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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1 / 1)

<>“我活在你的世界,你活在自己的世界,原本是同一片天空下的阳光,它映照你的身上,我却成了你的影子。”

“想与你有所不同,于是,我打开双臂让阳光完全普照自己,我转头发现,你也这么做了,我的样子仍旧是你的影子。”

“毕竟,时时看着和我一样的你,做什么事情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你小时候明白的道理,我现在才有所体会。”

“兄弟,你是个聪明人,你做出的事情我总是看不懂。”

“你选择了这条路,也是为了救赎她啊。今天,我会做同样的事情,还她一个明明白白的人生。”

他自语过后,朝她沉没的地方,向着朝阳升起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从海面上消失一段时间,露出水面时,肩膀上扛着奄奄一息的她。

他将她躺放在沙滩上,耳朵贴近她惨白的脸,他听见了微弱的鼻息。

他双手反复按压她的胸部,又紧接着给她做人工呼吸,急救一段时间,她突然呛出大口海水。

她拼命地咳嗽着,待咳嗽有所缓和,她的神智也恢复了清醒,“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这跟过去的你还有什么区别。”

“过去的我,就是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小雪被……”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你现在救了我,你能救得了我一辈子吗?你能拦了我一时,你能拦得住我一生一世吗?”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淡然一笑。

“死在水里真的很难受,下次我会换个痛快的。”

她起身离去,他却拉住她的手。

“不要再管我了,行吗?放我走吧,我不想如此反反复复。我的精神濒临崩溃,肉体上不想再多受折磨。”

她从铁钳一般的掌心中抽出自己的手,又顺手捡起地上沾染黄沙的帽子,她将这顶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大步走离他。

“若想离开这里,先给我摘下头顶上的帽子!”

她顿住脚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你根本不需要它,它是你的累赘!”

她不解,“你什么意思?”

“夏天它不能为你遮雨,不如一把伞。冬天它不能替你挡风,大风一吹,还得用手压住它,防止它不被吹跑。”

“你不是明星,不是罪犯,你又不怕见人。你如此漂亮,更不需要它来装饰自己,它反而遮掩了你的光辉。”

“你不需要它,它却需要依附你这样的人。不要以为它给予了你安全感,给予了你舒适度,它什么也给不了你。它反倒阻挡你的视野,遮蒙你的双眼,使你看不清这个世界,使你看不清自己。”

“它生存了,你却死了。”

“丢掉它,好好看看这黎明的曙光,好好看看前方的路,好好看看身边的人,好好看看你自己。”

“扯毁它,践踏它,最后一脚踢飞它!如果你不将它驱散,它就如同头顶上笼罩的阴云,阴霾你的一生,蹂躏你的一生,撕毁你的一生。”

“你想走出这里,我可以不拦你,但前提是,你必须摘下它。”

她冷漠地回复一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一个将死之人,还谈什么一生。”

“那就说点你能听明白的,别忘了,你还有生你养你爱你的父亲!考虑考虑他吧,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够痛苦的了,你还能让他孤老终生吗?”

“他知道小雪是我害死的,你还让我怎么面对他?”

“也比让他独自承受连续失去两个女儿的打击强吧……你以自杀的方式回应这件事给你带来的打击,他还能不饶恕你么。”

她低垂了头,不发一语。

“就这样轻生了,你会直接下地狱的,你永远见不到活在天堂里的妹妹。”

她顿然惊骇了。

“你难道不想再见到她吗?”

她深深埋下脑袋,狠狠摇了摇头。

“你已经死过了,你亲手将过去的、残忍的‘姐姐’杀掉了,所以好好替妹妹活着吧,好好替她走完她未完的人生。”

她悲咽了。

“待你善良地过完这辈子,天堂里再次遇见她的时候,你毫无羞愧地、挺胸抬头地对她说‘你姐姐我,我已将你遗憾的后半生,精精彩彩地补上了’。”

她悲喜交集地哭出了声,“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他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了手。

她摘下头上的帽子,递给了他,“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我是小雨,是吧。”

他接过帽子,淡淡回复一嘴,“是的。”

“所以你今天的最终目的,是让我放下过去的包袱,使我真实地活下去,对吗?”

