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章(1 / 1)

<>双腿发软的江雅儿刚站立而起,闻剧烈枪声,心脏恍地跳动,先是惊了一跳,继而害怕的下意识闭上眼,待她鼓足勇气睁开眼的时候,只见远处宁霜霜的胸膛鲜红了一片,如此惊心动魄。

她踉跄的后退一步,双腿发软,狼狈地倒落于地,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害怕的连唇都不安分的颤抖。

“砰——”

又是一声让人心颤的枪声。

江雅儿铮铮地看着秦素手里的枪扣动扳机,火一般的子弹从枪口猛发而出。

最后,直射宁霜霜心脏部位,如此绝情。

李亦安抱住唐砂僵了片刻,明明枪响是从他背后传来,却没有感受到子弹穿透胸膛的火辣。蓦然回头,看见的却是宁霜霜孤傲的后背,凌乱的长发被风吹拂着。暗夜中,她浅浅回头,嘴角挂着一抹释然的笑容,仅有五秒的对视,她便没有丝毫留恋的阖上眼眸,与世道别。

他的心恍然一紧,在宁霜霜倒下之际接住她柔软的身体,颤着声音喊她:“霜霜!”

那是宁霜霜这辈子听见他对自己说过最温柔的一句话,在她消逝殆尽那瞬,他温柔的喊了一句:“霜霜。”

能在他的怀里死去,此生无憾。

李亦安抬眸远视,看站在不远处手里举着枪的秦素,她侧脸冷漠阴沉,不带一丝感情。他漆曜的眼瞳凝视着她,用一种狠戾的目光。

举起枪,毫不犹豫地朝秦素的心脏开了一枪。

秦素猫着步子灵敏地闪躲到车后,“砰”地一声,火速的子弹打在车壳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秦素趴在车身上,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头看李亦安方位,将枪口对准,准备反击,开枪时候却发现子弹已经用完了。

摸遍全身也没有找到备用子弹,她低骂一声:“**!”

李亦安轻眯眼睛,像是看出秦素那边的端倪,举起手又是两枪,奈何秦素藏于车后,利于闪躲,除却手臂被子弹擦伤之外,别无外伤。

宁霜霜已经奄奄一息,胸膛溢出的血瞬间沾满整件衣裳,越淌越多……

李亦安只好就此作罢,喃喃低声唤着:“霜霜,醒来,睁开眼睛,好不好?”

他一手抱着唐砂,另一手将宁霜霜也抱起,两个女人在他怀里生死未卜。

宁霜霜像是听见了李亦安的呼唤,努力地和死神做斗争,挣扎半天,终于睁开沉重的双眼,拉开一条细小的缝隙,迷离之际,她看着李亦安那张俊逸依然的脸庞,笑了笑,沾满鲜血的手缓缓升起,最后抚上他的脸庞。

真好,在临死之前还能看见他如此温柔的目光。

“亦安……”她艰难地开口,说着最后一句不完整的话,“祝你……祝你……幸……幸福……”真心的,祝你此生幸福,不要在感情上继续蹉跎,唐砂值得你拥有。

只是最后一句未说完的话,她今生今世再也无法开口诉说。

宁霜霜死去的时候,惨白的脸上挂着的是幸福。

能够为李亦安挡枪,她死而无憾。

她那沾满血迹的手,就这样直落落地从他的脸上淌过,冰冷而又绝情的重重落下。

赫然,李亦安浑身一震。

宁霜霜死在了他的怀里!

恨意在他眼眶充斥着,笼罩着阴鸷,回头之际,秦素早已跳上车,开着那辆半残不废地车准备落荒而逃。

李亦安犀利眼眸一沉,迅速拿起枪,刚对准秦素的头颅。

就在此刻,“砰”地一声剧烈响起,一道火光迅猛之势从李亦安眼前划过,直击驾驶座秦素的脑袋,一枪致命。

顺着视线望去,江雅儿正恐惧地瞪大双眼,枪顺着她巍颤的双手滑落,恍间,她双腿一软,整个人空洞地滑落于地。

连她自己都惊诧,她居然开枪了。

大脑麻木空洞,呼吸渐渐变得厚重,她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双手,难以置信。

王莽和彪子赶到的时候,废墟城早失去了往日的宁静,而是死一般的沉寂。

狼藉的废墟中充斥着火药味,一旁的车座上秦素早就失去呼吸,苍白脸容毫无血色。

“七爷!”王莽黑暗之际找到李亦安的身影,发现他臂膀受伤,中了两枪,都在左手,后背也是一滩血迹,似乎也有枪伤。

紧张过后王莽竟发现宁霜霜胸膛也有枪伤,而唐砂则是一脑袋的血昏睡在一旁,两个女人不知生死。

可当他抬眸去看李亦安,嵌在黑暗中的那张脸,眼瞳血丝充斥,阴鸷布身,恐怖至极。

王莽打了个冷颤,继而说:“七爷,先去医院吧!”

