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三刻,野猪哀嚎着毙了命,陆国荣和陆国盛两人试着抬了一会儿,掂量出重量,说道:“300斤往上,好家伙,糟蹋了多少粮食才能长的这么重。”
陆风远远的见了,领着仨小子过来,“黑子真得劲,刚才远远的瞥见黑子咬的野猪喉咙冒血,啧啧,咱家的虎子、豹子都差了一筹。”
陆国荣蹲下逗弄了一下小毛,从口袋里弄了一条肉脯喂给小毛,轻轻地抚摸它柔顺的毛发,翻起嘴唇观察了一会儿,对陆昔说:“陆昔啊,你家的小毛能耐了,我瞅着虎子和豹子肌肉强度都比不上它,没准下一次咱村评比的头名就是它了。”
“哪能啊,不还有黑子嘛?”小毛的危机意识不如黑子,甚至骨骼、肌肉也都略有不如,但要是到审核评比的时候,保不齐黑子都比不上,能有现在的本事,陆昔也只给它喂了一次泉水而已。
“黑子下次就不比了。”揉了揉黑子的头,陆国荣说:“你五爷说黑子这辈子获得一个头名就够,再多就占位置了,况且黑子的年纪也大了,你家的小毛还不够3岁的吧?”
“两岁半不到。”陆昔回忆小毛的出生,说道。
陆国荣点了一支白沙香烟,吞云吐雾,“黑子六岁了,走下坡路了。你五爷训练黑子好些年了,把它当成半个孩子养,舍不得让它再受伤。嗨,扯远了。”
陆风咧咧嘴,“小毛这么大潜力?”
“那是你眼斜,没瞅着小毛这体格多威武。”陆昔怼了一句。
刚夸完,小毛撒腿跑了。
陆昔瞠目结舌,“真不禁夸。”
陆国富眼睛一亮,“不会是撵上猪崽了吧?”
陆国富是个养猪户,刚买了几十头小猪入圈,猪栏还没满呢。他心里琢磨着,要是把猪崽弄几头回去,保不齐来年能卖个好价格。
跟了上去,陆昔小跑着。陆风和三个小毛孩子明显是闲不住的主,一瞧有热闹,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小毛在一枯树洞口狂吠不止,陆昔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小毛,你发现什么了?”
往洞里瞅,陆昔没见到什么。小毛的叫声不会是空穴来风,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这般叫唤,莫非野猪的崽子慌不择路,跑到这洞里躲避?
“陆昔,是不是野猪幼崽?”陆国富询问。
陆昔耸肩,“不知道呢,小毛来到这洞口就没往前了,估计是里面有什么吧。”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陆昔对蛇的恐惧是切切实实的,这洞里谁也说不准是什么。冬眠的蛇?惊慌失措的野猪?或者其他什么危险的动物,都有可能。
要是没让那条竹叶青亲吻过,陆昔能艺高人胆大地探手入洞,活活把里面的东西揪出来。
陆国富俯下身子往里瞅,倒是也没发现什么,就对陆昔说:“洞口不大,估计是野猪幼崽没跑了。陆昔,这样,要是里面真是幼崽,我出钱跟你买怎么样?”
陆昔道:“唉,值几个钱。要真是野猪崽子,六叔尽管拿去,我家一鱼塘都够管了,弄几头野猪崽子算个逑。”
“成。”陆国富说着趴下伸手往里掏。
整只手都伸入了洞中,陆国富的脸就郑重了,“咦,毛绒绒的,不像是野猪崽子。”
野猪幼崽身上也有绒毛,可是绒毛并不浓密。陆国富养猪也好几年了,不会分不清野猪和其他动物的品种。
手一抓,里头嗷嗷出声,奶声奶气的。
狗?
一只毛绒绒的棕、黑、黄三色的小狗就出来了,眼睛还没睁开,嗷嗷的叫的凄厉。
陆国富一瞅,说道:“大青山哪来的狼狗崽子?”
陆昔接过来,问:“六叔,这不会是狼崽吧?”
陆国富嘿嘿道:“陆昔,你六叔眼力劲不如你五爷和九叔,但狼狗和狼还是能区分开的。这估计是哪家的狗和母狼***的后代,别瞅着狗模狗样的,野着呢。”
闻言,陆昔心喜问:“六叔,这狼狗你要不要?”
