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啊!房二驸马爷!”几人哈哈笑道为房遗爱劝酒。
房家房玄龄当朝宰相,大儿子房遗直要调任南诏去担任南诏刺史,成为一方封疆大吏里,都是国之肱骨,房遗爱岁数还小,在军中打磨,现在房家与当今皇族李家又结了亲家,房家必然前途一片光亮。
今天是喜上加喜,方炎到这会这才想起来那个辩机和尚,这个和尚他还没有妥当处置呢,上次听法家白子琢说过一次,最近陛下会听法会,辩机和尚是主讲,想想就是这几天的事。方炎打定主意这趟去趟一趟这浑水,把这件事情彻底帮房遗爱做个了结,以免真的朝着历史发展,房遗爱被绿恐怕不是喜闻乐见的,房家的悲惨结局也是方炎不想看到的。
自从那群道士炼长生不老丹被方炎揭穿之后,李二就不太喜欢那些道士了,但是对于从东土大唐而去西天取经归来的玄奘法师,是非常礼遇的。
至于问什么这么礼遇呢?之前也说过李二是少数历代王朝皇帝中拥有向化外之地扩张,输出华夏文明之“天下帝国”广阔胸襟的人,历史上绝大多数帝王都是占尽眼前的领土之后,坐在庙堂等着万朝来贺,没有什么宣传和推广意识,多数是内向型的,而李二是一个极具攻击性的人,他把玄奘看做一个联系西方文明的引路人,希望能把华夏文明通过佛教的形式传往西边。
玄奘西去之路就是一个知彼知己的过程,最近李二又让玄奘把大唐的佛经还有道家的道德经翻译成梵文传往西边去,希望中原的文化能对外邦人造成一个反冲击。
要知道大唐的疆土开拓到了最东边的高句丽,面前就是大海,李二听方炎说过,海的另外一面还有不亚于大唐的一片土地,现在那块土地上还没有什么人,李二就动了心思,但是听方炎说那片大海估计以现在的人力技术,想要渡海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海上没有淡水,没有绿色蔬菜,食物只有海里的咸鱼和虾子,人吃多了会脱水,没有了淡水和某种什么维生素?方炎是这么说的,对就是维生素,船上会变成一个人间炼狱,这就是再拿人命开玩笑,李二才打消了派人造船渡海的念头,把思绪转向了安西都护府的西边,西边有高鼻梁褐色瞳孔的大食人,还有蓝眼睛的波斯人,玄奘取经的最终目的地天竺国,更远的地方还有金发碧眼的罗马人,罗马人还不远万里来大唐采购丝绸和琉璃。
而且波斯和大食正在打仗,波斯还派来了使者来向李二求救,这些年度过了贞观初年的磨难,国家富足,李二意识到自己还可以继续为子孙把大唐的版图扩大,所以当年派往出使西域的玄奘就成了一个隐形间谍,他知道西域详细的地理地图,城池政权所在,以及道路和风土人情,所以李二对于玄奘是很看重的。
所以方炎穿越在了一个最好的时代,这个时代的帝王和野心都足够支撑他的理想。
这次的法会选在了麟德殿,麟德殿是李二平时举行宴会和作佛事的地方,今天不是朝会,所以方炎没有穿朝服,还是一袭青色宽大长衫,腰间悬着一块羊脂白玉佩,除此之外身无长物,看着是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恐怕不知道他的人还以为是哪位富家公子哥,但是在这朝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方候爷的大名,看到方炎,官职低的都是上前混个眼熟拱了拱手打个招呼,那些官职高,比如房玄龄,长孙无忌,魏征等等大佬,就坐在殿中闭目养神,方炎弯着腰给这些大佬挨个行了礼等几位大佬哼了一声闭目养神,才在后排坐下。
今天白子琢正好给太子李承乾上法学课,白子琢知道方炎今天要嘴撕当今高僧,连连感慨今日无缘观看,乃是人生最大憾事。白子琢没来,方炎自觉有点无趣,左右胡乱看,就看到一身男装混在最末尾的高阳公主,正贼兮兮的看着方炎,方炎笑了笑心里琢磨这丫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朝着她笑着招了招手,高阳欢快的跑了过来,跪坐在方炎身边:。
方炎笑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听和尚念经有意思吗?”
高阳不满意的嘟起小嘴:“太子哥哥现在每天忙于课业,没时间陪我玩,说是要当个比父皇还要厉害的皇帝李泰哥哥还在搞他的发明,就是方候爷你祸害的,李泰哥哥据说派人去南诏找一种名叫橡胶的东西去了。谁要听着劳什子和尚念经!无趣死了,知道在宫里你要来,就特意跑来瞧瞧热闹的。”
方炎心里琢磨了一下,不禁感慨他到底不过是宇宙中一个沧海一粟,无法改变历史的发展,李二也是明明可以随便在长安城里找个大寺庙听法会,非要显示对玄奘的重视选在了长安宫中,这不等同于给高阳和辩机安排了见面的机会吗?
