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于药不屑的笑道:”有些话将军不方便说,我于某不怕,我来说,朝庭任何决议,将士们都不会承认,青兖两州是将军带领兄弟们打下来的江山,不容外人指手划脚,哪怕那黄须鲜卑奴也不行!“
“于药!”
杨彦开声喝斥。
黄须鲜卑奴自然指的是司马绍,还是王敦起的绰号。
刁协也现出了不快之色,当然了,他知道于药是什么样的人,与之讲道理根本说不通,只是望着杨彦。
杨彦锐目扫向于药:“于将军口急妄言,罚俸一个月!”
“诺!末将知错,愿领责罚!”
于药拱手应下,实际上这根本不算惩罚,作为领军大将,谁还在乎那两个俸禄?
刁协也清楚,无非是走个过场,给他个面子,他也并不想把于药如何,但事情还没解决啊,这关乎到名份根本,杨彦要真是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于是道:“府君,国家衰弱,民众厌战,人心仍向晋,还望三思而后行。“
”呵呵~~“
崔访捋须呵呵一笑:”刁公不必着急,府君又没说什么,不过于将军所言也有道理,凭什么将士们打下的江山由别人坐享其成?即便府君心甘情愿,却不能不顾及将士们的心情,老夫只怕朝庭真要派人来,淮北动乱立生,因此老夫再提一折中之策。
府君掌东海国,以东海国之名并青兖二州,二州刺史太守置于相府之下,而东海国乃晋室藩国,如此一来,名正言顺,将士们也不至于心生怨念,岂不是两全其美?“
杨彦目中现出了赞许之色,到底姜是老的辣。
刁协却是道:”东海国只领东海郡,府君私授兰陵长史尚未得朝庭敕令,朝庭怎会让东海国领青兖二州?“
”诶~~“
崔访摆摆手道:”有哪部律法规定东海国只能领东海郡?以府君将来尽复淮北之大功,朝庭理当封为国公,以国公代掌王国事,据青兖二州又有何妨?“
刁协眉头微皱,这不就和曹操由魏公到魏王,司马昭由晋公到晋王一个路数么?先不说朝庭会不会封杨彦为公,首先国公断不可能,要封国公,以杨彦所占的位置,不是齐公就是鲁公,形同于默认杨彦割据了一块地盘,并且默许了将来杨彦以齐朝或鲁朝代替晋朝的可能。
因为魏代汉,晋代魏都是这么干的,封国公,就是明示天下,将来这皇位是杨彦的。
朝庭尚不至于自己把自己勒死,尤其是杨彦还没能控制建康,崔访必然有数,也就是和自己说说而己,告诫不要太过份,今天肯为晋主服十日丧,已经是做了充分让步。
也许崔访真正想为杨彦谋的是郡公,但王敦是郡公,杨彦怎么可能和王敦相提并论?再以其名份地位,恐怕朝庭连个候都未必肯给。
“嘿嘿!”
刁协暗暗一笑,心道只要府君还忌惮着朝庭,这事就不能乱来,待得朝庭派下青兖二州刺史,看他能如何?
不过在表面上,刁协只是神色平静道:“此事言之尚远,还望府君早日破去石虎,解郯城之围。”
杨彦也是心里暗暗一笑,刁协想的什么,并不是很难猜,这老家伙忠于司马氏,他也不想计较,杨彦会给刁协留出充分的时间,他只希望,当王敦代晋之时,刁协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至于崔访的提议,他是认可的,东海国就是他,他就是东海国,把青兖二州置于东海国之下,最为合适,在名份大义上就可控制住这二州广阔的土地,可杨彦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无论取得多大的功业,司马家和高门士族都不会把他当人看,上表请封,那是想也别想,要么使蛮,老子就是霸着青兖二州了,怎么着?不服来讨老子啊!
