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从脚底刺穿,与肾上腺素一起攀登,使得郭周义的嘴里充满了苦味,凶暴的闪现而出的光华灼烧着他视线的一角。
在握住Arm—Layer的双手有动作之前,被驾驶员的危机意识支配的沙扎比就已经采取了规避行动,在漆黑的宇宙空间中划出一道道红色的不规则的图形。
在机动中一个快速的转身,郭周义在爆散的粒子带来的震动中,快速的扫视了一眼那意图致自己于死地的光轴的源头---根本无法取得射击角度。
红色盾牌上那道深深的痕迹附带的灼热和疼痛似乎还能透过精神感应装置传递过来,郭周义打起12分的精神去执行规避机动,对方拥有能贯穿I—力场的变速光束兵器和能抵挡自己有效的远程攻击的I—力场,就现在来看,自己完全没有胜算。
按照自己熟记的资料,就这样冲上去和对方在格斗距离拼个你死我活的话,那基本上等于放弃希望。
盾牌中放出伪装气球,郭周义无奈的苦笑,深知那个“三神”中最凶暴的存在肯定会无视这点手段的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期望那些伪装气球能为自己突入眼前的那两艘正在偏离主战区的德雷克级战舰和那艘阿伽门农级战舰的死角尽一份力。
红色的MS如同流星一般向着蓝波斯菊的特遣部队突进。
“虽然搭载了强悍的MS,但是那并不代表我在你们面前就变弱了啊。”
并非为宇宙MS战支援而设计的德雷克级可笑的进程防空火网,以及那些在米诺夫斯基粒子的笼罩下完全变成无头苍蝇的乱射飞弹,还有阿伽门农缓慢的主炮移动在被熟知对舰攻略技术的青色巨星狠狠操练过的弟子眼里,变成了一种变相的安慰。
对方完全不懂得“张开火网”这个概念,沙扎比化成红色的幻光,流进三艘战舰的间隙,20毫米的CIWS射出的炮弹被足以抵抗60毫米穿甲弹的装甲盾牌挡住,将光束步枪挂起的沙扎比伸出手,取下一直悬挂在后腰部的火箭炮。
“对手太快了。。。”通信员呻吟着。
蓝波斯菊的舰长脸色苍白,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对手并不是自己的老板所说的“会陷入幻觉的理想主义者”,那道红色的魅影没有执着于在对自己不利的条件下与己方放出的MS决一死战,而是非常现实的开始采取有效地战术。
而自己是那战术的一部分。。。
“这红色的恶魔。。。”
下一刻,蓝波斯菊的舰长就如同被撕咬食物的肉食猛兽的下颚咬住,然后不停的甩一样,飞了起来,剧烈的震动将舰桥上的人像球一样在舰桥内弹来弹去。
我会看着你被专门对付你的机体击坠的,眼看着红色的敌人以火箭炮将自己的战舰无力化,蓝波斯菊的舰长吐出这样的诅咒。
这样的话,应该算是做了准备吧,郭周义看着引擎和舰桥被部分击中的战舰,考量着以蓝波斯菊的战舰作为盾牌和残骸,将敌人诱导进来,然后加以歼灭。
不能不干啊,并非是为了什么意气之争,而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这样做的需要,因为那台黑色的MS便是自己来此的目的之一。
是的,以彻底歼灭新人类以及其作为兵器的作用为目的的“印度三神”各司其责,阎摩负责发挥在米诺夫斯基粒子条件下的雷达功能,并且负责实施精神感应干扰,必要的时候实施诱饵作战,利用自己全身多处的隐秘攻击点伏击敌人;装备了大出力推进器,厚重的装甲,优秀的机动回旋机构的楼陀罗配有优秀的远近武器,还有那些依靠感应波引爆的机雷,负责牵制敌人。
而“Kali”才是核心,和从战略以及更多的是技术意义上削减NT存在意义的阎摩还有楼陀罗不同,真正意义上可以承担“歼灭”二字的,是那台明处就能看到四条手臂,像是一尊圣像多过一台MS的“女神”。
拥有能撕裂现有的绝大多数防御的变速光束武器系统,以机载电脑独立控制的机械臂,用编入电脑的感应波控制的“人造浮游炮”,这都不足以让刚从最强调整者那里取得勇气的新人类与其纠缠。
可怕的是分成四段安装在Kali身上的两把火箭筒里面的弹头,一发是足以媲美MK82弹头破坏力的恶魔;另一发,则是能将短时间内可以自我增殖的,附着了感应芯片的纳米机器散布出去,然后发射超量的感应波,将目标宙域内所有人的大脑烧毁的魔鬼。
明明该是被自己一击消灭了的,没想到居然还有不知道是2号机还是三号机存在,必须在这里将其消灭,已经察觉卡梨就是第二台发射战略核弹的担当机的郭周义下定决心。
期望那枚针对人脑的“阿修罗”如同情报中所说的一样没有完成实战测试吧,不然。。。
就在郭周义抛开打光了的火箭炮,将盾牌中的部件取出,组成巨大的战斧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死斗的时候,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透过被自己当做盾牌的战舰传了过来,郭周义的心一惊,沙扎比已经反映出他的意识,猛的向上一窜。
两道高穿透力的光束已经击穿了阿伽门农。
黑色的卡梨完成VSBR的射击,黑色面罩下的双眼露出嘲讽的光芒,盯着窜起的沙扎比。
“你这家伙,连自己人都杀!”
