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青芦难以置信地又检查了一遍,发现渔网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个大洞!
回去换网已经来不及了,青芦只好将就着把有洞的那里绑起来,将皮袋装满空气,再次潜入黝黑的湖底。
结果还是一样。
明明在出水的前一刻青芦还清楚看到网里有鱼,可是等到离开水面之后,渔网的另一处再次出现一个很大的豁口,那些鱼也逃得一条不剩。
这一次青芦加了小心,一直在留意着手里渔网的情况,确定并没有任何东西接近渔网,更不可能在瞬间就将渔网撕扯出那么大的洞。
夜深人静,漆黑的湖面像是一张待人而噬的怪口,深深的湖水里,仿佛藏了无数鬼魅怪物。
若是换做旁人,接连两次遇到这样的怪事,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然而这点诡异,非但没有吓跑常年行走在生死边缘的青芦,反而把她不服输的劲头勾了起来。
渔网已经破得不能再用,青芦索性扔了网,赤手空拳潜到湖底,抓了两条鱼攥在掌心,朝着湖面游回去。
接着,青芦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她拴在腰间做指引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断了!
没有了绳子的指引,要在偌大的响水湖面上找到那个砸开的冰窟窿,简直是难以相信的困难!
皮袋中的空气已经所剩无几,青芦摸着冰面摸索了一会儿,很快放弃了这种徒劳无益的寻找,尝试着用拳头敲击头上的冰层,想要将其砸破逃生。
三九寒天,坚冰冻了足有一尺深浅,水下没有支撑使不上力气,青芦砸了几下效果并不大。
将皮袋里最后的一点空气吸净,青芦扔下皮袋,从腰间取出暗卫的玄铁匕首,开始切割距离最近的冰层。
冰面冻得极为坚硬,好在玄铁匕首削铁如泥,在青芦憋得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在冰层上凿开了一个尺余宽的口子。
青芦将头探出冰面,大口地呼吸了几下,正想要把手里的鱼先扔到冰面上,手腕上突然传来一股拉扯的力量。
这力量极为巨大,以青芦的本事,竟然完全拉不动它。
青芦低头,借着绑在额头上的防水蛟灯,朝着手腕上看去。
手腕上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青芦不信邪地又试了两次,非但没有甩开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束缚,反而像是激怒了它一样,猛地将青芦向水下拖去。
青芦奋力挣扎,手里抓着的鱼滑了出去。
就在两条鱼离手的那一刻,一直缠在青芦手腕上的力量瞬间消失。
青芦趁机冲回刚才凿开的冰洞处,飞快地用匕首凿将它扩大,双手撑着冰面跃了上去,快速冲回到岸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体几乎快要虚脱。
月色笼罩下的响水湖,与青芦方才来的时候一样安静空旷,只有青芦自己知道,刚才在水下的经历是多么惊心动魄。
青芦并非不知进退的鲁莽之辈,刚才那一番较量,青芦已经知道自己不是那诡异东西的对手。
虽然万般不甘心,无可奈何的青芦还是空着手回来了。
没想到只是因为她喜欢吃响水湖的鱼,青芦便跑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安溶月窝心至极,一把抱住青芦,喉头哽咽什么都说不出来。
虽然青芦讲述的轻描淡写,可是安溶月可以想象得到那凶险至极的情况,绝不像青芦说的这么简单。
旁人不知道缘由,安溶月可是一清二楚,那响水湖中的神秘力量,正是那尊塑像上的怨气使然。
稍有差错,青芦现在已经变成那湖中的一具尸体了!
想到那样的情况,安溶月胆战心惊,双手抓着青芦的肩膀,用从未有过的严厉口吻正色道:
“青芦,我命令你,以后绝不允许未经我的同意就擅自行事,否则……否则我就告诉苏幕非,把你赶回都城,再也不让你跟在我的身边!”
“溶月小姐……”
知道安溶月是在担心她,青芦眼眶发红,用力点了点头,把脸藏到被窝里,擦掉流出的眼泪。
安溶月没再打扰青芦,悄悄关好门退出了房间。
苏幕非在门外静静等着安溶月,眼底的温柔和耐心一如既往。
安溶月知道苏幕非不放心让她一人独处,哪怕只是片刻,也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心中暖融融的,快步上前投进苏幕非早已敞开的怀抱。
感受着苏幕非的呵护和疼宠,安溶月胸口满溢着幸福。
世人只道魔神苏幕非冷血无情,却不知他并非无情,而是他将所有的炙热的感情都只给了她一人。
得君如此,此生何求?
“幕非,我真不想离开你……”
安溶月突然有些伤感,把脸深深埋在苏幕非的怀里,闷闷地道:
“你要和我保证:无论是下一世、下下一世还是我以后的每一次轮回,你一定要早早地找到我,千万不要让我等你太久。”
虽然想要白头偕老,可是安溶月清楚,与纯妖那无穷无尽的寿命相比,她的生命就像沧海一粟。
等到几十年之后,她踏上黄泉重新轮回,虽然知道苏幕非一定会找到她,可是安溶月的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想要亲耳听到苏幕非的誓言,这样才能好受一点。
“不,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保证。”
出乎安溶月的预料,苏幕非并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安溶月不解地抬头,不知道苏幕非为什么如此果断地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