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开学日。
在常戚戚这个自言没进过高等学府的人陪伴之下,易鸣走进了连三流大学都算不上的华龙学院。
到了这所只能在余杭排尾的地方性准野鸡大学,华龙学院之所以没成为野鸡,是因为傍上了全国前十的江浙大学这头凤凰,所以在某些学科上也是有一定底气,而且一些,金融经济性质的专业毕业生在余杭本地还是能找到一些类似于金融民工的活,所以华龙学院在余杭本地是一些头脑不差但懒得读书的富二代的不二选择。
踏入校门后,常戚戚就不怎么叨叨他年青时如何发奋图强的经历了,而是专心地盯着校园内三三两两的青春辣妹。
易鸣来得早,负责引导新生的各学院摊位还没开工,易鸣在一个摊位上随意拖出一张椅子坐下。
而常戚戚就扶着椅背,摆了一个自以为能吸引女大学生眼光的帅气姿势,不过他这光头造型,看起来更像是易鸣的父亲,因此更多女生的眼光是落在易鸣的脸上,不过易鸣一身黑裤白衬衫,像是一个快毕业找工作的师兄,让一些师姐师妹颇为失望。
大一大二的新生,还没有选专业的权利,易鸣办完有些繁琐的入学手续,几位负责相关工作的学姐虽然相貌平平,但他都抵不住她们的热情而把刚申请好的微信号都交了出去。
易鸣从几个热情如火的学姐中出来,有种杀出重围的感觉,有点慌不择路地朝宿舍楼快步走去。
“哎呀,恨不得晚生二十年啊!”,常戚戚拖着一个行李箱,跟在易鸣身后,一路上看着不少眼前一亮的清纯美眉,就惊叹一声,感慨道:“这才是花花世界啊!”
“难怪你要租住在学校旁边,打的就是泡学生妹的主意吧?”
“嘿嘿,我的第二春正在发芽,含苞待放!”
常戚戚在学院旁边的村里,租了一间房,搬了两张一米二的铁床进去,说是与女人约架时,铁床“嘎吱嘎吱”的声音特别有感觉,还说这是为易鸣准备的炮房,一个学生哥,每天开房,那费用可是承受不了的,只要易鸣提前说一声,他一定出去住一晚上不回来,让易鸣可以放心大胆地在铁床上与美眉打滚。
易鸣没有过寄宿生活的经验,面对着未来要共处四年的室友也有几分好奇,从小学起,每年就是跟着爷爷在外面漂泊大半年时间,然后期末回来考试,虽然坐不上班里头把交椅,但极其稳定地站在中游,加上易春秋当年在村里的名气,学校对经常不来上课的易鸣也是网开一面,时至今日,易鸣才算是正儿八经的住校上课,认真当回学生。
进入宿舍楼,常戚戚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道:“咿,你这楼是男女混住的,爽啊,哎,刚才走过那两姑娘,虽说脸蛋不怎么样,但身材没得说,一个34D,另一个33E,屁股大腰细,啧啧,你这不是读大学啊,简直就是在丽春院里修欢喜禅啊!”
“靠!你哪位,我不认识你!”,易鸣赶紧拉远几步,这老常嗓门有些大,把大堂附近的几个美眉的眼光都吸引过来了。
常戚戚可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继续振奋地道:“小子,我跟你说,到了这地,别光顾着上课看书,也别顾着玩什么皇者荣耀、LOL,一定得多往女生宿舍跑,知道不?你也知道,易家就剩你一根独苗了,不趁现在还是新鲜小肉的时候,赶紧谈多几个女朋友,生多几个娃,不然你对得起易老仙吗?啊!”
