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探春殁包衣世家落
“侧福晋，这可不怪我。我也是食人之禄忠人之事，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探春有一时的茫然，但是看到依旧坐在一边神色淡漠甚至说得上冷酷的胤禛是顿时明白了。只是心里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不…这不可能！爷？你不是喜爱探春的么？你还夸探春字写得有风骨呢。爷…孩子，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啊……”胤禛皱了皱眉，不悦的扫向一边的冷云。冷云缩着头吐了吐舌头，探春的记忆是她改造的，那些话当然不是太子说的，而是她说的，可是她不也是按太子爷的吩咐办的么？王夫人早就被探春的惨状吓得跌坐在地上了，心里的恐惧怎么也无法平息，但是对眼前的状况她却还是一头的雾水和茫然。只知道太子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喜爱探春和她的孩子，不但不喜欢只怕还讨厌的很。
在胤禛冷厉的目光中，冷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上前道：“那什么…侧福晋，不好意思啊。其实这几个月你根本就没有单独见过爷，那些…多是你的想象啦。”真的是想象，她只是在其中加了一点点引导而已。前十年的冷落早就让急于想要富贵尊荣的探春有些疯魔了，只要给予一些暗示，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探春愣在地上，许久才怔怔的低下头望着自己鼓鼓的腹部，颤声问道：“这…这里面…这里面是什么？”
冷云道：“什么都没有。”
探春惊惧的望着胤禛，道：“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待奴婢？奴婢做错了什么？”如果到现在她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她就不是贾探春她是白痴了。倒是探春怎么也想不明白，胤禛为什么要要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折磨自己。胤禛抬眼看着她，眼光中没有丝毫的热度，淡然道：“给你个教训罢了。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会有什么下场。”至于下阿芙蓉那是后来才想到的。正好需要人试验药性，就让柳湘莲顺手给了冷云一点罢了。
“不属于我的？”探春不甘的道：“奴婢不是爷的侧福晋么？奴婢想要为爷生儿育女有什么错？”
胤禛冷笑，“爷不稀罕！”冷淡的眼眸盯着探春，胤禛漫声道：“除了玉儿的孩子，别的爷都不需要，也不想要。”
闻言，探春心里一冷，还来不及说什么就看到胤禛已经起身侧首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把这里处理干净。”说罢就要往外走，探春吓得不停的角落里挣扎，“不…你想杀人灭口？不要…”一边儿王氏也知道自己看到了这些事情太子八成不会饶自己的性命，连忙也跟着求饶，“太子爷饶命，奴才什么都不会说的！不关奴才的事啊……”胤禛冷哼一声对冷云道：“问问她老十四媳妇叫她来干什么来了。”说完挥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听了胤禛的话，王氏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竟然知道她和十四阿哥有关系。冷云笑眯眯的打量着王氏道：“属下遵命。”