彪子也慌乱无措极了,顾小艾中枪昏迷,李柯抱着她坐在地上,眼瞳呆滞,旁边虚弱无力的江雅儿匍匐在地,抖擞着身子,目光呆滞,三魂出窍,似乎只要一出声就会惊动她。

“柯……柯大……”彪子惶恐不安开口,瞅着李柯怀里的顾小艾,暗中只有那鲜红色触目惊心,“要不先送去医院吧,这样下去也会流血致死的。”

顾小艾和唐砂都进了手术室,彪子见江雅儿精神失常,也喊了医生帮忙诊断一下。

李柯守着手术室门口,满身都是顾小艾的血迹,整个人失魂落魄。

“七爷,您这手也要手术,将子弹取出来!”王莽规劝着。

李亦安默不作声,宁霜霜中了两枪,被送来医院之前呼吸就已经停止,抢救回来的希望渺茫。他必须等到结果出来后才能进手术室。

没几久,会诊医生从急救室出来,很遗憾的告诉他们,子弹穿透心脏,病人早就没了心跳。

宁霜霜当场死亡。

得知死讯,李亦安反而平静,他怔讷地看着护士从急救室将宁霜霜的尸体推出,经过他之际,忽然她一只手从白帘布下失重而落,像是放了一个慢动作,经历了半个世纪之久。

还是她一如既往喜爱的法式指甲,纤长的手指葱白如玉,沾满鲜血,现已干涸,染了几分风暴。

李亦安呼吸一沉,眼眶忽热,视线朦胧。

他突然抓住宁霜霜冰冷的手,毫无温度的手指如极冰一般,瞬间将他的心房冻得僵硬,不能呼吸。

那是他真正地感受到宁霜霜离开这个世界的事实。

她总是这样,为他倾之所有。

深眸一闭,但愿......唐砂无碍!

他只求唐砂无碍,若不然,挖地三尺也要将秦素的尸体挖出来,碎尸万段!

医生为江雅儿诊治过后,吩咐彪子让她多休息,只是惊吓过度,并无大碍。

彪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瞅着面色如灰的江雅儿,重重地叹了口气,还好无碍,若不然死的死,伤的伤,疯的疯,剩下这一群大老爷们真难自处!

“江小姐,我先送你回酒店吧?”彪子说。

夜阑深静,医院消毒水味道格外清晰,空旷的走廊没有多少人影,除却李柯和彪子,只剩下她的。手术室的灯还亮着,顾小艾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她恍觉得如一场梦般,醒转不了。

“不,我想待在医院。”江雅儿摇着头毫不犹豫地拒绝。

彪子有些为难:“可是……”

江雅儿将颇为空洞的视线纳在靠在手术室外墙,有些颓靡的李柯身上:“我就在这里陪着他吧!”

“那行,随你吧!”彪子作罢。

彪子离去后,静默的空间只有她和李柯,两人隔着三步之遥,而他可知这三步已经汇成一条银河。

至今,江雅儿才发现,她活不进李柯的生活里,她发现自己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

冰冷的气息向他们侵袭而来,她依然抑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右手。

那只手,曾开过枪,杀过人,纵然是为自保。

冷清的灯光依旧,只是另一头的手术室门外无人等候,宁霜霜宣布死亡后,李亦安被王莽安排进了手术室取子弹。

直至,红灯灭,唐砂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

众人还未后知后觉,他们一味地沉浸在受伤和死亡的边缘,早已将何易和唐砾忘却脑后。

何易醒来时候,人被困的严严实实扔在一艘船的甲板上,夜风呼呼地凌冽着她的脸庞,将她短发吹的凌乱不堪,回头看去,逆着风,她眯起眼睛,发现唐砾也被五花大绑地扔在甲板上,他昏迷地躺在一旁,毫无知觉。

她下意识皱眉,打量周身环境,这个码头她并不陌生,这艘废船是布里的。

“疯丫头,好久不见!”由远而近的男声。

何易偏头而去,一个黑人从船的那头悠悠走来,男人个子不高,倒是壮得很。他的衣裳被风吹的呼呼鼓起,若不是那双眼球,黑夜中,何易根本无比判辨他人在何处。

果然不出她所料,是布里。看着由远及近而来的布里,何易黑白分明的眼眸恍得不悦。

“布里,你疯了吗?放开我!”何易瞪大双眼怒吼。

“你以为逃出国我就找不到你吗?”

