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向天雄胜了张元冲等人,铁掌门的一干弟子欣喜不已,虽然没有人大声喝出彩来,但个个面上都现出扬眉吐气之色。张元冲邀来的众武师中,大多数人都神情沮丧,蔫头耷脑的。当中只有衡山派的智上大师、华山派长老龙立宪等人喜忧不形于色。
惊喜交集的孙思豪一拉愣坐桌旁的吴谦,低声说道:“师弟,我们赶紧去拜见七师叔!”
吴谦一愕:“谁是七师叔?那个姓向的吗?”
孙思豪激动的说:“是啊,不是七师叔是谁啊?”
吴谦撇了撇嘴:“你可不要胡乱认亲戚”。其实,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也猜出向天雄就是师祖爷无敌圣君的关门弟子,亦即是自己小师叔。因为自己也曾听师父许海峰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年纪很轻的小师弟,名字叫做向天雄。依着平素的性子,如果他心里不认为向天雄是自己的小师叔,他早就大骂向天雄的祖宗了。他口里不愿承认,那是因为向天雄震断了他的长剑,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心里有些怨恨向天雄,嘴上不愿认这个小师叔罢了。
向天雄走了过去,微笑着问吴谦:“你认为我是冒牌货么?”
吴谦低着头说道:“除非你能使出我们无量派的所有武功路数”。
向天雄笑了笑,说道:“难道我刚才和张道长他们比试时用的不是无量派的武功路数么?”
吴谦仍低着头说道:“你跳来跳去的,也没见你使过几招无量派的武功招式。再说,你的轻功根本就不是我们无量派的‘莲花飞渡’”。
向天雄说道:“没错,我使的轻功是金燕圣姑传授给我的。既然你要看看我的功夫,我就使给你看看。你是要跟我再比一场呢?还是我演练几路无量派的武功让你瞧瞧?”
吴谦已试过他的厉害,知他刚才是对自己手下留情,否则的话此时自己早躺在地上了。吴谦哪还再敢跟他比试?脑筋一转,说道:“你演练几路无量派的剑法给大伙看看,便知道真假”。
孙思豪对吴谦说道:“师弟,你怎么到这时候还……”
向天雄对孙思豪说道:“孙大哥,我就演几路无量派的剑法,如果哪里使得不对,还请孙大哥指教!”
孙思豪涨红了脸说道:“七师叔快别这样说,真是折杀弟子了。先前对师叔的不敬之处,还请师叔不要怪弟子们的无知之罪”。
向天雄笑了笑,说道:“孙大哥太客气了!”说着,从腰间取出一支白如凝脂的玉箫来,那箫长一尺五寸,晶莹剔透,便是天下闻名的羊脂玉所制的寒玉箫了。寒玉箫的第一个主人是陈传。他在武当山九室岩隐居学道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了这支空前绝后的稀世奇箫。这支寒玉箫陪伴了他近七十年,在他将要仙逝的头一天夜里,他将这支旷世奇箫传给了关门弟子无敌圣君。在向天雄下山时,无敌圣君又把这支奇箫传给自己的关门弟子向天雄。虽然好多人都没有见过这支稀世奇箫,但都听说过无敌圣君有一支羊脂玉所制的寒玉箫。玉箫一亮,厅里的许多武林前辈都对向天雄肃然起敬,孙思豪和赵芸芸再也没有怀疑,双双跪倒在向天雄面前,口里说道:“弟子有眼无珠,冒犯师叔的地方,还请师叔您老人家多多原谅!”
向天雄把两人扶了起来,口里说道:“孙大哥和赵姑娘千万别这样,我们的年纪相仿,就以兄弟相称吧!”
孙思豪诚惶诚恐:“这怎么可以?弟子就是痴长师叔二十岁,师叔便是师叔,弟子岂敢乱了门中的辈份尊卑?师叔这样说,弟子心里就更加不安了”。说着双膝一曲,又要跪下给向天雄磕头。
向天雄连忙扶住:“好好好,师叔便是师叔,那也不用跪下行大礼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很感意外。铁掌门的人欣喜异常,张方人众更加沮丧。罗元宾在一旁喃喃自语:“这是神,这不是人。凡人哪有这么厉害的?”他虽然没说谁是神,但众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向天雄。如此一来,最尴尬的人就是张元冲和吴谦了,张元冲无话可说,自己邀来的帮手中,他最为倚重的就是孙思豪了,论交情,他和孙思豪最深;论武功,孙思豪尚在智上大师等人之上。他满心希望在最关键的时刻孙思豪能挺身而出帮自己一把,没想到向天雄竟然是孙思豪的师叔。报仇是彻底无望了,他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悲哀和无助。自己最为倚重的朋友竟是对头的同门师叔,真是上天弄人令他欲哭无泪。
吴谦这时是骑虎难下了,但自己又不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向天雄下跪认错。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恨不能钻到地里去,马上从众人面前消失。
向天雄手执玉箫走到吴谦面前,笑吟吟的问道:“你要我使几路无量剑法?”
吴谦不敢再像先前那样无礼:“随尊驾的便!”
孙思豪在一旁喝斥:“师弟,到这时你还不肯认师叔?难道你忘了我们无量派的门规?‘目无尊长’是要受到严惩的!”
吴谦倔强的说道:“要惩罚我,也得由师父他老人家来罚,与师叔无关!”
孙思豪气得脸色发青,他拿这个师弟实在没有办法。
赵芸芸柔声对吴谦说道:“二师兄,你就别再犟了,你向七师叔认个错,七师叔宅心仁厚,一定会宽恕你的。”
吴谦一向最听这个小师妹的话,这时听小师妹如此说,想想也是,“噗嗵”一声跪在向天雄面前,说道:“师叔,是弟子的不是了。先前弟子不肯认您老人家,那是因为弟子觉得您损害了弟子的尊严,使弟子在武林朋友面前丢尽颜面。仔细想想,要不是您老人家手下留情,弟子此刻已横躺地上了。师叔,弟子不该冒犯您老人家。弟子任凭师叔责罚,决无怨言!”嘴里虽然说得谦逊诚恳,心下却委实不服。
向天雄也看出他口是心非,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如此严肃神情,跟他的年龄有些不相符。清了清嗓门,对吴谦说道:“你没有冒犯我,吴大哥可知道你错在哪里?”
吴谦低着头说道:“弟子不知,还请师叔明示。”
向天雄正色说道:“第一条,你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伤人;第二条,是非不分,真伪不辨,差点就酿成一场死伤无数的大血灾;至于第三条,那是本门门规,想必大师兄在收你们为徒时已经跟你们说过了。现在吴大哥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