半日之后，太子府传出侧福晋贾氏小产而死的消息，据说生下来的是一个不足月的女婴，可惜是个死胎。荣国府贾政的姨娘王氏因害侧福晋小产被处以极刑，而贾政那几百年不见升迁的官职也被一捋到底贬成了庶民。就连王氏娘家的兄长王子腾也连带着被迁怒连贬了三级。畅春园里，康熙盯着眼前的折子冷笑连连，“这个老十四，倒是越发的出息了！”说完又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胤禛道：“朕看你少了一个儿子倒是也不怎么上心。”胤禛漠然道：“儿臣已经有了弘曜弘昹弘昡，不过是个庶子，没有也没什么。”看着面无表情的儿子，康熙不由得轻叹了一声，想劝他皇家多子多孙才好，再想想自己这么多儿子这么多的糟心事，也只得压下不提了。
“老十四如今掌着兵部还这么笼络这些包衣世家，是什么意思？”康熙道。
胤禛道：“包衣世家虽说是皇家的奴才，历来却也是最贴近皇室的人。皇家的心腹之人也多出自包衣，比如…江南曹家，李家。上三旗包衣以及内务府更是掌管着整个皇室的衣食住行，若是能完全掌握手中，自然等于掌握了整个四九城。”康熙也知道这个儿子素来对自己委以重任的包衣不喜，只是这些人特别是江南曹家，曹寅曾经和自己的关系比起林如海虽有不及却也差不了多少。自己自然要给他留些颜面的。当年南巡时暂住曹家，随行的皇子无不对曹寅和曹家人着意结交，唯独他对其不甚理睬。这也倒置了江南几个包衣世家一面倒的倒向了胤禩。就是前两年曹寅上的请安折子还不停地为胤禩说好话。康熙也并非不知道这些年曹家李家在江南疯狂敛财暗中支柱胤禩一党，只不过年纪大了就总会失去年轻时候的决断，对着往日忠心追随自己的老人总是下不了手的。挥了挥手道：“既然朕已经下旨让你总理四省事务，那些事情你就自己做主吧。”
胤禛垂眸不语，半掩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这两年江南方面的事务最让他心烦的就是盐务和织造。偏偏这两项都掌握在皇阿玛最信任的曹寅和李煦手里，如此也就罢了，这两个人深受皇恩却和胤禩等人坑壑一气，他还在江南的时候就事事阳奉阴违。光着半年胤祥就多次来信提到这几个人暗中阻挠江南的发展事务，正好现在顺手拔了。康熙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道：“给他们留一条命罢。让曹寅致仕回京修养罢。胤禛点头道：”儿臣遵旨。“
”老十四既然存着这样的心思，兵部还是不要在他手里的好。“康熙想了想还是道。胤禛抬眼看他，道：”无妨。十四弟虽然掌着兵部。但是步兵统领衙门和大内侍卫是由皇阿玛亲自统领。丰台大营虽说隶属于兵部，没有皇阿玛的圣旨却也不能轻易出动，步兵营乃是八旗重兵，十四弟还调不动他们。至于绿营兵马，京城附近不过三万余人。就算都被十四弟笼络了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一旦真的有了什么动乱，半月之内，大哥和十弟率领的盛京八旗，江南十三弟十六弟十七弟统辖的驻防八旗，以及川陕甘各省最少可抽调三十万兵马进京勤王。“康熙有些动容，凝视着胤禛道：”你确定老大老十会向着你？“胤禛淡然道：”大哥十弟会不会向着儿臣，儿臣不知。但是他们定然不会允许有兄弟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对皇阿玛不敬。“康熙一怔，想起胤褆的勇武和胤誐的正直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叹息着道：”你倒是算的清楚。看起来老十四也不是你的对手，朕也不必为此事费心了。你去吧。“
胤禛沉默的片刻，道：”儿臣告退。“
看着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康熙重重的叹了口气越发的觉得自己老了。胤禛的心思还有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怕早就恨极了胤禵和乌雅氏母子。乌雅氏怎么样他倒是不在意，但是胤禵到底还是他儿子。将胤禵调离兵部与其说是担心他做什么还不如说是不想让他再激怒胤禛，也算是给他留条活路。只可惜…胤禛不会愿意，只怕胤禵自己也是不愿意的。
”李德全，朕是不是老了？“
一边的李德全小心的送上参茶，道：”皇上这话说得，皇上如今身体还好着呢。皇太后如今都还健朗得很，皇上就说老了岂不是让皇太后难过。“康熙笑了笑，起身道：”罢了，去给皇额娘请安罢。“