“你最好放了我!”

布里冷笑:“放了你?好不容易将你抓住,你认为我会放了你?”

何易紧紧皱眉,睨了眼甲板上的唐砾,他仍然没有醒转的征兆。

“说!”布里一手擒住何易的下巴,阴恻看着她,“把我的钻卖到哪儿去了?”

何易下巴失痛,猛皱眉宇:“把你的脏手拿开!”

布里不松手反而更用力,狠狠地掐住何易的下巴,毫不怜香惜玉:“说,钻石哪去了?”

“不知道!”

“你说不说?”布里两指加重力道,硬生生地将何易的下巴掐出一道血痕。

何易强忍着下巴的疼痛,瞪大双眼,毫不松懈:“松开你的脏手!”

布里瞅着嘴硬的何易,硬是拿她没有办法,最后干脆狠狠地甩开她的下巴,将困成木乃伊的何易抬起,放到护栏顶端,只要他一松手,何易就会掉进海里。

“说不说?”布里又阴沉地问了一句。

“你放了我,我就说!”何易继续讨价还价,她心知肚明,即便说了,结局并不会有所改变,她一样会被布里扔进海里。所以为今之计,她只能尽量的拖延时间,找出解救自己的方法。

还有唐砾。

侧目而去,唐砾像死人一般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

布里阴沉地盯着变卦的何易,迟疑片刻,将她扔回甲板。

何易心头大松一口气,还好没将她扔进海里。

再垂眸而去,唐砾仍在昏迷状态,不由地,她蹙眉,颔首问布里:“为什么他还不醒?”

布里慵懒地瞟了唐砾一眼,抬腿毫不客气地往唐砾腹部踢了一脚,力道不容小觑。

“布里!”何易激动怒斥。

唐砾被狠狠地踢了一脚,闷哼一声,嘴里呢喃喊着疼,眼睛却未睁开。

何易连爬带滚地爬到唐砾身边,用头撞了一下他的身体问:“唐砾,你还好吗?没死吧?你死了唐砂会伤心死的。”

唐砾卷着身体缩成一个圈,嘴里发出嘶嘶痛苦呻·吟。

何易担忧拧眉,生怕唐砾在这破地方死掉。

“快说钻石在哪里?”

何易警惕地盯着布里,双手暗自找绳子的漏洞,可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挣开一条缝隙。

“快点说!”布里声道明显的不耐烦起来,他的耐心早就被何易磨灭了。

“你给我松绑,我就说!”何易再次提出要求。

布里冷哼一声:“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吗?”

“你若不信我那便将我推进海里,我死了,你永远不知道钻石在哪里!”

“你——”

何易扬起下巴,打断他:“怎样?解不解?”

布里一双白皑皑的眼睛瞪着何易,思忖半晌后,他还是给何易解开了绳子。

何易扭动着被绑的酸痛的手腕,黑白分明的眼睛圆溜溜地再转,似是在谋划什么。

“唐砾,你真死假死?假死吱一声。”继而,何易用中文问唐砾。

话音落,唐砾没有半分反应。

“钻石在哪里?”布里蹲在甲板上,一双眼眸狠狠地瞪住何易,一而再再而三地逼问。

何易忽然勾了勾唇:“放心,我会告诉你的!”她的手已经漫不经心地放在甲板上,抓住绳子的那刻,她扬起的唇角更加灿烂起来,“钻石……在……”

布里对何易没有任何防备,当她提起钻石,他全神贯注的听着她的回答。

还没听到最后回答,何易已经抓起绳子,迅速的困住布里的脖子,布里猛地回神,知道自己被骗,却于事无补。

他痛苦地放大眼瞳,伸手想要挣扎却发现呼吸渐渐困难起来,手脚使不上力气。

唐砾忽然跳起身,绳子哗啦啦地从他身上掉落,盯着被何易制服的布里,“哈哈”大笑一声,狠狠地敲了下布里的脑袋:“这个傻逼,他以为一根绳子就能困住我,真是小看小爷!”

何易见唐砾不仅一点事都没有还活蹦乱跳,皱了下眉,骂道:“你个蠢蛋,还不过来帮忙!”

“好!”唐砾报复心理大增。

可何易刚将绳子交给唐砾,布里忽然崛地而起,猛地将唐砾推到铁质扶栏上。

唐砾抵死挣扎。

何易见状,连忙再用绳子从背后勒住布里的脖子,将他拖到甲板上,直至将他勒到不能呼吸,最后失去呼吸。

她大喘一口气,抬头看去,唐砾却无影无踪,猛然,心剧烈一跳。

“唐砾!”