“对的。”

“你让我历经心里的阴暗,让我经历‘死’的洗礼,使我‘脱胎换骨’,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啊?”

“一个和他一样的男人。”

“那你……那你会像他一样,像他陪着小雪一样地陪着我吗?”

“我会。”

“你能见证改过自新的我吗?你能陪我走完接下来的路吗?”

“我能。”

她抱紧了他。

他也搂住了她。

他对她说,“他去往那个世界陪她,我会留在这个世界陪你。你刚才不是问我‘你能拦了我一时,你能拦得住我一生一世么’,我告诉你,我能!”

……

他投海的前些天。

他对他说,“如果和双胞胎之中的一个有了秘密,你永远无法面对另一个。”

他对他问,“你所指的秘密是小雪的事情?”

他点了点头,“自小雪出事之后,她心里无法正视自己被恶人侮辱的这件事。她是一个性子刚烈的女孩,遭受这样的羞辱,她心里永远过不去这个坎。她逃脱不掉,她无地自容……唯一解脱的方法,便是将自己幻想成白洁如玉的姐姐。”

他也点了点头,“自小雪出事之后,小雨亦是如此。她无法逃脱自己的罪责,终日受到良心的谴责。她逃脱不掉,她无地自容……唯一解脱的方式,便是将自己幻想成受千人怜悯的妹妹,而不是遭万人唾弃的姐姐。”

他说,“那么,我去陪小雪了,小雨交给你了。”

他大声反驳,“你无法面对另一个,但不至于陪这一个死去吧。”

“你不明白艾滋病的可怕。”

“艾滋病再可怕,也是可以控制的。”

“这种病不仅摧残了人的身体,更是毁灭了人的心理……我和她一样,都有离开这个世界不得已的理由。”

“作为同胞兄弟,我真不明白你脑子里想些什么东西!你爱的方式我无法理解!”

“我只能说,抓到也是死,死在监狱里,我宁愿死在她的身边。”

“你杀死光哥我可以理解,为什么非得杀死老五和老六!让她们的父亲处理不就完了吗!你太过爱她,你看到那个样子的她,你太过愤怒!因为你的爱,所以你恨自己,所以你必须做些什么!”

“我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啊。”

“你想倒流在哪里,倒流在她出事的那天?”

“倒流在咱们和她们姐妹初次相遇的那天,这样,咱们不再与她们结识。”

“时光的轮回,无论倒流在哪里都改变不了命运的归属,冥冥注定的事情,早晚轮回在我们的身上。”

“也许,你是对的……人脱离不了轮回,只能离开轮回……我想早点去陪陪她。”

他流下了泪,“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现在突然出现,这就算是跟我告别啦?”

他也流下了泪,“下辈子还想跟你做兄弟。”

“我可不想了,太累了,心都碎了。”

“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她。”

“照顾她?你要我怎么照顾她啊,她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楚!”他用力摇着头,“太累了,实在太累了。”

“现在只有你能够救她,如果连你都放弃了,我和小雪的在天之灵都不会安详的。”

“她太聪明,生性多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想让她重新正视活着的自己,最有效的办法,给她经历一场‘死’的洗礼……她会痛定思痛的,毕竟,她还是爱着小雪的,爱着‘晨子山’的。”

“那具体该怎么做?”

“你先说服许诗雅和王蒙,叫他们配合你。”

“王蒙好办,许诗雅怎么说服呢?说不定她还恨着我们。”

“咱们当中必须有一个人,要以‘晨子风’的名义去见她,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我。我会去找她的,也算是用死去弥补咱们曾经对她犯下的罪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你说得没错,她恨晨子风,说明她还是放不下晨子风……过去这么久了,没听说她再处过男朋友,是该帮她重新面对自己的人生啊。”

“嗯,许诗雅的工作交给我来做。”

“然后我们三个人做一场戏,作为戏中的主角,我会帮她重新经历一次往事,让她一步一步地从过往中认清自己……我相信,她会从过去的悔恨中悔悟的……我相信,你们的离去,也是她好好活着的理由。”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办……兄弟,那我走了,你好好陪着小雨,我去陪小雪了。”