十四阿哥府书房里一片狼藉，胤禵颓废的坐在书房里喘息着。
”爷，八爷来了。“
胤禵还没说话，胤禩已经走到了门口，淡淡笑道：”十四弟，这是怎么了？“胤禵摸了一把脸嘿嘿笑道：”八哥，四哥厉害啊。弟弟手刚伸到贾家和王家，贾政就被变成庶民了，王子腾也被连贬了三级。“贾政怎么样胤禵还真没看在眼里，但是王子腾不一样，他是一方大员掌握着一省的最高权力。胤禩小心的绕过地上的碎片走到一边坐下，苦笑道：”十四弟，你那一点还没到手的势力算什么？四哥这回可是对八哥下狠手了。“
胤禵有些差异道：”八哥？老四还做了什么？“
胤禩笑容苦涩，道：”江南那边这次算是全完了。“闻言，胤禵惊诧的起身道：”曹寅？！皇阿玛怎么会肯让他动曹寅？“曹寅曾经是康熙的随身侍卫，跟着康熙从除鳌拜平三藩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虽然没有林如海的多才多智运筹帷幄，但是他的母亲却是康熙的乳母，因此康熙对曹寅也是格外信任和看重。也正是因此，胤禛在江南一年多大刀阔斧的改革却始终没有动曹家一丝一毫，却没想到竟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胤禩道：”江南好几个世家都被下旨抄家。皇阿玛也算是给曹寅留了一些颜面，命他致仕回京养老。我在江南的势力这次确实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了。“也就是说回京之后也不会在另赐官职了，”十四弟，你也小心一些。我总觉得四哥会对内务府和京城的包衣世家动手。“
胤禵皱眉道：”他前两年刚得罪了八旗权贵如今又想动包衣世间，他疯了不成？“
胤禩看着他，淡淡道：”他没疯。他是太子，未来这个天下都是他的。如果是我的话我也想动这些包衣世家和八旗权贵。只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勇气和魄力的。“如果是他，即使真的登上太子之位甚至是登上皇位他也无法立刻对这些包衣世家和八旗权贵动手。并非他看不到这些人对天下的坏处，而是他不能。因为他自己就是靠这些支持上位的，而且比起胤禛来他显然更爱惜自己的名声。而胤禛不一样，胤禛的崛起既没有靠八旗权贵也没有靠包衣世家。就连唯一扶持过他的西林绝罗家也是人丁不旺甚至可以说是后继无人。他手中的权利是真正完全集中在他自己手上的。这样的事情就连他们的皇阿玛也做不到。显然，胤禛并不喜欢制衡之道，他喜欢的是手握天下一言九鼎。胤禵烦躁的道：”八旗是大清立国之本，他肆意妄为把如今江南搞得旗人不像旗人汉人不像汉人包衣不像包衣，还没疯？皇阿玛还如此信任他，总有一天大清非毁在他手上不可！“
胤禩垂眸，掩去眼中的轻蔑之意，道：”十四弟有什么打算？“
胤禵道：”咱们联合朝中大臣和权贵求皇阿玛赦免曹家和李家。“胤禩摇头道：”皇阿玛不会听你的。皇阿玛已经下了明旨，君无戏言。“
”那……“一时间胤禵也想不出来什么好主意。
胤禩无奈的道：”事已至此，也就只能放弃曹家了。“
胤禵动了动嘴角终究没说什么，他纵然再不舍曹家的却也知道怎么样也敌不过君权的强大的。何况曹家也不是他的，”难道咱们就这样被老四一口一口的吃掉？“胤禵不甘的道：”八哥，你自己想想看，从前你还有九哥和十哥。老四也不知使了什么诡计让十哥整天跟着大哥团团转，就连原本跟二哥斗得死去活来的大哥也卸了心思。还有九哥，如今也颠颠的跑到江南去了。九哥从小就疼弘曜和弘晏那几个小鬼，我看过不了多久也要和老四混在一起了。“至于十三十六十七那几个就不用说了，那是铁杆的四爷党。胤禩皱眉道：”我何尝不知？但是人心要散又能有什么法子？比起笼络人心只怕我还远不如四哥呢。说起来…我现在才发现，早在很多年前事情就已经不再咱们控制之内了。“
胤禵不解的看着胤禩，胤禩道：”看来当年先得罪了大哥是个错误的决定。“最大的错就是太子被废的时候竟然没有能够将胤褆一起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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