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满屋子的金银财宝,这些历经生死的汉子,都不由得不敢闭上双眼。Www..Com然而,对于誓言的信奉,让他们很快压抑住了心中的贪婪。除此,他们更多的是疑惑,从未来过草原的女都尉是如何知道这儿有财宝?想着她训练自己这一伙人的手段,他们不由得开始信起神灵来。莫非是神灵把她安排到幽州,再把她安排进威武军,让她训练自己,然后带着自己这伙人出入这茫茫草原。虽然至今还是生死难料,但神灵一定会让她带领着自己走出这雪原,回到幽州,建立不朽的功勋!
此刻,瞧着手下有条不紊地将东西两耳室的宝物收入囊中,彼此之间无有争斗,更没有哄抢,路遥放下心来,开始关注前方正中偏南的位子上放置的那方墓志。墓志用绿色砂岩镌刻。志石与志盖均为正方形。志盖正面边框线刻几何纹,侧面刻缠枝草叶纹,四个斜面上线刻有十二个生肖头像的人物,中央阴刻“故襄国公主墓志铭”。志石厚三点六寸,铭文为楷书志文,阴刻27行,共513字。书法工整,字迹完好。据铭文所记,墓中的女主人为襄国公主,是帝王的侄女,葬于开源七年,享年18岁。驸马姓萧名绍矩,是皇后的哥哥,重臣之孙,也是大贵族。整套墓志纹饰刻工精细,布局严谨,铭文言简意赅,对仗工整。
路遥没有跟那些正收拾着金银珠宝的手下多说什么,就径直往里走。这儿是墓主人的葬室,平面呈圆形,室顶为穹隆顶,与毡帐相似。葬室周壁紧贴墙壁用柏木作护墙,共22层,高至墓的顶部,地面用方砖墁铺。紧靠葬室北壁有砖砌长方形棺床,棺床前砌长方形供台。棺床及供台的左右壁面与正壁面均砌有小龛。正面龛面绘彩色花卉,并用墨线勾勒花茎及轮廓。
于是,路遥叫来了十几个人,移开棺床上的柏木,揭开紫褐色织金褥垫,墓主人的尸体就置于其上,均仰身直肢,头东脚西,男右女左。女的右臂压在男的左臂上,穿戴装饰极为华丽,显示墓主人高贵的身份及豪华的生活。
面对着墓室的男女主人,众人的神情变得更加庄严和肃穆起来。逝者为大。他们齐齐向墓主人行三叩六拜大礼之后,才开始上前拾缀尸体上的贵重之物。
路遥则在一旁,细细观看。只见这公主与驸马都头枕金花银枕,身着银丝网络葬衣,脸上覆盖金面具,脚穿金花银靴。公主头部上方放置高翅鎏金银冠,双耳戴珍珠、琥珀耳坠,颈佩珍珠项链,两腕戴金镯两对。双手套金戒指11枚。公主腰上束有金銙丝带,身上还佩有金荷包、金针筒、铁刀以及各种各样的琥珀、玉佩等。驸马腰向束金銙银腰带,带上挂着银刀、银锥和一些琥珀饰件等。在棺床木板周围还发现有等距离的长方形榫眼,附近散落一些不同形状的穿孔银构件和银质流苏。
看过墓志的路遥,知道墓室的女主人是一位亲王之女。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位亲王的郡主所受的一切礼遇。竟然与帝王之女毫无差异。光随葬品就有几千余件制作精美的奇珍异宝。看来,这里面定会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或许,只需在这墓室搜索一翻,就会得到答案。可惜,路遥对此并不感兴趣。目前。她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尽快带着这些手下离开墓室。因为她发现室顶已经开始往下直坠尘土,泥土松动的声音不时地从四周传来。
然而。她的说话声没有引起这些正兴奋的收拾着金银的人注意。于是,她只得这么说:“快,我们快走,这墓室下了神咒。如果呆得太久,神咒一旦起效,我们连命都没有了!”
这话没有人不敢相信。于是,再多的珠宝没有留住了他们的眼神。他们纷纷拿起手中装有珠宝的布袋,快步朝墓室门奔去。
“轰隆!”当最后一个人离开墓室时,这座襄国公主墓就彻底倒塌了。望着塌下去的深坑,扬起的尘埃,所有的人都不免面面相觑,庆幸自已逃得敏捷,心中更是洋溢着对路遥的信服。
然而,依旧有人心不甘。他是悄悄地来到一旁,对路遥轻声说:“都尉,看看附近是否还有这类似的墓葬?”
“不用再那么劳心劳力了,”路遥摇了摇头,“此次找到的金银之物足够威武军一年的开销。再说这种钱物,不宜沾多,恐有不吉。或许是上苍可怜我们,看我们如此的长途奔波,如此辛劳,才奖赏这些财物给我们。我们不能不知足啊!”