何易急匆匆地跑到扶栏,往下看去,一片汪洋大海,而唐砾吊在这滚滚海水上面,他双手正抓住扶栏的铁杆做垂死挣扎。何易急忙伸手去拉唐砾,将他双手紧紧攥在手里,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将唐砾往上拉。

“千万……千万不要放手!”

可是,任凭她怎么拉,唐砾始终保持原先的水平线,无动于衷,反而是她慢慢的被唐砾的重力拖向海里。

唐砾也明白这个趋势,他仰着头,对死都不放弃将他拉上去的何易说:“何易,放手!不然你会被我拉到海里的。”

“我不放!”何易坚持。

暗黑的海洋,传来一阵回响。

肆无忌惮的风凌冽穿梭身上,冷冽刺骨。

“放手!”

“不要!我死都不会放的!”

她不要放手,绝对不要!

见何易的身体一点点往下坠,唐砾整颗心瞬间提到心口,大喊一声:“何易!”

“我不要!”何易呐喊着,莫名,一滴眼泪落下,烙在唐砾的脸上。

赫然,他心房一颤。

至今为止,似乎这是何易第一次流下眼泪,仅仅是因为他快要死了吗?

何易的身体已经垂落一半,唐砾清楚明白,若此刻她仍旧不松手,那么掉进海里的是两个人。

赫然,他两手挣扎,动作来的太突兀,猝不及防地,他便挣脱了她的掌心,何易就这样铮铮地看着唐砾掉进那黑暗的深渊,触目惊心。

“不要!”她伸着失空的手掌,撕心裂肺大喊。

满空星夜,璀璨明亮,何易痛彻心扉的呐喊还在空中回转,最后“扑通”一声,如墨一般的海水荡起无数浪花,似那死神之手将唐砾拖入死亡边缘。

“李柯!”忽然,江雅儿轻唤一声。

李柯恍然睁眼,盯着眼前脸色依然苍白的江雅儿,再无往日的热情:“怎么了?”

“听彪子说你让他安排专机,准备回国?”

“嗯,小艾的伤势没有大碍,过几天便动身回国。”

江雅儿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和李柯,终归要形同陌路。本来从一开始他付诸于她的情感根本就是一种虚幻,一个幻想。如今,幻灭了,都该从这场梦中醒来。

顾小艾那晚虽然是最后一个出手术室的,但却是最幸运的,那一枪没有伤及要害,将子弹取出,好好休息些时日,便能痊愈。

反倒是唐砂,至今为止,整整三日,都陷入昏迷状态,真叫人担心。

“唐砂她……还好吧?”江雅儿问。

李柯摇头:“只有等待。”

等待,江雅儿拧眉秀眉,好严峻的措辞。

她很清楚“等待”的概念,就像是命悬一线,或是天明,或是黄昏,无论如何都有阳光照射,究竟是东升还是西落,便只有等待方可明白光从那边直射而来。

卷着蝶翼,她轻声低喃:“应该会醒过来吧?”

“李亦安在,不会让她有事的。”李柯安慰说。

江雅儿点点头。

“你呢?可还好?”忽然,李柯出声关心她。

江雅儿先是一愣,继而怔滞摇头:“无碍!”

这样的惊心动魄,这样的匪夷所思,这样的天方夜谭。今生今世,她只见过一次,真是刻骨铭心。垂眸去看她那双举过枪,杀过人的手,心头猛地一窒。这般怵目惊心,又怎会……无碍?

像是看出了她的后怕和余悸,沉浸在书海的她有一天也会握住枪,无情的扣动扳机,任由那冰冷的子弹穿透人心,如此经历,震撼自我。

“这就是我的生活,是不是很难想象?”他问的有几分自嘲。

他们这种人的生活和江雅儿的不同,绝非是她能想象的世界。

江雅儿心恍然一揪,有些心疼李柯,摇了摇头:“这并不是你的选择,没有谁一生下来就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家庭……这些,都是身不由己的。”

他僵了僵眼瞳,甚是意外:“我以为你会说:确实很难想象!”

语罢,李柯垂眸,光线穿透走廊的窗户,落在他有些颓废的侧脸上,很是孤寂。

江雅儿动了动唇,颤了颤手,终究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她很想说‘李柯,别怕,我在,你不是一个人。’,她也很想靠前一步,伸手搂住他的腰肢,扑进他的怀里,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

可这些她无法做到,再也无法做到了。

梦醒了,李柯从梦中走出来,而她再也无法在他幻想的那个梦里逗留和徘徊。

终是梦,终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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