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口口空着的木箱,就是用来摆放宝器的博古架上都是空空如也,落了厚厚一层灰,想来是好久都没有陈列过东西了。
整个大库都是空的,恐怕就连耗子都不肯来转上一转。
这、这、这简直就是一穷二白,烂俗地讲,说是穷得尿血恐怕也不为过了。
卓秋琰气得只能在心里暴跳如雷,超想把他师傅千机子抓回来,狠狠抽打一顿,好好问问他,门派里的灵石呢!
灵石都到哪去了?!
卓秋琰的心狂暴地咆哮着。
不知道怎地脑子灵光一闪,反应过来,说什么偶得灵机,要去遍寻仙缘,明明就是那个糟老头子知道了门里亏空,找补不回来了,才卷包跑路了。
都是借口!借口!
那糟老头子如今恐怕早就背着包袱到了离恨天,以他自己现在的修为,就是想追也追不回来了。
卓秋琰眼角不住地抽搐,恨得直磨后槽牙,面子上却还要依旧维持着镇定自若的模样,低下头去,努力压抑一番,做出思量过后的样子,才对司徒云天说:
“师叔,此事先不要外传,且让我想想办法。”
事已至此,也只能是这样了,如此大的亏空,单凭个人是找不补回来了。
只有先把这事悄悄按下去再说。
打定了主意的卓秋琰,辞别司徒云天,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有些沮丧地锁好了房门,立马就显了原形。
没了接任掌门时的威风八面,在地上好像小狗追着自己的尾巴那般转着圈,嘴巴里嘟嘟囔囔把青山派上下百十来号都骂了一遍。
好不容易等他觉得口干了,这才住了口,抓了茶杯灌下一口冷茶去。
然后重重坐到椅子上,长长叹出一口气来,心里的烦躁才堪堪压了下去。
抬眼瞧了瞧外面的时辰,卓秋琰眼珠子一转,突然有了主意。
便起身悄悄开了房门,往院外走去。
刻意避开众人的耳目,卓秋琰低调地将自己的佩剑往天上一抛,向着青山派腹地,御剑而行。
行了能有半柱香的时间,卓秋琰落到了一座山门前。
他不过前脚才一落地,就有一人闪身出现,对着他躬身而拜,彬彬有礼道:
“参见掌门。”
卓秋琰被他这么一句掌门叫得浑身舒爽无比,之前心中的燥气立马消失了大一半,特意地把右手一扬,水袖轮舞,慢慢背在身后。
一轮明月之下,卓秋琰身影颀长,一张端正的脸上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用着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说了一句:
“不必多礼。”
对着卓秋琰见礼这人,听见他这么说后,才按礼恭恭敬敬地直起身来,借着皎洁明亮的月光露出那俊美无双的相貌来。
只见这人一头霜染白发,倾垂及腰,在月色下微微闪着柔光,正是此处护山的神兽盘龙玉。
“不知道掌门深夜到此,所谓何事?”
卓秋琰深看了一眼盘龙玉的脸,一丝疯狂的嫉妒袭上心头,十分严重地扭曲了他的内心。
每每一见这人,他心中便多有不甘,这人一脸的名门正派比自己看起来更像个君子,俩人只要站在一处,立时就把自己掩在他的风采之下。
幸好盘龙玉这人心底纯正,勤勤恳恳,除了此处山门方圆十里,其余地方一概不去。
一心守着断天涯的山口,是个任劳任怨的好神兽。
正是盘龙玉的低调,这才成就了卓秋琰青山派第一正派之人的称号。
“有些事情,想找我师兄聊聊。”
深深地从牙缝里吸了一口气后,卓秋琰努力压下心中的酸味,从袖子里摸出一块令牌递给盘龙玉。
那是入涯的信物,青山派的掌门令。
只有手执此物才能入得了青山派的禁地,断天涯。
从卓秋琰记事开始,盘龙玉就值守此地,就连卓秋琰师傅的师傅都不知道,他到底守了多长的时间。
只晓得这人性子一丝不苟,素来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半分差池。
所以卓秋琰也不拿掌门的架子,一切都是按规矩来的。
盘龙玉双手恭敬地接过,看了一看,确认无误后交还给他,然后微微往旁侧身,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卓秋琰把东西放入袖子收好,抬首阔步向着崖顶走去。
断天崖,崖如其名。
由一道高耸入云的山涧直直将整个天际一分为二。
卓秋琰没有御剑,而是趁着月色拾阶而上,一步一步,脚步踏实地走向崖顶。
走了能有个把个时辰,确定盘龙玉看不见了他了,这才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把自己的佩剑招了出来,一偏有些酸软的大腿,爬了上去。
年岁大了撑场子也要量力而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