他朝镜子里的“自己”一边说道,手里一边编辑需要许诗雅配合的短信:

快来到年了,我发这个信息不是给你添堵,本来这个年我们大家谁都不好过,我只是希望你活得能够像我一样明白。你应该有过这种体会,有些人认识了,想疏远他,却走得越来越近,而有的人,爱恋着他,最后成了我们人生中匆匆的过客。他们中的一个今天见了我,他过来跟我道歉,说他骗了我……

……

他去往别墅的时候,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暴雨。

暴雨正合适不过,短暂的雷雨交加,然后雨过天晴,正如他给她设想的路。

这天晚上,他顶着大雨从别墅出来,他给许诗雅打电话,“时机成熟,短信发给她。”

他来到海边,对着汹涌的大海自语,“这片海应该是你死去的地方吧。”

他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真了,自己只是在这片沙滩拾到他丢下的帽子,也许他并未选择这个地方。完全有这种可能,帽子恰巧从别的地方漂在这里,漂在了距离别墅最近的沙滩上,又恰巧被自己捡到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空骨灰坛子,甩进了大海,又从书包里拿出剩下的这顶帽子,将这顶他所遗弃的帽子也甩向了大海。

他抬头望向广袤无垠的大海,既然他的帽子漂在这里,她的骨灰坛子也漂在这里,那么他们选择的位置便是这里。他曾这样想过、这样伤感过,她看见了,也会有同样的感触。

他静等她的到来。

等待中,无所事事的他忽然发现,空骨灰坛子漂远了,而这顶帽子却漂了回来!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跑过去捡回这顶帽子,摘下头上的和它比了比,他看不出这顶帽子有什么问题。

他将沾染了海水的帽子仍进了大海,帽子又一次漂了回来。

他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它再次漂了回来,回到了自己的脚下,这顶帽子似乎舍不得自己。

他笑出了声,“太他么诡异了!”

漫长地等待中,他找到了打发时间的游戏。

在他最后一次弯腰捡起帽子,他瞥见了她。

她终于来了,看来许诗雅成功了!

他甩不掉这顶诡异的帽子,防止被她看见,只好与头上的帽子合在了一起。

……

他投海的前些天。

他找到了许诗雅,他向许诗雅低头忏悔,“过去的真相我都告诉你了,我们兄弟对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欺骗和罪孽……我知道你心中的积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开的,我会用死偿还你的!”

许诗雅望着他眼瞳留下的泪,愤怒地站起来,“过去的事情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任何人没有关系!我有飞蛾扑火的勇气,所以我选择自取灭亡的追随!我不需要任何人向我道歉,因为你的道歉只会显得我做了错误的选择!”

许诗雅的眼眶也红润了,“不要向我道歉,我只是年轻冲动,而每个年轻人都会冲动!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或者他的道歉,和你或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有开心的故事,你们的道歉会让我回忆的故事变得一文不值……不准向我道歉,别让我的青春显得愚蠢,别让我回想往事的时候,心里只落下后悔。”

许诗雅擦拭他脸上滚烫的泪水,“如果你想征得我的原谅,那就好好地活着……我回想往事的时候,故事里的男主人公还在这个世界上。”

他轻轻摇了摇头,“过去的真相讲给你听了,你还不明白吗?我杀了人啊,杀了三个人啊……死在监狱里,倒不如选择自己的死。”

许诗雅流淌了不忍心、不舍得的眼泪,“我自知自己留不住你,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唯一能做的,该重新面对自己的人生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这些话,跟你兄弟讲得一模一样……说实话,就算你现在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讲述过去的真相,我也分不清楚面前的你,到底是谁。”

他深深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不敢确定自己是谁……照你的意思,他是找过你了。”

“前几天他给我发过短信,我找给你看看。”

他仔细浏览短信里的内容,过了片刻,他淡淡地说,“人选择自杀,最多留下遗书,还能同自己的亲人做面对面的告别吗?我没有打算同他见面,更没有跟他说过我要见你的这件事。”

“他让我帮忙骗小雨,说你找了我,他想让我配合他……”

“他想拯救小雨,”他笑了笑,“他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楚,还要拯救别人。”

“你怎么知道他分不清自己是谁?”

