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咬着唇,笑一笑道:“没事,早晚是要见的。”
无尊的父亲既是大齐的皇帝,在明黄色的御书房,萱萱走进去,沉稳的男人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与无尊。
萱萱张了几次口,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该叫什么。
无尊看着自己的父亲,牵起萱萱的手朗声道:“父皇,我要娶火系少主萱萱。”
无尊的父亲仔细的看了看萱萱,镇定的翻了一下书页,开口问道:“你要娶邪王,要付出什么代价,你知道吗?”
无尊轻笑,坚定的点头:“我放弃太子之位。”
萱萱诧异的张大嘴巴,连忙去拉他的手,小声道:“你疯了!”
无尊握着她的手,轻抚她的面容:“我没有疯,就是因为没有疯,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当我遇见你,一切的权利与繁华都成为了过眼云烟,一切的喧嚣早已经坠落,我能看到的唯有你。所以,我要放弃一切,和你在一起。
萱萱美丽的眼睛里渐渐有了雾气。无尊,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你对我这样我,我怕我会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你。
无尊的父亲站起来,负手而立沉声道:“我无系家族素有家规,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当年是朕为你定了这门亲,自然不会反对,但为了无系,朕只得削掉你太子之位,从明天开始你便只是个王爷了。”
无尊点点头,对于自己父亲的慈祥,还是感激的。他的父亲永远是同情晓理的。
“谢父皇。”无尊说完拉着萱萱离开,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正与迎面而来的自己的母后撞见,无尊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美丽依旧的母亲,后宫之首。
美丽的容后缓缓的走过来,在萱萱和无尊面前站定,望着萱萱问:“这便是萱萱?”
无尊点头:“是,母后。母后孩儿不孝,不能继承大齐江山了。”
容皇后上上下下打量着萱萱,唇边荡开浅浅的笑:“尊儿曾经问过母后,这一生繁盛最遗憾的是什么,问母后朗月清风,为什么奏着哀曲。尊儿,母后在叹呢,叹一生一世,不得双人。后宫天千佳丽,洗去的不仅仅是母后变老的容颜,还有坚定不移的爱。”侧目,容皇后向着御书房的地方看了看,却始终没有再向前跨出一步。
目光与萱萱红色的眸子对上,容皇后轻柔的说道:“不叫我一声母后吗?”
萱萱咽了口口水,点头唤:“母后。”
容皇后满意的揽了揽华服,鬓发微垂:“你记得,我家尊儿为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不要辜负他,还有永远都要对他有信心。不要爱到最后,没了信心。”
萱萱行了个礼,乖巧的应声:“萱萱记得了。”
容皇后交代完便转身离开,御书房前柳垂落,却无人来折。
萱萱看着容皇后远去的背影,小声问无尊:“你母亲和你父亲感情不好吗?”
无尊回想了下,道:“与其说感情不好,不如说我母亲很厉害。”
萱萱摇头,还是有些懵懂与不解。厉害吗?刚才她说那些话的时候,明明是哀怨的啊。真是搞不懂这一家人。
无尊也不解释,拉着萱萱的手,穿过垂柳,刚走出几步,御书房的门忽然被一脚踹开,沉稳的皇帝走出来,匆忙的走到无尊面前冷声问:“你母后呢?”
无尊耸肩,指着远处道:“刚才向着游园去了。”
皇帝点点头,转身向着那个地方走去,身后的太监紧紧跟着,大呼道:“皇上,皇上您慢点啊。”
咬牙切齿的回头,皇上怒斥:“再慢皇后就真的生气了!”
萱萱额头上落下汗珠,默默的握紧无尊的手,坚定道:“你有一个好父亲。”
无尊扬起脸,天外云卷云舒,有蓝天白云,绿瓦红墙,如此的皇宫,却没有沉闷的感觉。
“以后,也是你的。”他微笑坚定的告诉她。
萱萱笑着,没有说话。也许很快,这些所谓的以后都将消失掉,当你为别人描绘红妆,挽上青丝的时候,无尊,你还会想起我吗?
别把我藏在记忆深处,偶尔响起我吧。
大齐一朝惊变,太子变王爷,众说纷纭中,没有人知道刚刚被废的太子殿下低调的婚礼。
萱萱写请帖的时候,有些犹豫要不要给木幽铭写一份。虽然不确定他会来参见,但那些曾经一起走过的岁月,都是真实的。她把他当挚友,很希望他能懂得。想了又想,萱萱最终还是在请帖上落了他的名字。
快马加鞭的请帖千里传送到了木系驻地,木系家族的府上,木幽铭看到那滚烫着火凤花的请帖,手指颤抖着,任凭请帖飘落。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静静的看着落在地上的那张请帖。
她……要成亲了,和那个她认为对的人。
心好疼好疼,疼到无以复加。比知道她是邪王的时候还疼。他想起女子美丽的笑脸,想起她狡猾的眸子,想起他早已喜欢上她,而她不知道的那个花灯月夜,她提着花灯摇曳在河桥之上。
给她起绰号,欺负她,威胁她,都是因为喜欢她,因为不会表达喜欢。
那些夜里不敢醒来的美梦,醉生梦死的酒伴随他走过来。当他现在终于下定决心想要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却已经要嫁人了。
“呵呵,他的确是有资格的。”自嘲的笑,木幽铭伸出手捂住了脸。
他没有理由去羡慕与嫉妒的,他比不过光祁圣执着,比不过暗泽西坚定,比不过无尊的一切。早在很久之前,早在所有人知道萱萱是邪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一切了吧,然而他什么都没说,一直将她保护起来。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木幽铭知道,自己赢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