她此话一出,无人敢有异议。
第二天,风再起,雪又下。还好,气温不是前几日那么低。路遥便带领众人顶着风雪上路。怀中揣着的那些金银之物,倒是给了这些人不少面对寒风暴雪的勇气。人人都在催马急驰,盼望着能在过年之前赶回檀州,与亲朋好友相聚,过个痛痛快快的新年。
幽州城内最高的山为崀山。而峎山的雪,下得缓时,如及笄的少女,遮遮掩掩,让人感觉不到它的狂野,多的只有漪丽和柔情。那份婉约,那片轻盈,那种依恋,那方曼妙,仿佛要把天地的娇媚都聚于一身。峎山的雪,来得急时,似湍流中挥掉放排的汉子,急促,狂躁,似万马列阵,如千狼抢食。那场景、那气势、那动感,那韵律,大有独揽浩浩天宇都向其项首颙望之豪情。观之叫人拍案惊奇,赏之让人势血澎湃,玩之使人一生人忘。
峎山的雪,是极富美感灵动,神韵与激情的,恰如生活在幽州这方山水里的人们,爱憎分明,知情重义。一树的雪,造就了一处风景;一坡的雪,成就了一方过目难忘的情愫。而司徒延正好目睹了这一自然之美。所以,他没有在幽州的督抚府多呆片刻,就行走于这崀山之间。
一路上,司徒延领着众人静静地走着。没有风,连山雀的叫声也没有。更别说虫鸣。耳边除了天空中落下的雪花,把树枝压得喘不过气来,而发出的簌簌的声响,以及人们行走时极为小心的踏雪声外,耳畔再也搜索不到一丝的杂声。
雪停下来的时候,司徒延伫立不动,感受着这个似乎已经静止的世界。以至于想当再次行动时,是在尽量地放缓着自已的脚步,生怕打扰了这方宁静的土地。忽而,“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神奇而美丽的峎山雪景,在司徒延的眼中,又变成了温柔绵绵的江南女子。她在等候着人的到来。在她静静的目光里,一定会有一季冬天的谜底期待人去解开。
也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悄地出现司徒延这群人的不远处。青言发现了他,便不动声色地来到他跟前。
那人向青言行了一礼,然后用只有青言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几句话。青言听后,脸色顿时一片苍白,呆怔在一旁。那人便向青言再行一礼,便悄悄地离去,恍如他从未来过。
此时,司徒延正观看着难得一见的雾凇与树桂等奇景。尤其是一棵平淡无奇的树,此时如同冰雕玉砌,婀娜多姿起来。更加难得的是,很多树木还来不及脱掉全身绿叶,就被大雪覆盖,冰雪盖在绿叶,让人感到的不仅仅是宁静和洁白,还有活力……
“侯爷,”青言来到了司徒延的身旁,轻轻地叫唤一声。司徒延便顺声望向他,挑挑眉,示意何事要说。
“遥儿小姐,”青言说得很轻,吐词也很清。“一个月前,带领百余骑驶入了茫茫草原,至今踪影全无!”
听了这话,司徒延不由得踉跄地后退几步。幸好后面有人搀扶,他才稳住了身形。
雪继续下着,有的形似鹅毛,有的状如沙粒,也有的细如粉沫,但不论是哪一种,在雪住风停,天籁静之时,村落便会盖上一层厚实柔软的棉被,一切都寂静安祥,蜿蜒舒缓的河床也仿佛披上了洁白的哈达,表现得煞是稳重虔诚。极目逃眺处,绵绵起伏的山峦则更像是一位冰清玉洁,恬然侧卧的美丽女神,安静地守候,祈求希望。
在雪中,曾经死了的还会再生,曾经沉下的还会浮起,曾经南飞的还会北归。的确,面对这冻结的时光,亦或是凝固的音乐,自然时空仿佛解手可及,人类生命变得更加纯粹,再没有了顺时逆境中的躁动,再没有得失成败上的斤斤计较,曾经不堪重负的灵魂也会伴随着漫天飘舞的雪花一点点地轻盈起来。
“青言,”望着那雪花,司徒延还是缓缓地开了口。“你说她为什么要如此做?”
“侯爷,”青言沉默了半响,才说出话来。“青言也不明白。从没有见过有人如此带兵?”
“带兵?”司徒延伸手接过那落下的雪花,将雪花融成水,滴进手心。“青言,她如果能安然地回来,我将会很放心地把幽州交给她!”
“为什么?”青言更是不解。
“因为这幽州注定是她的了!”司徒延闭上双眼,任凭雪花落下眼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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