“因为……我也搞不清自己是谁。过去的我们活在谎言之中,时常把自己当做了彼此,却又想做回自己……我想从谎言中清醒,他却叫你继续编造谎言,使自己留在谎言里。”

“来来回回无数年,他彻底糊涂了。”

“他不是糊涂,而是心理承受了过多的阴影……得知我因小雪杀了人,孤苦伶仃的他同样处于崩溃的状态,他也遗忘了真实的自己。”

“那你呢?你也遗忘了真实的自己?”

“我……”他摇摇头,“我也不敢下定论……我唯一清醒的时候,是同他面对面的时候……我做了离开他的决定,不可能再见他的。”

他埋下了脑袋,“我们兄弟同样对你犯下了过错,你分清了又能怎样?你把他当做我吧,把我当做他吧。”

“然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活下去,是吗?难道再没有别的办法吗?”

他思索了片刻,“我就不重要了,帮帮他吧。唯一能让他清醒的人,是把自己当成小雪的小雨,只有她才能消除他心里的魔咒。”

“你的意思是?”

“在他唤醒小雨的时候,同时也是小雨唤醒他的时候。”

……

他去往别墅的时候,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暴雨。

暴雨正合适不过,短暂的雷雨交加,然后雨过天晴,正如他给他所设想的路。

他选择了那天晚上投海。

投海之前,他给许诗雅发了短信:麻烦你转告他,我走了,在别墅的海边。

……

她从他身上松开了手,深情地望着他,“那么,陪我一生一世的你,到底是晨子山还是晨子风呢?”

他疑惑地看着她,“过去的事我讲了这么多,你还分不清我是谁吗?”

“是我分不清,还是你自己分不清楚?”

“当然是你。”

“你始终没有向我主动坦白你是谁,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陪我走下辈子的人到底是晨子山还是晨子风?我要你一个字地一个字地说出来。”

他犹豫了,他突然觉得脑子里的某些记忆断层了,问题具体出现在哪里,一时之间他没有头绪。

“怎么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能治愈别人,治愈不了自己吗?”

他暗暗攥紧了拳头,“我是晨子……山。”

她夺走被他紧紧攥住的帽子,她找到了两顶帽子黏合的缝隙,一下子分开了它们,“果然是一模一样,今天我终于同时见到了它们。”

她仔细打量手里的两顶帽子,她看不出任何区别,“同时看见这两顶帽子,就好像同时看见了你们哥俩。若要区分你们哥俩,就好像区别这两顶帽子属于谁的一样的困难。”

“你应该知道哪顶帽子是你的,哪顶帽子是他的吧?”

“合在一起的时候,里面的帽子是我的,外面的帽子是他的。”

她看向左手上的帽子,“这顶是你的?”

他点了点头。

“这两顶帽子跟随了不同的人,两顶帽子分别有自己的主人,它们各自有各自的回忆,”她将两顶帽子摊在他的面前,“来,选择一顶,丢掉它!”

他的心忽然颤抖了,“我……”

“你之所以错乱,之所以分不清自己,是因为你头脑里同时保留了两个人的记忆!你们兄弟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你却装在了一个脑袋里,你当然混乱了!现在,你必须选择一个弃掉他!”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她用他的话去回答她曾问过的问题,“因为你根本不需要他,他是你的累赘!”

他恋恋不舍地望着她手里的两顶帽子,“我……我该扔哪个啊?”

“你该扔哪个不要问我,你该问问自己应该成为哪个!”

他犹豫不决,过了两分钟之久,他仍然做不出选择。

“我数最后十个数,你若再不做出选择,这两顶帽子我全部扔掉。”

她不等他的表态,直接开始倒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他闭上眼睛,低沉地说,“小雨果然是小雨,那么喜欢给别人倒数。”

说完,他指向她的左手。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将右手的帽子甩进大海。

他接过剩下的这顶帽子,又转头望向海面上漂走的那顶,他长长舒喘了一口气,“果然轻松多了。”

他看向她,“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方法?”

