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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照灯的灯光到底不如自然光来的清楚,那影子模模糊糊,像是一个人的样子,但是头如麦斗,连带身子占据了两米见方的一大块洞壁。让人惊恐的是,这人似乎还是坐着的,看上去像是个正在坐禅的和尚。
“那是什么?”丁浩等人也都看见了那影子。
“好像是个和尚,嘶……难道是佛祖显灵,来帮我们了?”王忠喃喃了一句,双膝一弯,就要往地上跪。
我一把拽住他,低声道:“鬼扯,你见过谁家的佛祖是这么鬼鬼祟祟的?把膝盖弯儿挺直了,别轻举妄动!”
我虽然没有见过三足血蟾,但是根据蛊母手册上的描述,血蟾现身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形。那和尚的影子根本不是灯光映照出来的,而像是从洞壁中长出来的,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莫名。
张瞎子提鼻子闻了闻,怪声疑道:“这又是什么?气味怎么会这么怪?是佛宗?还是魔道?”
再看苏镜,凝眉看着那影子,也是一脸的迷惑,显然也弄不清状况。
正当所有人都犹疑不定的时候,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一个磨盘那么大的血红色‘肉块’缓缓从洞道深处爬了出来。
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只硕大无比的红蛤蟆!
这蛤蟆只有两条前腿和一条左后腿,浑身艳红如血,后背上的疥包一个挨着一个,每个疥包里都鼓着一包粘稠猩红的液体,就像是人生了癞疮,化脓后把脓挤尽残留的脓血一样,看上去恶心的要命,却又令人心口发寒。
更让人觉得诡奇的是,这三足蛤蟆的头顶有一个拳头大的血泡子。
和其余的疥包不同的是,这血泡子晶莹通透,被灯光一照,竟然熠熠生辉,就像是红色水晶雕琢的独角一样,不但不让人觉得恶心,甚至还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有种想要上前触摸的冲动。
“乖乖,这蛤蟆也太大了。”丁浩声惊叹着,蹑手蹑脚躲到了我身后。
卓雷反应倒是快,麻利的从背囊里掏出一个简易的金属喷射器,就要往携带的油桶上接。
“收起来!”
“不能用火!”
我和苏镜同时低声制止他。
桶里的煤油和喷射器是为了焚烧水阴尸准备的,卓雷把它拿出来目的不言而明。
“三足血蟾一旦被烧,身上的毒液就会蒸腾变成毒气,到时就连避毒丹都没有用了。”苏镜解释道。
卓雷哆嗦了一下,赶忙把喷射器收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它……它好像看到我们了!”
就在他这话的同时,三足血蟾两只几乎和红色疥包混杂难分的红眼睛‘骨碌骨碌’转了两下,目光似乎是在我们身上打转。
虽然还隔着十多米,但是这会儿我心里也是真毛了。
三足金蟾的毒性不输夜照灯笼,特别是它头顶的顶门疥包,更是剧毒无比、沾之即死。
还有洞壁上的那个和尚的影子,怎么看怎么邪性。
关键刚才还兴奋不已的地煞仙,这会儿竟然没动静了,任凭我怎么抖楞脑袋,它也不理我。我觉得它的沉寂有点怪,像是在蓄谋着什么大动作,只是它沉得住气,我这头却是抓瞎的很。
“谢兄弟,你和苏先生先退后,让我来对付这东西。”萧二似乎看出我没有对策,上前一步,随手解开外衣,露出腰间一个皮制的镖囊,反手拈住了一枚钢镖的红色镖绸。
单就武学修为而言,这会儿我对这二先生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再看他不扣钢镖,反拈镖绸,更是惊为人。
别看老白人胖的像只猪,任嘛功夫也不会,但他百晓生的名头可不是盖的。很早以前他就跟我们讲过,什么叫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什么是明枪暗箭,手法如何才算高明云云。所以我虽然是门外汉,可一见萧二的手势,就知道他在暗器上有着极高的造诣。
“萧老二,你瞅准那三足血蟾顶门疥包下、两眼之间射,那是它灵内丹的所在。切记,千万莫要打破那顶门疥包,否则一旦毒疥洒开来,我们就再也寸步难行了。”张瞎子声道。
萧二无声的点点头,向前迈了一步,眼中陡然精光爆闪,手腕一翻,不见有多大动作,一枚钢镖就从镖囊中弹出,化作一道银光梭影向前飞去。
电光火石间,我就看见洞壁上那和尚的影子猛然间动了一下,它的动作很奇怪,像是举着双手左右摆动着想要引起三足血蟾的注意。
也不知怎么的,看见影子和尚的这个动作,我脑子里犹如划过一道闪电,急忙抬手去抓萧二尚未来得及撒手的镖绸。
我的反应不慢,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想明一闪而过的灵光具体意味着什么,就已经出手拦镖,可萧二的动作更快。
