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因为威尼斯人和约翰残党还死死占据着爱琴海与东地中海间的锁钥罗德岛,这群商船只能往返于阿塔利亚和塔尔苏斯间的航线上,所以布雷努斯又要求它们在卸货后再把空出来的货舱,用于在阿达纳征购粮食——鲍德温王国在那里的留守伯克伯爵很热情地允许了,他宣布将七成储藏着的谷物以合适的价钱出售给布雷努斯的船队。
在塔尔苏斯城的助理官,开始遵循布雷努斯的指示,给穿梭往来的船只编组,轮番运输,来保持最大的效率和最好的状态。另外,几名助理官还和各地锦册兄弟会一起,在民军配合下严厉打击投机倒把的现象,并严禁各港口对外国出售粮食,不管是小麦还是稻谷。
数个督军区边民所有的篷车也被统一征集起来,护送自阿塔利亚上岸的粮食,经由劳迪西亚、多利拉爱姆、普鲁萨的高原路线,再由海峡运抵皇都的大谷仓。
北侧,布雷努斯同样设立了办事处,经过法希斯,同样向乔治亚、希尔凡、赫尔松和亚美尼亚等征购谷物,再用船只送到梅地亚港或博斯普鲁斯港,源源不断拉到修复好的大谷仓当中。
在布雷努斯卓有成效的工作下连安娜也赞许,这位只要不出现在战场上,还算是位极有能力的治政家,都城的粮食迅丰裕起来,另外他所购的粮食大多来自东方,也不会对比提尼亚、密西亚和吕底亚等地的粮食生产造成消耗,这些地区出产的谷物可就近供应在此就食的三个旅团红手、奥普希金和尼卡,避免在途中无谓的损失。
行宫里对连襟工作感到满意的高文,宣布:“原本的大皇宫,不再作为皇廷机构所在地存在,它的改造目标是个巨大的带着回廊的大集市,它将取代牛市的地位,现在于都城所有的粮食销售和配给工作,都集中在这里进行。”
此后每日,粮食都自大谷仓里排着队伍运出,到“大皇宫回廊市场”出售,“全都城其余地方有人胆敢私自买卖、加工粮食的,就地毒打乃至绞死。”伯里尔和乔瓦尼亲自监管这个大市场,此地到处是披着长袍、举着算筹的商贾和行会代表,还有背着粮食袋走来走去的力工,都城里的面包作坊里的炉火开始自各处熊熊点起,看着烟囱冒出的带着香味的烟,整个都城十万人心渐渐平静下来。
但这并不算是事情的终结。
征税月中旬后,虽然都城外的各个要塞堡垒,都是驻军和伯丁叛军的战斗,但安娜还是来到位于马西那石柱北侧她父亲亲自筑起的圣使徒教堂里,主持了“官吏大计”的活动。
这座教堂此后被宣布作为行政院的办公所在地,而每年征税月后第二个礼拜,针对全帝国各区的“大计”活动也会及时召开,在此前就有一百五十名诸学院的毕业生、七十名锦册兄弟会成员、四十名自新会干事他们都是先前被诸国逐回的,近二百五十名于都城无所事事的官员,当然还有从内宫当中选拔出来的三十名侍从,集中在圣使徒大教堂当中。
自早到晚,连续五日,安娜可以说是呕心沥血,将这五百多人依次逐个量材选授,赐予合适的品阶和职务,“一半前往色雷斯、马其顿诸地,督促农耕、作坊,收购现存的所有粮秣。一半派驻新帝国各处官邸,充实运作人手。三年之后,举办第二次大计!到时候就不再单是授官了,该拔擢的拔擢,该平迁的平迁,而该贬黜的贬黜!”
自此,罗马帝国的官职开始流动审核起来。
“我本来可以活到八十岁的,经过这次大计,怕是会少活五年,愿圣母玛利亚哀悯我。”极度疲累的巴塞丽萨在大计结束后,躺在榻上,对着正关注着地图桌的丈夫埋怨道。
可是高文这段时间也是殚精竭虑——保加利亚叛军冲出他们生活的山地,开始沿着埃夫罗斯河与维勒卡河间不断袭击,时而逼近维泽,时而折往亚德里安堡,并且破坏劫掠乡镇,掳走人畜。
高文决心在秋季起场有限的反击战斗,来打击叛军们的嚣张气焰。他任命梅洛为将军,并节制狄奥格尼斯、埃弗拉伊米乌斯的警备禁卫骑军,并两个红手骑兵团,顺着埃夫罗斯河的河口往西扫荡,击破焚毁了十数座保加利亚叛军的营砦,直抵亚德里安堡。
同时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麦考利努斯.杜卡斯在色雷斯的庄园,捐出足够五千名士兵食用半年的粮秣来,支援高文的军事行动,这可真是个豪爽的大手趣÷阁,当这批粮秣送到亚德里安堡后,当地督军比雷尔即刻率领两千名边民步兵多是策策斯的旧部改编,和梅洛的特遣骑军配合,兵分两路,又反攻捣毁了保加利亚叛军的一处大营砦,解救了千余被掳的男女,并逼得叛军收缩回色雷斯北境山地去了。
而后,比雷尔和梅洛的联军顺着河流机动,增援至东北角上游的菲利浦堡,和希拉波利斯旅团一起出阵,击破了伯丁攻城的军营——敌人统军将军,也是伯丁的儿子拉利奇.伯丁带着败兵狼狈撤回塞尔维亚去。
如此到了初冬季节,整个君士坦丁堡的局势转危为安,无论是军事还是粮食方面。加之攸克兴海和圣海适航季节的结束,不会再受到来自海洋的威胁,高文和安娜可以养精蓄锐,专心等待着东方战线安德奥达特的捷报。
推罗城前,安德奥达特足足围攻了大半年的消耗战,也终于迎来了决定性的攻击。
“一气呵成,我们要在半个月内,拿下这座城市!”蘑菇头安德奥达特挥舞拳头表达决意,他的身形虽然瘦削,但新近不俗的战功和手腕已让他在军营内拥有了足够的威信,从容调遣老将骄兵们。
推罗城分为了外城和内城两面。
不过外城在6上,而内城在海上。
两者之间,是片被海水灌入浸泡的砂地、沼泽,深度大约只到人的腰部或双膝,但毫无疑问行走跋涉起来是十分艰难的,更何况还有涨潮——一旦涨潮,这片将被彻底淹没,其上的所有人马都会被溺毙。
那时候唯一可通内城的是道堤坝,即有名的“亚历山大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