恐怕今天就是高阳公主和辩机第一次见面吧?
方炎想了想说道:“高阳,其实我今天来这里是来搞事情的,等会会很热闹,你想不想看?”
高阳漂亮的眼睛发亮,笑着拍手说道:“搞事情?好啊!宫里好久都不热闹的,我想看。”
方炎笑了笑:“好,等会你就一直在我身边看我怎么收拾这个和尚,等到散会就去方府,我把这个月票号的利润都准备好了,你顺道带回来。”
高阳眼睛闪闪发亮,又有钱钱可拿了啊!要知道她现在已经变成宫中的小富婆了,平时那些还在宫中的皇子和公主都有月例钱可拿,但是李二过惯了穷日子,只有可怜的一点点。
李二的穷是与生俱来的,哪怕到了现在盛夏三伏天连冰块都不舍的用,知道方家有夏天也能制冰的法子来,派大太监赵德海来厚着脸皮索要,方炎本不想给李二这个方便的法子,但是看在赵德海的面子上方炎还是把方子给了李二,就可以看出李二到底又多扣了,想要自己的秘方,一毛钱都舍不得花,甚至觉得用硝石制作冰块这个方法真便宜,现在平时有人的殿中四角终于见到了有阵阵凉意的寒冰。
所以李二给这些尚未成年的皇子公主并没有太多的月例,而高阳就不一样了,高阳在高阳票号里有股份,每个月都是一匣子的金叶子,高阳甚至在西市买了十几个高大的波斯女奴为自己抬轿出行,别提多气派了,而且还买了一个专门会制作糖人的小贩的法门,让宫里的小太监天天做给她吃,用的香水脂粉,都是长安城里最好的方家出品,别的公主都快羡慕死了。
高阳体会到了,为什么一定要赚钱呢?因为有钱的感觉真好,这是其他皇子和公主体会不到的幸福。
所以现在方炎说什么她都相信,没看到之前方侯爷只是做了个很小的生意,就让她赚了这么多钱吗?
看到高阳又开始掰着指头算这个月她能有多少钱收获的时候,方炎笑了笑刚想开口说话,李二虎步龙行进了殿中,身后跟着大太监赵德海,那个年轻的和尚辩机,还有一个有点面熟的中年和尚。
李二坐在殿上,中年和尚侧身跪坐在李二身旁不远处的一个蒲团上,看到台下的方炎眨了眨眼睛,方炎有点纳闷,这中年和尚是不是有眼疾?眨眼这么频繁的吗?
李二说了几句话的时候,穿着一身庄严宝相贵重袈裟的辩机在人群中找到了方炎,他上次在会法寺讲佛偈的时候,被方炎这等狡诈之徒辩驳倒了,当场信徒就走了一半,还不乏长安城的中达官贵人不在少数,之后辩机的会法寺就一蹶不振,香油钱日渐稀少,今天他憋着气,想着怎么也要为难一下方炎,把之前的事情找回场子来!
方炎看到了辩机,微微一笑,冲他伸出手指勾了勾,还张着嘴不发出声音,说了一句话。
看这口型,辩机就知道方炎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好像是:“有本事,你打我啊?”
这么贱的吗?
辩机当场就想发作,但是这会可不在他自己的寺庙里,而是在长安城皇城内的麟德殿里,就隐忍了下来。主要这次法会他也准备了好久,先是好好宣扬一下佛经的内容,在当今陛下面前一展才学,最后再和方炎辩论,把上次的事情讨回来。辩机看到方炎身边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倒是感叹一声这少年郎怎么长的像个女子?辩机心说不对,明明就是个女子,如果换上女装不知道有多漂亮呢?
殿上燃起了清香,辩机连忙把心思收回来,清了清嗓子,开始结合一些实例传讲佛偈。
方炎听了听,无非就是什么老和尚指着庙前飘扬的佛幡问小和尚,为什么这佛幡会动呢?众小和尚答曰:是风吹动了佛幡,老和尚笑道,不是风吹动的,而是你们的心在动,所佛幡会动。
表面上听着好像这个佛机挺高深的,有比格,但其实这不就是吾心即为宇宙的心学吗?要是你的心真的是宇宙,你怎么不凭空变出来饭菜来?凭空变出来衣服来?方炎在后世学物理,当物理老师最讨厌的就是这一套唯心主义的说辞。
方炎微微一笑,没等辩机留在最后的时间要发难,当下站起来,轻咳了一声,李二和身边的和尚,一众大臣,还有身边按耐不住兴奋的高阳都看向了方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