要么还得嗣东海王上位,先把嗣东海王弄来郯城,控制在手,由嗣东海王向朝庭上书。
两种方法各有优劣,采取哪一种,杨彦觉得应先参照建康的局势变化,现在城被围着,对建康的情形,他是两眼一抹黑。
……
杨彦除了议事,还喜欢和下属闲聊,当然,公是公,私是私,在公事办完之后,宣布一句畅所欲言,底下就开始呱呱呱的拉扯起来。
这是参照了现代的茶话会制度,茶话会的作用很大,是各阶层人士互相谈心、表示情谊、交流感情的传统形式,杨彦也不限制题材,各人想到什么说什么。
于药便说他看中了一名前溪歌舞姬,让大家给支支招,荀虎表示同情,说前溪歌舞姬只能娶为正妻,家里有娘子,那是没办法了,倒是徐龛老光棍一条,合适!
这话说的,徐龛心里痒了起来,但他是降将,又寸功未立,和崔访刁协是不能比的,杨彦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送他两个前溪歌舞姬,要想拥有,还得自己追求。
无论古今,一般一屋子大男人在一起,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美女,说到不堪处,连几名侍奉杨彦的女亲卫都粉面通红,心里暗啐不己,杨彦一般不参与这样的谈话,他只是看着,尽可能的与士民同乐,同时也通过这种看似毫无营养的交谈,暗中观察,琢磨着每一个人。
其实宋朝之前的君臣关系还是很随意的,大臣见皇帝不跪,只鞠躬为礼,皇帝也和大臣经常在一起饮酒作乐,这和明清皇帝赐宴在本质上完全不同,那是为了彰显皇家威仪,而彼时是真的君臣同乐,北朝的那些皇帝不谈,就说唐太宗李世民,与臣下饮宴,兴致高涨之时,往往会载歌载舞,究其本质,是皇帝与士人共治天下。
直至五代以后,士族在连绵百年的战祸中被彻底消灭,皇权才一家独大,士大夫阶层与皇帝不是并列,而是位于皇权之下,依附皇权而生,因此在这个时代,杨彦想当孤家寡人都当不了,哪怕他当了皇帝,仍是与士人共天下。
不过杨彦是现代人,对于这种相对民主的氛围并不排斥。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暗了,众人陆续告辞离去,杨彦也离了相府,带着几个女亲卫漫步在街道上,这几个都是胡女,金发褐眼,别人看不惯,杨彦倒是看着养眼,不过他也没有弄上床的想法,一方面是觉得不能太过荒淫。
另一方面是荀灌还没上手,需要克制。
街道上素服者不多,毕竟全城军事管制,所有的物资在破去石虎之前,能省则省,不可能为了守丧,专门给每一个人下发麻布作丧服,但也有个别人穿上了素服。
“嗯?”
杨彦眼前一亮,他看到了孙媚,一身素白,都说要想俏,一身孝,孙媚本就底子不差,虽略逊于荀灌裴妃,却和荀华一个水准,而且杨彦也清楚孙谋那老家伙的心思,对孙媚并不排斥,因此这一看,就移不开眼了。
那洁白的肌肤与素服相映生辉,额上覆着发,一头长长的秀发垂到腰际,面容清秀可人,眼神中带着些野性,虽然寒冬腊月,衣着较为厚实,却遮掩不住那纤细的腰身与饱满的胸脯,杨彦立刻就能判断,孙媚是故意打扮成这样,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其实杨彦对当时女性的妆扮不太能接受,比如头发,左盘右盘,名字听起来这个髻,那个髻,雅趣昂然,但要照他来看,就四个,老气横秋,尤其那蔽髻,装在头发里面,高出来一大块,是他最为反感的一种饰物,因此他身边的女子,都不戴蔽髻,而是依着他的喜好,一头披肩发,散落在背上,最多用一根丝线束起来。
再如敷面,那时女子常把脸涂的惨白,这会让杨彦联想到日本艺伎,很不爽,荀华、裴妃、荀灌和所有的前溪歌舞姬都是清清爽爽的妆扮,孙媚今天也清爽可人,以此女的心机,不可能注意不到自己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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