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板!”店铺内一个伙计突然进来,打断了韩多娘俩的对话,“韩老板,有位官人要买布,说是要买很多,他还要求见你。”
那官人从后面悄悄跟了进来,竟然也直接来到韩多的寝室。
“你!你!我刚才不是告诉你在铺子里等着吗?你怎么跟进来了?”伙计有些难为情地看着韩多。
“没关系,既然已经进来,就里面坐吧!”韩多并未生气,反而对他很有礼貌。
“请问这位官人,要买多少布,要什么面料的?”
“我不仅要买布,我还想做成品的官袍,六品以下官员穿,要绿色还要青色,而且量很大。”那位官人笑呵呵的说着。
“加工啊!我店铺暂时还没有这项设施,不行啊!”韩多感到为难。
“没有也可以有啊!”
“此话怎讲?”
“我看你也不是一个愚笨之人,难道你真的不懂?”
“不是不懂,而是没有能力,没有资金再去添置什么多余的设施了。”
“既然如此,我这肥水岂不是流入外人田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只能另觅他人了。”那位官人说着起身要走。
“官人且慢!请给我一点儿时间,让我考虑考虑可以吗?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筹集到资金,我想我可以答应这件事。”
“当然,可我只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后我还会来到这里与你再做商议。”
“没问题,我等你好了!”
那位官人走后,韩多暂时松了一口气,暗自思索,幸亏没马上答应他,如果马上答应他,或许会引起怀疑,如果他真是来打探我什么的?岂不是中他计了?
之前“长江一梦”中的那箱珠宝,要是暴露了,我岂不是白白辛苦,白白浪费心思了吗?
十天之后,他们果真又聚集在这间屋子里。“韩老板,想的怎么样了?”那位官人倒是开门见山。
“我东凑西凑,还好,总算是筹到了一些银子,但终归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就缺五十两银子,我怎么也没弄到,如果你肯借给我这五十两,我即刻着手准备与你做生意。”
“好!一言为定,不用借五十两,我现在就给你二百两做定金,我准备做五百套官服,绿色要三百,青色要二百。记住了,都是棉袍。”
“那就太谢谢你了。”
“谢谢倒不必,我们是互利的,一千两银子袍服完成后,我会亲自来取,还有一个条件,我送你百分十五的提成,我当然也有百分之十五的提成。这么说吧!假如你给我开的字句是一千两,你却收不到一千两,你只能收入八百五十两。那可是真金白银,分毫不差啊!如果这次做好了,每一年都有一批这样的买卖。”
“我想我应该会的,只是我还不知道你们着急不着急。”
“没关系,我不着急,慢慢来,现在还未到白露,离寒冬腊月还远着呢!两个月以后交货即可。”
“真的!没问题。”韩多看上去挺高兴。
“有问题。”那位官人突然的一句,使韩多有些不明白了。
“为什么?”韩多带着疑惑。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可有第三知,别小看这点儿钱不算啥,真要是被人逮着了,那可是贪赃枉法,要入狱的。”
“那是,你如今算是找对人了,我的嘴凭借什么刀剑棍棒也是翘不开的。”
“那,就这么定了。”二人一拍即合。
“你看咱俩说得这么热闹,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
“噢!也是的,韩老板,其实,我早已把你当成老熟人了,可竟然忘了介绍自己,我姓王,名志刚,全称王志刚,在西城府做从事,一个做杂务的,侍候人的小吏而已。”
送走王从事,韩多便开始寻思准备做袍服的事,得首先招来一个裁缝,再招来几名会做针线活的手艺人,但首先得有两间房子,房子吗!还好说,把西边的库房拾掇出来,库房里的东西先搬到娘的房间,反正也不多,娘是不会反对的,还有点儿破东烂西的,就放在院子里。
韩多就这么在心里规划着,也规划得差不多了,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既然如此,也该出去放松放松了。
还没等出去放松,他又突然萌生一个念头,反正也是做针线活,何不借此机会成立个裁缝铺,也好对外招揽生意,绸庄里开裁缝铺,应当说是个好事,最起码方便百姓,对自己也有利。
韩多想到这,便即刻到西处房间看了看,里面只有些剩存的布匹,不是太多,还有家里的破东烂西,也没多少。看来,明儿就得开始归拢了。想到这,韩多开始找红纸,总算是找到一张,他拿着红纸找到娘,“娘,我想请你帮忙写几个字?”
