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闪身进到车里的女人,我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大眼睛弯弯的,小巧的鼻子,小小的嘴,一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垂在胸前,绝对算的上是美女中的美女。
只不过和海夜灵的时髦、蓝兰的随意不同,这女人穿的是一袭淡绿色的旧式裤褂,连扣子都是那种老式的盘扣,看上去像是刚从播放清廷剧的电视机里走出来似的。
“你是……”我好奇的看着她。
这显然是个女鬼,好像还跟我很熟,问题是我不认识她啊。
“先生,你不认识小翠了?”美女看我的眼神也有些诧异。
小翠?
很俗气的一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我敢保证,我从来没见过她。
小翠疑惑的看了我一会儿,右手五指弯曲,飞快的掐起了指头肚。
看到这个动作,我忽然想起一个人,不可置信道:“你是徐老太?!”
怪不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呢,徐老太不就自称徐小翠嘛。
“没错啊,你就是先生。”小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上的疑惑更重,“先生,你把小翠忘了?这个名字还是先生给我取的呢。”
我使劲甩了甩头,仍然没法把她和那个瞎眼的老太婆联系起来。
人死了,就算变成鬼,也不可能返老还童啊。
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而且她之前是个瞎子,现在眼睛和正常人一样。
小翠眼中的迷茫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坚定,“先生,就算你把以前的事忘了,小翠也不会背弃先生,小翠说过,有朝一日先生归来,小翠一定会常伴先生左右,永远侍奉先生。”
“徐……小翠,你认错人了吧?”我被彻底搞懵了。
小翠微笑着摇了摇头,“就算世上所有人都不识得先生,小翠也是认得的,小翠绝对不会认错。”
我挠了挠头,“那个……小翠,我叫谢安,你确定我是你先生?”
小翠的脸居然红了,斜了我一眼,嗔道:“以前先生可不会这么和小翠玩笑。”
我差点没从车里蹦出去。
她一个鬼,居然会脸红!这是什么鬼?
先生……貌似这个称呼的确有两种意思。
小翠又盯着我看了一阵,说:“先生现在不记得以前的事也没关系,我也不必刻意提醒先生,有朝一日,先生必定会记起往事。”
“哦。”我茫然的点点头,貌似我的生命中真的有一小段记忆是缺失的,可那只是极短暂、极不愉快的一段经历,难道我就是那时认识小翠的?
不对啊,那时我在读中学,徐老太享年84,那时至少也得七十多了啊。
“徐……”
“徐小翠只不过是我这一世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就叫小翠,是先生你取的。”
我点点头,还想再说。
小翠却道:“先生,看样子你很累,不如早点回家,洗个澡,让小翠帮你按摩。”
又是按摩?
有没有推油啊?
刚到家楼下,手机就响了,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以为是推销电话,皱着眉头接起来,就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兴奋的叫道:“谢当家的,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你记得存一下。还有,替我充两百块话费!”
“牡丹?!”
锁了车,匆匆跑上楼,隔着门就见牡丹趴在床上,手里正拿着一部旧手机玩的不亦乐乎。
我认出那是张蕾以前换代的手机,忍不住问:“你哪来的号码?”
牡丹翘着两条白生生的小腿,回过头,有点偷摸的瞟了我一眼,小声说:“我今天出门去散步,不小心捡了个钱包。”
“不小心……捡了个钱包?”
牡丹边点头边把脸扭过去,“嗯,刚好旁边有个小杂货店,有电话卡卖,我就买了一个。”
“真的有那么巧吗?”我斜睨着她。
“钱包在电视柜下面,是偷来的,里边还有六百七十块和两个硬币。”小翠忽然道。
牡丹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小翠,“你是谁啊?你怎么知道钱包是偷来的?”
小翠翻了个白眼,对我说道:“这个小鬼是1928年生人,6岁父母双亡,被本家舅父卖给一户人家做童养媳。十三岁那年公公想要对她不轨,她偷跑了出来。之后流落街头,又被人贩子卖给了一家妓院,没等老鸨子放价替她开苞,就偷跑出来,当天夜里一把火烧了妓院。再后来就靠偷窃为生,直到遇上了另外六个女人,七人义结金兰,没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
我一下子蹦到她面前,“你能掐会算?你可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小翠甜笑着摇了摇头,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我的鬼谷神算还是先生教的,没有先知那么神奇。只是这个丫头人已经死了,她的过去我可以轻易掐算出来。”
我紧握双拳,两眼放光的看着她,“那些都不重要,你只要告诉我明天的彩票开奖号码是多少就好了。”
小翠一怔,“先生现在缺钱吗?”
我苦着脸支着手在原地转了个圈,“我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只剩下这栋房子和那辆车。”
小翠露出惋惜的表情,“早知道这样,我临死前把通达集团的股权给先生一些好了。”
呃……通达集团,那不就是徐四海家的公司?
“徐家是徐家,我从来不惦记别人家的东西。”我再次跳到她面前,“还是告诉我彩票开奖号码好了。”
小翠摇摇头,为难道:“中国的彩票是算不出来的……”
牡丹被她揭了老底,又被她一口一个小丫头的叫,很是不忿。这会儿见她为难,从电视柜下面拿出一个男士钱包递到我眼前,得意道:“当家的,拿去花,这里面还有好几张信用卡,拿去刷!”
我:“……”
“下次不许偷东西,更不许自己出去买东西!”我看着她恨得咬牙。
做了鬼还这么败家,手脚还不干净。
如果不是老白说和女鬼做那回事不好,我早把这娘们儿给咔嚓了,女人被咔嚓的爽,就老实了。
小翠的按摩手法实在高明,起先我还顾忌她的年纪,有点不好意思,结果被她按捏了几下,舒服的忘乎所以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说也奇怪,徐家老太活着的时候和我素未谋面,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变成了女鬼小翠,却对我百依百顺,处处以一个丫鬟自居。
看她那架势,就算晚上让她陪床,她也不会拒绝。不过我还是有心理阴影,一方面她是鬼,再则就是我实在忘不了她曾是徐老太的事实。
徐四海是挺讨人厌,可我要是真艹了他奶奶,那是不是就太混蛋了?
虽然对小翠的身份有所质疑,但怪事年年有,随着诡事经历的增多,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生活中的忙碌也不容我有太多的时间却寻根问底。
得知石头醒过来,我特意向海夜灵请了半天假,买了一大堆营养品赶去了医院。
一进病房,就见坐在病床前的老白脸阴沉的像要下雨一样。
我把东西放下,问:“怎么了?”
老白向靠在床头的石头看了一眼,强打精神道:“没事,昨晚没休息好,犯困。”
我调侃石头,“你小子这一觉可睡得够长的。”
石头笑笑,“你想试试?”
三人胡乱聊了一阵,我想起一件事,问石头:“你昏迷的时候一直说‘那个贱人疯了’,那个贱人是谁?你看到劫匪的样子了?是孟刚?”
“我说过吗?”石头眨了眨眼,摇头,“估计那是没意识的瞎说,那些人都戴着头套,我根本没看清他们的长相。”
我觉得他有点奇怪,不过见他还很虚弱,也就没再多问。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把这笔账和姓孟的好好算一算。
傍晚,我开车来到朱倩的公司楼下。
刚把车停稳,电话就响了。
是朱倩打来的,她说看见我的车了,让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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