易鸣干脆两眼直视前方,就让常戚戚在尽情一吐未曾进过大学的酸水。
走进四人寝室内,没有人,也没有行李,看来易鸣是第一个到达,这里是上床下书桌的布置,常戚戚干脆地找了一个靠里窗的床位,把行李扔了上去,先占个好位。
宿舍不过二三十平方,前后通透,不用转悠都能一目了然,易鸣看着宿舍虽然干净,但灰尘不少,干脆从行李中翻出一条旧毛巾搞起清洁来。
常戚戚没有帮手的意思,站在一边看着易鸣把室内擦得快要一尘不染时,想想都替易鸣未来的室友头痛,大学生有几个把宿舍搞得干净整洁的,不满地臭球鞋、满室烟味,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常戚戚问道:“你小子不会有洁癖吧?跟你一起住,那可一点都不自在。”
易鸣点点头,回道:“有点吧,毕竟要住很长一段时间的,不搞得干净点,自己住也不舒服。”
“这是304吧?”,一个大高个走了进来,他比易鸣高了半个头,身上穿着NBA湖人队33号的篮球服,脚下也是一双耐克篮球鞋,看起来是地道的北方人,他进来宿舍后,热情道:“我叫黄佑宁,宁辽大涟人,你是?”
“易鸣,西陕TB县人。”
易鸣笑道,常言东北人热情起来如同冬天里的一把火,这位黄佑宁名字有取静意,可人却动感,而且流露出热情是打心眼里出来的还是虚情假意的,瞒不过易鸣那很是毒辣的眼睛,毕竟他从小就在江湖中混,接触过社会层面可以说是极为广泛,年轻的他,不敢说对人性的有十分把握,但绝对远远高于他的年龄段的平均认知度。
“一鸣惊人,很有意思的名字,很好,我们从现在起就是睡在你旁边的兄弟了!这是伯父吧?”
黄佑宁乐呵呵看着常戚戚。
“哎!”,常戚戚赶紧伸手打住黄佑宁的热情,说道:“我是他哥,只不过看着显老,其实我才二十五岁!你叫我常哥就行!”
黄佑宁见常戚戚的光头和眼角皱纹,心想这大叔应该五十二差不多,不过黄佑宁琢磨易鸣跟这常哥可能是亲戚关系,便洒脱一笑,“常哥,讲错了,等会啤酒小烧烤去!”
“先收拾收拾!”
易鸣行李很少,除了刚才在宿舍楼下领到草席、被子、枕头、桶之外,只有一个拉杆箱和一个包,全身家当最值钱的就是刚换的一个大米牌智能手机。
黄佑宁的行李却足有两大箱,不过大都是书,书架上、床头上都放了不少书,其中还有十多本被翻得起了毛边的英语工具书,在底下一字排开六七对球鞋子加一对十公斤的哑铃,看来这大块头,还是文武双全的人。
“佑宁,我出去买点东西,要帮你带点什么吗?”
易鸣打算下楼,到门旁边的小卖部去买个塑料水杯、牙刷、牙膏什么的,再买几条便宜的内裤应付一下衣服不多的问题。
“你千万别去楼下那小卖部!“,在卫生间摆放洗漱用品的黄佑宁探出脑袋,一脸愤慨,“那小卖部黑,买条牙膏比超市贵一倍,你出小北门往右拐,那有间小超市,我刚才走过,看价格还算公道!要不要我陪你砍价去,就我这样,眼一瞪,跟黑社会大哥一样,老板肯定不敢宰你!”
“你忙好了,我和老常还想随便逛逛,老常没进过大学的门,带他见识一下这里的狂花浪蝶。”
易鸣笑着说了一声,易春秋常说与人相处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吃亏是福,他不在意让人占点便宜,也不至于为了省上几毛几元,与小老板们砍价到面红耳赤的地步,所以他对内心对于这个看来粗豪但实则心思细腻的黄佑宁,虽然有好感,但也没有一开始就与黄佑宁抱在一起称兄道弟的心思。
“小子,你很老道啊!”
下楼时,常戚戚突然冒出一句,不知是赞是贬。
易鸣淡淡一笑,并不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