她对他的话没有做出回应,只是弯腰拾起投海前丢在沙滩上的电话,她没有拨打任何号码,直接拿起电话通话,“他做出了选择。”

电话里传出了他熟悉的声音,许诗雅的声音!

“他选择了哪顶帽子?”

她对电话那头回复道,“他选择了自己的。”

“我可以确定他是谁了。”

“我也确定了。”

她没有拨号直接通话,说明她的电话处于通话状态,也就意味着他与她的对话处于许诗雅的监听之下。

他望着她手中的电话,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人如果真的选择了自尽,是不会在乎身外之物的。她走进大海之前,有意丢掉手机,目的是防止手机被海水浸泡,目的是想与许诗雅保持某种联系。

他惊异道,“你不是因为愧疚而选择自尽……你是按照我的套路在演我!”

“我以为我所做得一切是为了你,”他接着自嘲地笑道,“却是自欺欺人地着了你的道。”

“不管怎么样,我做到了,你也做到了,”她牵起他的手,“我们都找到了真实的自己,过去的种种谎言已然不复,就让我们真实地面对未来的路……可以吗,晨子风!”

他淡笑道,“这是谁的主意?不会是你的,更不可能是许诗雅的。”

“你的哥哥,晨子山!”

“果然是他!你告诉我他的布局。”

“他临走的那天,有意叫许诗雅转告于你,而你一定会赶过来,一定会看到他留下的帽子。他有意用那顶帽子暗示你的心理……他让你陷入极度难过的同时,又让你堕入无比黑暗的痛苦。当你捡起他死去留下的帽子,便身陷了他为你布下的‘陷阱’。有些人,只有处于极度迷茫的黑暗之中,心理才努力暗示自己睁开明亮的眼睛,寻求通往光明的路。”

“身在阳光下,心处黑暗中,看不清自己,有光又能怎样。”

“这是他上初中说过的话,没想到今日用在了你我身上。”

他转向大海,看向海面上漂荡的帽子,“他给我留下了一道选择题,选择自己的人生,或者选择他的人生。”

他笑了笑,“当我突然打开心灵的眼睛,我心里所看到的人生就是我的人生,我就是我。”

她笑着说,“晨子风就是晨子风,晨子山还是晨子山。”

他向她问道,“两顶帽子便是你们需要我做出的选择,昨晚你来之前,我本想给它丢掉的,我想营造他们死于这里的场面,但为何我丢不掉它呢?它总能漂回我的身边,你们又是怎么办到的?”

“昨晚下暴雨,风向是罕见的陆风,无论你丢得多远,帽子终会漂回岸边。”

“既然是陆风,那为什么骨灰坛子漂走了?”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朝远方的一个人晃了晃。

身穿潜水服的许诗雅也用手机回应她。

他幡然醒悟,“我选择昨天晚上见你,这根本不是我的选择,是许诗雅暗示我的!我记得许诗雅跟我说,让人清醒的时候,雨天最合适不过,更何况她的名字还叫小雨。昨晚是非常罕见的陆风,而我完全忽略了这个细节,潜在水下的许诗雅将骨灰坛子拨动了,使我产生了海风的错觉,更使我产生了帽子离不开我的错觉!”

他又接着说,“还有一点,你的‘投海自尽’,潜在水下的许诗雅还可以保障你的人身安全……你们做不到如此周全,应该都是晨子山的计划,对吧?”

她点了点头。

他却摇了摇头,“他是不是还跟你们说过,他也不清楚自己是谁,对不对?”

她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的目的是让你们亲手找到答案,让你们的表演更加卖力、更加真实,使我看不出任何破绽……这样看来,晨子山始终清楚自己,陷入困境的人只有我。”

说到这里,他冲向大海桀然一笑,“晨子山啊晨子山,你的计划虽然让我确认了自己是谁,却也使我陷入了更深的困境……你若真的想帮我,今天就应该站在这里,站在我的身边面对我……能够帮我走出困境的人只有你,不会是小雨……可惜啊,你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他扣上了帽子,背离了这片洒满阳光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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