在那吗?”娜则往香指着道路前方。几人望过去,只见一座庙宇耸立在群松之中,庄严而肃穆。
“你们都看见地图了,怎么只有我没看见啊?”李琎埋怨道,身后的太监连忙解释:“王爷,寝殿内是有的,只是您当时还睡着,我让奴才们别出声打扰您休息,醒来后您又忙着洗漱,用早膳,所以忘了给您看了!”
“这样啊!那我们就去西王母庙吧!回来用午膳,再去看瀑布!”
“好啊!好啊!好啊!”娜则往香和李虫儿欢叫起来,李琎继续道:“不过虫儿!你说的那什么元洞可别去了啊!听起来怪吓人的!昨天何内人掉下去的地方就像个大洞,我当时往下看了几眼,快把我吓死了!”
“为什么?你害怕就不让我去?”李虫儿不高兴了,撅起了嘴巴回道。
“我说不去就不去!你不觉得吓人吗?”
“哪里吓人了?你不去,我自己去!”
“你非要去看那洞干嘛?”
“我就想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不就行了吗?”
“好!好!好!你爱去哪去哪,我以后不管你了!”
看堂兄妹两个吵起来,娜则往香和李鹤年连忙劝阻。李鹤年道:“虫儿!你王兄关心你,担心你去那西元洞玩,弄不好,像何内人昨天那样摔跤受伤,这点小事也和他吵架呀?”
“是啊虫儿!就别去了,啊!我们就在湖边玩!”
“我就不!”立虫儿突然停下脚步,“皇上宠爱他他说去哪你们就去哪!皇上不喜欢我,我说什么你们都觉得是错的!你们自己去那破庙吧,我不去了!”李虫儿说着转身就要往回走。
宫女太监们不好插嘴根在后面看着。
李琎转身道:“你是专门出来吵架的是吧?虫儿?你再倔,以后就不要和我一起玩了!”
“好啊!谁要你这种兄长了?就会欺负人!”说着嘴巴一瘪,大颗大颗眼泪就往下掉,看他哭李琎似乎有些后悔,但一时又不肯示弱过来安慰她。
娜则往香连忙上前报住李虫儿,给她擦掉眼泪,道:“怎么就哭了呢?你这么想去,那我陪你去好吗?别哭了!”
李琎不说话,李鹤年看抽搐着的李虫儿也很心疼,道:“虫儿,怎么为这点小事情哭呢?”
“皇上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他,对我和我母亲不闻不问,呜呜呜……就连你们也帮着他说话,我想去哪儿也要以他的喜好来做选择,我不要这样!呜呜呜……”
李琎现在才意识到,原来,李虫儿不是非得一定要去西元洞不可,而是这么多年来,她母亲曹燕娜姬早产生下她后失了宠,她也不受皇上喜爱,在宫中处处受人排挤讥讽,现在出宫游玩,想去自己喜欢的地方都要被人阻拦,一时情绪失控,将这些年的委屈通通发泄了出来。
李琎上前几步,道:“虫儿,为兄不好,对你凶了,你原谅为兄好吗?”
李琎这么一说果然有效,李虫儿噘着嘴看了看李琎,转过头去,道:
“你不是说不管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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