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对啊,他平时就算是伤得再严重,也绝对不会在人前昏睡的。”只是转瞬之间,曲白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行了,不用喊了,他被注射了麻醉,现在没办法醒。”宋叶沉沉的声音泛着冷意,说着话的时候恍惚还能听到咬牙切齿的味道。
曲白一怔,当即咽了咽口水,“不会吧?韩嫣一直都很喜欢秦湛,不至于为了留住他下这样的狠手吧。”虽说秦湛被绑的消息来得突然,可人在韩家的地下室,凶手也就不言而喻了。可若说韩嫣这样对秦湛下黑手,曲白一时间还是无法相信,毕竟之前他是见过韩嫣如何讨好秦湛的。
难道说女人心,海底针?
他不明白,宋叶的眸光却是已经扫了过来,“最好现在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那话语中的冷意跟杀气,丝毫不逊色于那冰冷的视线。
曲白只觉得后背一凉,不敢再多说一句。
小鬼这样子,是真的要杀人了。
“那我来背他,咱们立刻出去。”曲白不敢再提韩家,当下这还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也不敢多待,提议着要走,一边说着,人就准备动作。
只是刚一动,他忽然脑子一晕,脚步一晃悠,踉跄着就撞到了床板上,“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头晕晕的,而且四肢无力呢。”
那边宋叶头都不抬,直接甩了一颗药石过去,“这里有催-眠香。”所以刚才她没让曲白进来。
曲白抓着药石嗅了一会儿,脑子里的眩晕才好了一点,只是四肢有些无力,不禁苦笑,“得,都怪我没听你的,要不我通知人来接?”秦湛就算消瘦了也是实打实的一米九个头,他可不认为现在这软趴趴的样子可以把人带走。当然,他更没考虑过宋叶的小身板。
不过,“不用,我来就行。”宋叶的声音淡淡,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强势。
“可是……”你行吗?曲白表示深切的怀疑,就这小胳膊细腿的,能扛得动自家兄弟这一身肌肉吗?
但是问题还没说完,他便被宋叶接下来的动作噎住了话头。
只见身形纤细修长的少年缓缓俯下身去,将手撑在了秦湛的两边,一张精致的小脸也跟昏迷中的人逐渐靠近,而后在彼此呼吸交错的距离中,头一偏,宋叶的小脸错落在秦湛的耳畔。
“大哥,我来带你回家。”
少年的声音很轻,不似以往的清冷无波,更像是一声呢喃,在交错起伏的呼吸声中有着一股缱绻的温柔。
她的上半身倾靠在秦湛的身上,贴着对方滚烫的胸膛,双拳在感受到对方心跳时候,终于放松了下来。
还好,人还活着。
在这一声声的心跳当中,这几天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和缓了下来,那股压在心口让人窒息的痛苦也终于得到了解脱,从不与人亲近的她,此刻却情不自禁,唯有用拥抱来感知对方的存在,调节自己的情绪。
这种感觉太过复杂,她暂时还不懂,仅凭着心意在动作。
在场唯一的第三者曲白却已经呆若木鸡,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空气里很安静,少年那一句呢喃就像是密密麻麻的气流灌进脑海,将他的所有理智都卷成一团浆糊,他的眼里只剩下床上两个相互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他一直都知道宋叶跟秦湛的关系要好,甚至已经结拜成了兄弟。他跟秦湛一起喊小鬼,少年永远对他都是不冷不淡,而秦湛喊他的时候,少年的眼角总会有淡淡的笑意,甚至不会抗拒秦湛摸她的头……
在这一瞬间,曲白却是明白了,明白这一切的特殊,意味着什么。
而他同时,也感觉到了难言的心酸,因为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
只是,太晚了。
少年的那份特殊,不属于他。
短暂的相拥过后,宋叶的情绪回笼,冷静地开始准备撤退。
在曲白晃神之间,便见着少年纤细的胳膊将秦湛搬到后背,而后一个用力,竟是将人背了起来。
“我靠……”曲白一惊,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宋叶也才一米七几,足以比秦湛矮了大半个头,而且身形单薄,看起来风吹就倒,可现在竟是将秦湛背在身后,整个小身板被秦湛一包,都快看不见了。
如果不是秦湛两条腿挂在她手上,他还以为是秦湛醒了自己趴上去的。
“走。”宋叶没有再多废话,佝偻着身体让秦湛稳妥趴在自己身上,脚步沉稳地迈出房间。
看她一副轻松模样,曲白长大的嘴巴,一路都没合上。
直到出了韩家宅子,将秦湛送到车后座,宋叶也一直没有开口说要去哪里。
“现在,先去我安排的地方?”得不到指示,曲白自己先开了口,回头却是见宋叶盯着韩家宅子,一脸阴沉。
听到曲白的话,宋叶抿着嘴角,许久,才收回了视线,点点头道:“好,让医生到位。”
“嗯。”曲白话音落下,车子启动,飞速离开韩家。
宋叶靠在车后座,微凉的指尖握着秦湛滚烫的大手,内心的恨意才被慢慢压下。
在地下室看到秦湛惨状的那一刻,她多么想不顾一切冲到楼上,一枪崩了那个女人。
可现在最重要的是秦湛的伤,不能在这个时候跟韩家发生冲突。
韩嫣,她暂时还动不了。
但是,来日方长……
不难猜测,明天过后,京城将会因为这一夜被搅得天翻地覆。权贵豪门韩家几十口人,尽数被人迷倒,贼人如入无人之境,在韩家来去自如,这势必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可当事人宋叶却全然没有顾及这些,她现在一颗心全系在了秦湛的身上。
曲白找的地方很隐蔽,而在京城驻守的郝正义也被宋叶连夜叫了过来。
偌大的房间内此时医务人员进进出出,极为忙碌,大床上的秦湛伤口被重新处理,输液连接心电图,不大一会儿功夫,人已经罩上了氧气罩,因为高烧而虚弱的脸庞在一片雾气中安静地沉睡着。
郝正义坐在床沿,伸手替秦湛号脉,眉眼间隆起一个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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