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一天一夜的奔波,萧山衍等几千人终于把山上的野兽驱赶到一块没有树木的低洼地带,形成许多个大小不等的包围圈。//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天一亮,司徒延策马出营地,射出了围猎的第一箭,以示射猎开始。霎时间,围场之中百骑齐发,弓矢齐鸣。围猎的上万人左奔右突,呼啸山林,肩并肩地穷追那些从洞穴中、从栖息地赶出来的野兽,犹如一场短兵相接的实战演习。
虽然历经两世,路遥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实打实的射猎。要知道在前一世,像熊、貂、鹿、虎都属于珍稀动物。有的甚至连碰上面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了捕杀它们了。而这一世,路遥看到了数不清的珍稀动物。它们有的是惊慌失措,有的是漫不经心,有的则是跑一会儿停一会儿,有的是太机灵,一眨眼就不见踪影。同时,路遥还见识到了各种捕捉它们的方法。
好比捕貂,由于貂皮色泽光亮,柔暖轻软,是一种极好的御寒毛皮。因此,这儿的人大多不采纳引弓直射的方法,以免伤皮毛。他们采用一种最原始的方法,用树枝堵塞貂窝的洞口,然后用“烂木屑为火具,取硫磺绒燃之生烟”,用风扇煽烟,使烟入洞,熏貂。等到一定时间,用土将穴口堵严,使貂闷在其中,然后将貂挖出。或者在貂的穴口,用绳套结成网堵住穴口,然后用烟熏貂迫使其出洞口中,落网就擒。这样,貂的皮能完好无损,也省去了许多的奔波之苦。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用狗的鼻子嗅出貂的气味,找到貂的穴口中。待貂一出来,就让狗扑上去与其互相厮打,“犬惜其毛,不伤以齿,貂亦不复戕动”。//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然后,再将犬啮之貂装在皮囊中,慢慢闷死。
在所有射猎中,路遥觉得射鹿最为轻松。其猎捕的方法最主要的是哨鹿之法。这种方法主要是根据鹿的求偶习性而采取的诱捕方法。秋季,是鹿的发情求偶期。鹿素来机敏多疑且又善奔跑,捕获十分不易。而这一时期,它们最易麻痹大意。哨鹿就是吹鹿哨,诱惑群鹿相聚,待机捕获的方法。鹿哨多用兽皮或木制作,长有3尺左右,形状类似牛角,所吹之声,极似鹿鸣。哨鹿以秋分前后为期。鹿在上秋前雌雄在一起,而到秋后,雄性鹿就要离开鹿群去求雌鹿。这时,哨鹿人身穿鹿皮衣,头戴鹿角帽,伏在草丛深处,利用鹿哨所吹之音,引来雌雄鹿,隐藏在深草丛中的人们,即可射杀它们。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哄赶法。众人分两翼,五步七步设一哨,进行追赶鹿群,并放猎犬协助哄赶,使鹿群进入事先潜伏的埋伏圈,趁鹿慌乱之际,射杀之。
比起射杀鹿,路遥感觉射杀熊就要困难得多。慢不说猎人是如何不畏艰险将那一个半人高的熊引入伏击圈,就是射杀时间的早晚,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后果。因此,射杀熊时机要恰到好处,才能一发毙命。
因为熊的性情孤僻,喜欢独来独往。所以,套上它后,胡乱地射一通箭,并不会马上要它的性命,反而会击怒它,发疯似的乱伤人。路遥就曾经目睹过没有被箭射中的熊,一口咬死数人的情形。当时,若不是司徒延在远处观察时,发现情况不对头,立即派人将她和她的马强行拉出包围熊的伏击圈。恐怕她也会当场被熊狠狠咬上一口。后来,青言倒是告诉她射杀熊的诀窍。原来,熊颈下有一撮白毛的地方,是直达心脏的所在。将箭射入那里,方可置其于死地。
司徒延最喜欢射虎。但围猎时,必须与众人同射。因为虎是山林中最凶狠的野兽,分为大虎、石虎两种,俗称“山神爷”。射杀虎时,必须带上犬。当虎藏在乱草乱石中时,要先将数犬放出追咬之。这种犬要嘴尖足高,身细而长,凶猛而且善于奔跑。只有这种犬能够与虎周旋,或叫或咬甚尾。虎一怒之下定会追逐这些犬。待进入包围圈之后,众人就可以发弓射杀老虎。虎中箭后,一定会大怒地向射杀之人猛扑过去。但由于与那些犬周旋时已消耗了过半的体力,且又负伤,所以虽然凶但却力气不够,猎杀之人此时就可以趁势射死它。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直接用犬击毙老虎。这种犬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路遥感觉它比自已前一世在部队里看到的军犬还要敏捷和勇猛。当众人追不上老虎时,就放这种犬去追逐。这种犬以三只为一组,互相配合。老虎在前头跑时,是顾不得回头的。一犬就突然向前咬老虎的后足。老虎挣脱这只犬后,另一只犬就又咬啮它的另一足。老虎又挣脱了。两次挣脱之后,第三只犬突然从前直咬老虎的额头。老虎立即翻倒在地。围猎者立即迅速上前射杀。老虎也无力再挣脱三只犬,只有待毙。
由于这种围猎是真刀真枪的演练,伤亡在所难免。因此,也就有一种特别的规定:对于围猎中被射死的人,一律“照阵亡例”给予抚恤。对于参加围猎的各部人员“行围采捕贡献,即于比较技勇,分别记注功过”。
围猎结束,已临近傍晚,营地上点起熊熊篝火,众人烤炙猎物,载歌载舞,共时野餐,沉浸在大战之后普天同庆的热烈气氛之中。
这时,司徒延却在寻找一个人。待派出去的人都回来摇头说找不着时,他倏地眼光一闪,心在告诉他,这个人很有可能在他的那辆马车里!
踏进马车,司徒延果然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儿。
“你看,”路遥见到司徒延进来,展颜一笑。她手指着被司徒延保存着很不错的那一瓮秋草,在说:“对于这秋草来说,活着又怎么样?它多么繁华,多么高贵,可终必须死去;可对于它来说,死去又怎么样?它是如此繁华,如此高贵地存活着。”
“怎么,”司徒延将一件外衫披到她的身上,温煦地说。“历经这场杀戮后,你的心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或许是吧,”路遥拉紧披在身上的外衣,似乎这时才感到冷意。她咬著红唇,却又像碰到伤口似的颤了一下。“我觉得自己有时还不如这颗秋草。”
“怎么回事?”刚硬的手指握住了路遥的下巴,那黑色的瞳更是带着凛怒。“是什么让你如此贬低自己?”
“他们都说我及笄了,”路遥挣脱开了他的手,是将头靠着他的胸膛,在轻声地说。“该有订婚的对象了。可我不想,不想心太早地被束缚……”
“是这样啊——,”司徒延神色一缓,温柔的口吻像在哄着一个不愿入睡的小孩。“没事,让我想想办法……”
这一刻,没有谁敢上车来打扰里面的人儿。灿烂的星光也在夜风中尽显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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