“写字?写什么字呀?”韩多娘有些发愣地问道。
“我想开个裁缝铺,就在我们这个院子开,您老人家不会反对吧?”
“我反什么对呀!这应该说是个好事,我得支持。”
“娘,您这么说,就好办了,那就麻烦您老人家给我写一个招工启示。”
“这孩子,这么高看你娘,你娘一定给你好好写。”说着,韩多娘即刻提笔写上几个字:招裁缝一名,缝衣工四名。字迹柔中带刚,正如人的性格,可谓是:侠骨柔情。韩多赶忙把招工启示贴在韩多丝绸庄的大门外。
别看韩多娘一把年纪了,想当年,那可是个识文断字的大家闺秀,只因当初相中了在她家当伙计的韩多爹,韩多姥爷只是心里迈不过去大家小姐和下人私通这道坎,面子上感觉太丢人,竟被韩多的姥爷一气之下撵出了家门,从此二人背井离乡。
韩多娘拿着韩多姥姥偷偷塞给她的银子,好不容易在金陵安了家,从此,韩多爹爹开始做起船夫的行当,不管怎么说,做船夫的收益还算可以,除了能养活一家人过日子,还能让韩多上学堂读书,一家人也是其乐融融的。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一个阴晴不定的日子,天突降狂风暴雨,韩多娘的心儿即刻缩成了一团,孩儿他爹呀,一定要当心啊!老天保佑啊!当时,尽管韩多娘的心儿多有不安,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做好了饭菜,烧好了小酒,和儿子一起等着韩多爹爹回来共用晚餐。可是等啊等!也始终不见韩多爹爹的踪影。
夜已深,房间里静的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到,门突地被一阵风吹开了,韩多母子即刻抱在一起,小心翼翼的往门外望着,以为是韩多爹爹回来了,可是望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望到。
韩多娘顿时明白了,孩儿他爹或许已经去了,他是魂归故里了,他是回家看咱们来了,于是她更是紧紧地抱住儿子,欲哭无泪。那年,韩多八岁。
“娘,你合计啥呢?你脸色不对劲,是不是生病了?”
“生什么病啊!能不能说点儿吉利的?”
“哎呀!你看,瞧我这张臭嘴。娘,我是想说你的字太漂亮了,能不能教教我。可回头一看你呆呆的样子,就无缘无故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没事,儿子说什么,娘都爱听。你不是要开裁缝铺吗?那就去准备吧!”
三天后,裁缝铺准备得差不多了,竟真的招来了一个裁缝,此人四十多岁,这会儿正弯着腰在铺子里测量着房间的面积,韩多听说了来了一个裁缝,即刻进屋子里瞧瞧,那人见是韩多进来了,忙站起来打着招呼,“你是?”
“我是这家裁缝铺的韩多。”
“啊!你就是韩老板。”韩多点头。
“对了,韩老板,我刚才量了量房间的面积,还好,屋子的大小正合适,屋子里放五个案板正好,一个案板放在门口做裁剪用,那四个案板放在屋子的中间,并列放两排,是缝衣服人的位置。你看怎么样?”
“你是裁缝,你明白,你看怎么合适就怎么做,我只是需要你们能做出合格的服装。”
“我明白,我会努力做合格的。”
“对了,裁缝师傅,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叫赵为民。”
“赵师傅,那今天就这样了,您请回吧,回去把家里的事都安排安排,明儿就开始来做事了。”
第二天,赵师傅忙活完家里的事才出来,等他来到裁缝铺已是午后了,他要设置一下缝制服装案板的大小。眼下,韩多把裁缝铺所有事物都交给了赵师傅打理,自己倒也省心了不少,只是缝衣服的人还没招上来,他心里一直惦记是个事,那就再等几天吧!他正寻思着,就又找到了赵师傅。
“对了!赵师傅,你会裁缝,应该认识几个会做针线活的人吧!你得空时帮我找找,再找来两个就行。”
“那我就试试看吧!”
“那就谢谢了,我等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