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早已卸了日常扮丑的乔装,等得焦灼无比,一见文兰,大吃一惊,脱口道“你~你是谁?”文兰快步向前,紧紧握住她的手道“小姐安好,没想到婢子所言不虚,小姐果然是当世绝色。”
当下拼命朝文兰眨眼,道“我一路行来口渴,不知小姐这里有无热茶可以给我喝上几口?”小姐心中茫然,见文兰神色有异,便吩咐小丫头出去烧水煎茶来。
小丫头一门心思要看两人对决,正看了小姐变色的开头,就被打发出去烧水,待要拒绝,却又不能,只好风一般地冲出去。
小姐心中惊诧“难道她是铁翎假扮的?又或是托她来传话?”却见来人凑到自己耳旁低声道“我是文兰。”
小姐这一惊险些晕倒,看了再看,果然眉目有些熟悉,不由也贴到对方耳旁道“你怎么来了?他们呢?”文兰低声道“铁翎、公子、少爷,卫副堂主都来了,我们是来带你回去的。”小姐险些大哭出声,幸被文兰及时捂住。
两人赶紧往帐后去坐,小姐小声道“他们可都好?”“都好,只是不知成旭川现在何处?”“他在孛来军中,听侍卫说正往汗廷来。”“小姐如何到的此处?”“我们一路躲着官府,好不容易到了关外,又过了好久,我才见到他~我大哥。他很高兴,说坏事很快就要结束了,先送我去一个地方,我到了这里,才知道是汗廷,我、我好害怕~”
忽听帘门一掀,小丫头进来兴高采烈道“侍卫说他们会去烧水,叫我呆在帐里别出去!”文兰赶紧试泪道“原来小姐也是流落此地,红颜薄命,真是自古皆然。”
小姐也连连弹泪道“不想举目无亲之际,也能遇到知音,我原以为小姐是市井无赖,不想是如此脱俗之人,我真是输得心服口服。”文兰忙道“小女子才是自惭形秽,我是出身贫寒的下贱人,哪及得上小姐丹凤之姿?”
小丫头张大嘴巴,原以为帐中局势定是剑拔驽张,对方既以弹唱为业,必擅言词,自己可得帮了小姐对骂!谁知二人竟惺惺相惜起来,看样子比亲姐妹还要亲。
文兰又道“小姐十指纤纤,定是精于琴艺。”小姐叹道“我很久没摸过乐器了,西域的玩意,我更加不懂。”说着拿过文兰的琵琶研究起来。她为入宫筹备多年,在乐器上花的功夫不知比文兰多了多少,不稍片刻,已弹得象模象样。文兰忙道“小姐琴艺胜过小女子良多,这一项是不用比了。”
一时侍卫烧好热水递进来,二人喝茶边交谈起来,十句中有四句互相吹捧,六句闲话家常。小丫头听得昏昏欲睡,文兰见机,从手上摘下一颗红宝石戒指道“此番若非你引路,我也见不着小姐,这个就当给你的跑路费吧。”
小丫头失声道“这个给我?这宝石好大,是真的吗?”文兰笑道“怎会不真?多少人捧着珠宝放在我面前,没人敢送我假东西。”
小丫头吃吃道“可这样贵重的东西,我怎么敢受?”“有什么不敢的?你也是汉女,和我们是一样的,方才小姐也说了,这段日子以来多亏你照拂,这样的东西我又不缺,你拿去给你爹娘,以后也可作立身之计。”
小丫头颤抖着手接过,左看右看,如在梦中。文兰笑道“往后你家小姐跟了大汗,这样的东西多的是。”小丫头抬头道“小姐真要入内廷?那你呢?”
文兰笑道“我原也有此意,但既然小姐在此,就无谓多事了。唉,蒙汉交战,不知伤了多少人命,若有汉女能得大汗宠幸,在他耳边劝得一句两句,可就是苍生之幸了。”
小丫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崇敬的狂潮“原来如此,两位神仙姐姐都是心怀大志之人,难怪一见如故,倒是我心眼窄了。”
文兰笑道“只是你家小姐心思太过单纯,不懂如何讨男人的好,不象我走南闯北,见的男人多,我有心要传授一些技艺给小姐,只是~”眼波流动道“你年纪小,却是听不得的。”
小丫头一怔,脸上顿时臊得通红,忙道“那我出去!”文兰不慌不忙道“你若出去,那些侍卫如何肯依?你拿两块布把耳朵塞上也就是了,我和小姐自去坑上说话。”
小丫头慌忙依言寻了两块碎布来,死命把耳朵塞紧,塞到差点走路都打圈,到靠近帐门的地方坐了,背对帐内,偷拿出红宝石戒指细看,越看越爱,看个不停。
小姐也是窘迫无的,真没想到这文兰什么话都肯说,只好上坑和文兰挤在一起,两人耳语。“这么说,你就见着成旭川一次?”“是的。”“那方妙香呢?”“她不在这里,成旭川见过我后,把方妙香带走了,只有我和侍卫来到这里。”
文兰嗯了一声,心中寻思。小姐低声道“她也是个可怜人,由始至终,她对他做的事都不知情。”原来小姐和方妙香一路同车北上潜逃,到了这个地步,方妙香也不必对前事有所隐瞒,尽数说了给小姐听。
当日,方妙香见自己撒泼果有成效,得意洋洋去留园安歇,谁知到了那边,竟是个荒僻之所,心中大怒,可惜才刚闹过,身子困乏,没力气再转回去计较,只好胡乱歇了,心中寻思明日是辞别呢,还是忍气住一段时日再说。
半夜里突然惊醒,见一个头戴黑纱斗笠的男人,正赤身裸体伏在自己身上,方妙香惊惧欲死,待要叫唤,又被捂住嘴巴。那男人只管在她身上泄欲,方妙香吓得终于昏死过去,只道自己必死,谁知芳魂一缕,悠悠又转了回来,待张开眼睛,发现男子尤在床上瞧着自己。
鼓足勇气问“你是谁?”那人低哑了嗓子笑道“怎么,干你这行的,还管客人名姓不成?”方妙香脸涨得通红,不敢发作,那男人也无废话,推过一个盒子道“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要什么有什么。”
方妙香惊道“你以后还来?”那人笑道“我不来,你岂非寂寞?你是离不了男人的,与其跟了那些不入流的,不如跟了我罢。”掀开盖子,却是满满一盒金子,晃得方妙香眼也花了,心道“就是王令那死鬼当年赎我时,也没这般大手笔。”
这嫖后再讲感情,于方妙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当下颇有些心动,脸上浮起一朵红云,腻声道“那你~几时带我走?这里是长青帮的庄院,不能久留,你家住哪里?是在岳州吗?”那人见方妙香风骚之状,呵呵笑道“这里很好啊,有长青帮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只管侍候好我,别的事都不用理会。”说罢又翻身上来。
方妙香娇嗔道“你还来?如此大胆,也不怕长青帮发现打折你的腿?”
那人气喘吁吁道“天下谁能打得过我~你这蹄子,难怪王令诺大年纪,竟也不顾名声,娶你续弦,果然有些能耐~”原来这方妙香天赋异禀,从娘胎里带出来一种媚功,能让男人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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