“自己人?不是自己人,世界上没有自己人,只有自己。”沙扎比的座舱内忽然响起冰冷的合成音。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通信?”郭周义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着黑色的女神。
两机之间的距离,在这等粒子浓度下,应该是绝对不可能通信的距离。
“计划如果达成全部,感应波数据化可以利用,通信,环境粒子下通信不能障碍克服可以。”
通信器里传来这样颠三倒四的话语,但是郭周义却瞬间明白了,利用新人类技术,不仅可以将战场恢复到没有米诺夫斯基粒子存在的时代,就连通信问题也可以解决,可是那样的话。
这样的念头还没有消失,黑色的卡梨已经加速冲了过来,但是与其凶暴的动作相比,郭周义感受到了不同的东西-------那是一种渴望。
被那种渴望牵引,沙扎比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
再又放出数道光束,将两艘德雷克级战舰也化作火球之后,一黑一红两机终于撞在了一起,在光束战斧和两把光束军刀砸在一起的时候,直接通信的频道终于也建立成功。
四条手臂的卡梨放射出一股气,恍惚之间,郭周义似乎感到一种让人安心的香味包围了他。
这是自己认得的气味,这样想着,眉心的部位,光芒如同闪电一般的闪过。
不对,那不是自己的记忆,内心还存有对被机器吞没的恐惧的郭周义在下一瞬间醒了过来,是这机体内某处埋藏的记忆,对方究竟是?
果真不是他呢,仿佛看到一只天鹅向自己飞来,全景的座舱荧幕上浮现出对方座舱里的景象。
怎么会是这样?!!!!!!!郭周义的瞳孔瞬间收缩了。
全身浸泡在淡绿色的液体之中,钢铁的管线接在全身各处,喉咙里也插了输氧管,封闭感官的女性以新人类之间的方式向郭周义传达着信息,只有那头黑色的长卷发轻轻的颤抖着---
不得不说是可能性的具现,如果是他坐着这台MS来到此地的,想必我和他都会被记忆所牵引,然后相互毁灭吧,可万幸的是,来到此地的,并不是他。
这种事情。。。。。郭周义拼命的咬住嘴唇。
NE计划过于可怕,作为“复制品”的我们无力反抗,只有能暂时抑制自己的感应波的我有机会出来向外界传递一切,你愿意帮我吗?
你到底是。。。。。。你不是她?郭周义发出这样的疑问。
肯定不是吧,在看到已经死去的前21个“我”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明朗,不要再多想了,你的那么温柔现在救不了任何人。
你跟我来吧。
我说了,那救不了任何人!!!
卡梨猛的将沙扎比推开。
那样救不了我,也救不了任何人,如果你的内心真的如同刚才我感受到的一般的话,那么,请听我说-------温柔的感应波中传来残酷的信息。
泪水在零重力下化作一团团的水珠,漂浮在沙扎比的驾驶舱内。
完成我刚说的剧本,将我击坠,拿走我给你的礼物,然后扣下扳机,再之后的事情,也只有一切拜托了。
这种事情,我做不来啊。。。。。
脆弱,迟钝,混乱,那些自你身体内诞生的光,支撑着你的光,虽然会让你被杂乱的情感影像,但是那会是能让你走到最后的力量。
那和你没关系啊!!!!!!!!!你没有遇上过。。。。。。任何的好事。
如果说拥有了记忆就拥有了一切的话,那么我算是幸福的女人。
你们都太过分了,为什么都这样,自私一点,不好么。。。
郭周义自喉咙深处榨出的声音被呜咽声吞没,无法完全表露出的感应化作泪水涌出,光芒化作的半透明的人形轻轻的俯下身躯,如同天鹅一般的女子母亲一般的抱住年轻的新人类的头部。
真正的我,闯入了时之狭间,现在,我想我要走不同的道路,这大概就足够了,抱歉将重担放在你身上,但是我感觉得到,你能办得到,毕竟你和他不同,你身边现在有一个她,能陪你一起走到最后的她。
我。。。。。。。。
能起誓么?光构成的人形这样问着,以你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名字起誓。
以阿兰多。巴基纳的名字,我。。。。。。。。我起誓。
愿仁慈的女神赐予我们智慧,慈悲,和解脱。。。。
Jai,Kali,Maa…………….
听到这句祈祷,阿兰多。巴基纳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