我的手还没到,镖绸已经撒手。我五指攥起,堪堪抓住了镖绸的尾巴,但是萧二这一镖强劲如机璜射出一般,镖绸又是滑溜,手掌只一感觉到稍许的滑腻,钢镖就已经把镖绸扯了出去,疾射向三足血蟾。
光影如电,竟是紧贴着三足血蟾的头顶和顶门疥的一侧擦过,射进黑暗没了踪影。
“你干什么?”萧二一把攥住我的腕子,眼中明显带有怒意。
“你想害死我们?”卓雷和几个萧家子弟也都纷纷低声向我喝叱。
眼见虽然没能拦住飞镖,却使原本应该精准无误的钢镖失了准头,险之又险的没有命中三足血蟾,我忍不住长出了口气。
“退后,全都退后,所有人都别再轻举妄动。”我顾不得解释,张开双臂把苏镜和萧二揽在身后慢慢往后退。
这时,洞壁上的影子和尚动作的更明显了,不但双臂挥舞,而且还不住的摇头晃脑,有点像调皮的孩儿在冲人做怪样。
“那和尚动了!”丁浩等人也都发现了这一异象。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呆立当场。
三足血蟾像是终于被和尚的怪样吸引,张开嘴,伸出一米多长猩红的舌头向和尚卷了过去。
那和尚怎么看都像是映照在洞壁上的虚影,可没想到,血蟾的舌头一舔一卷,和尚麦斗般的大头就缺了一大块儿。
看到这诡异绝伦的一幕,不少人反应过来后都低呼出声。
“怎么回事?快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张瞎子随手抓住身旁的丁浩急着问道。
丁浩把状况一,张瞎子先是一愣,随即一拍大腿,“哎呀,弥陀他娘的佛!这趟可算是提着脑袋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只这一会儿的工夫,三足血蟾已经风卷残云的将影子和尚吃的一干二净,原地转了个身,再次瞪着血红的眼睛看向我们。
“谢兄弟,你刚才拦我是为什么?要不要……要不要我再给它一镖?”萧二犹豫着问道。
“千万别!”张瞎子忙道,“刚才那一镖幸亏没打中,要不然我们现在都已变成血水了。莫再管那倒霉的畜生,我们只要静观其变便可!”
“它……它朝我们爬过来了!”一名萧家弟子惊惶道。
张瞎子嘿嘿干笑:“这畜生若是能爬上三步,老张把咱家的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也奇怪,他这话刚完,本来正向这边爬来的三足血蟾像是突然石化了一般,不动弹了。
然后,就见它鼓在外面的一对红色巨眼渐渐被一层黑色的状物覆盖,背上的赖疥包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
不到一根烟的工夫,原本鲜活狰狞的血蟾就变得颜色晦暗,干瘪僵硬,除了顶门的疥包还是那般的晶莹通透,整个身体竟然变得像是泥塑一样,似乎稍微用力一碰就会四分五裂。
“它好像死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真是佛祖显灵?”
卓雷等一众萧家子弟回过神,诧异的议论起来。
苏镜转过头看了看我,然后又转向张瞎子:“张老,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嘘,你且看完这场好戏,我再给你听。”张瞎子抬手一指僵死的血蟾。
随着他这一指,就像是看变戏法似的,就见血蟾顶门的疥包整个脱落下来,凭空弹起了两尺多高。
紧跟着,从疥包脱落的部位,猛然蹿出一条灰色的怪蛇,直挺着蛇身向落下的顶门疥迎了上去。
就在这时,我就觉得头皮间忽地一动,沉寂良久的地煞仙像是一道红色的闪电般飞射而出,竟然在怪蛇即将得逞的前一刻,攀附在疥包上,以自身的重量将疥包顶的横飞出去。
疥包在空中迅速的变得黯淡无光,地煞仙背上的灯笼却是光焰大盛。
等到碰触洞壁,顶门疥包已经变成了一坨透明的软皮,贴着墙面滑落在地,地煞仙则稳稳的攀附在洞壁上,像盏成了精的红灯泡般得意洋洋的冲我挥舞大螯。
“夜照灯笼蝎!”苏镜猛然回头看向我,“你是邪降一脉?”
“夜照灯笼蝎?”张瞎子愣了愣,忽地哈哈大笑:“非也非也,老张虽然不能视物,可这鼻子还是管些用的,如果谢兄弟傍身的是普通的夜照灯笼蝎,老张断然不会没有察觉。哈,如果老张没猜错,谢兄弟一直带在身上,却未能够让我察觉的,可是地宝之首,地煞仙?”
“地煞仙,地煞仙……”苏镜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它是地灵?”
张瞎子又是一阵长笑,摇头晃脑道:“正是!哈,老张我这辈子总算没白活,老都老了,竟然还能得见这地煞斗比丘的好戏。啧啧,地煞仙、比丘蛙,灵智之高,果然名不虚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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