陆国富摆手,“不要,我又不是你五爷。虎子和豹子就够了,看个猪场而已,再多就浪费粮食了。”
陆昔把狼狗给陆风抱着,知道洞里不是蛇,胆子就大了。三两下又薅出俩狗崽子,一股脑抱在胸口,“那三条狗我就抱回去了。”
许是冻坏了,陆昔抱住三条狗时,它们一个劲地往里钻。也不知那母狼去哪了,狠心让嗷嗷待哺的后代待树洞里忍饥挨饿。
回去的时候,陆国荣问道:“六哥,是不是猪崽?”
陆国富撇嘴嘁道:“猪崽跑没影了,就仨狗崽。”
陆国荣只瞅了一眼,怀里的三个狗崽就明明白白了,“这俩是很不错的狼狗,初代的狼狗比隔了好几代血脉的杂交种骨骼大一圈,训练得当,是很出色的猎手。”
“俩?这是仨啊!”陆风为此专门数了一遍。
陆国荣指着其中一头病恹恹的“狗崽”说:“这不是狼狗,应该是狼,或者狗狼也没关系。它的狼性大于狗性,训练好了,比那俩更出众,训练的不好,你可能控制不了。”
“没事,准能行。”洞里满满的一坑泉水,每天喂一小杯,能把狗崽喂的白白胖胖,怎么可能控制不了区区一条狗狼?
陆国富打野猪也做了好些准备,背包掏出一根食指粗的麻绳,三下两下捆紧野猪的蹄子,砍了一根绿意盎然的竹子穿过麻绳,一吆喝,他和陆国荣两人肩上抬起了三百斤往上的野猪。
中途换人休息了一下,陆国盛和陆昔顶上,陆国富瞧着瞧着往陆风后脑勺打了一巴掌,“瞧瞧陆昔,再瞧瞧你,人扛着这野猪走三里地面不红气不喘,你到底是不是鹞子村的崽?”
陆风尴尬的难以自容。偷偷瞥了陆昔一眼,按说他这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小伙子,力气要打过常年坐办公室的陆昔,他哪想到陆昔竹竿瘦的体格却拥有一股他都比不上的忍耐,活见鬼了。
他捎捎头,“爸,不怨我,保不准陆昔哥经常跑健身室去撸铁呢。手机上常有办公室的高管锻炼身体的新闻,喏,陆昔哥就是那种人,比不过很正常。”
陆国富气不打一处来,你个混不吝的小子,教训你就一推五六,没往身上找理由,歪理倒是一茬接一茬。
陆国富长长的吸了一口烟,那刚抹了一把热汗的陆国荣就问:“六哥,这野猪怎么个分法?提议是你发起的,你最有发言权。”
夹着香烟的手抬了抬,说道:“这家伙处理下来能有230-250斤肉,鹞子村42户人,每户分3斤,出了狗没来的多分两斤,多的咱几户分了。”
陆昔先回家安顿好三小,祠堂口观摩。
野猪回了鹞子村,不论大人小孩都来看热闹。陆国富请了杀猪的七叔陆国昌主刀,闻着味来的陆正杰笑呵呵地问:“六伯,啥时候上山打了野猪了?咋不通知我一声,在家都待发霉了,上山长长见识也好啊。”
陆国富呵呵道:“扯犊子,我上山打野猪你会不知道?鹞子村都传遍了,喏,这仨毛孩子都偷偷跟山里去了。”
陆正杰也不尴尬,话音一转,拍大腿道:“我还当开玩笑的呢。六伯,这野猪肉怎么卖,给我弄几斤回去尝尝鲜,好些年没尝过正宗的大青山野猪肉了,老怀念那味了。”
陆国富大手一挥,“不收钱,每家每户分3斤。”
身体悄悄往后仰,陆昔逮着陆风询问:“小风,正杰现在做什么生意?怎么满口官腔,一句准话都没有似的。”
陆风耸肩,“好像是在一家汽车4s店做销售员,满口金牙,就靠一把嘴赚钱,这叫什么职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