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妞儿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如果不是迟大奎的话以及脑里的记忆细胞迅速的回忆,刘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张秀美无匹的面孔和昨晚那张脏兮兮看着就想退避三尺的脸联系在一起的。
可事实是,不管是丑妞还是美女,的确都是,纪雁雪。
换成别人也就罢了,可偏偏纪雁雪,除了和以前这位胖子刘浪的关系不浅以外,她还是刘浪的战友。
刘浪很难忘记,一个瘦弱的女人,站在他身后,紧跟着他一起冲锋的样子。他在流血,她在流泪,可是,步伐一样的坚定。
那一刻,他们就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不分男女,亲如兄弟。
刘浪的头开始疼起来。
“长官,你不会是得了那个失魂症了吧!”迟大奎迟疑着问道。
“咦,说得对啊!记得,你再看到纪排长的时候,就这样给她解释,现在头好疼。”刘浪赞许的朝迟大奎竖竖大拇指,没想到这粗豪汉子倒是挺会找理由的。
“长官,你。。。。。”迟大奎有些傻眼,怎么解释权就归自己了?
“狗操的小鬼子,长官,连长,咱们是不是都死了!”一个声音突然从刘浪右边传来。
熟悉的东北口音,刘浪和迟大奎集体转头望去,一个艰难探着脑袋睁着迷茫的眼睛正左右四顾的货不是赵二狗还是那个?
“哈哈,驴日的赵二狗,你这囊货还活着啊!”迟大奎大喜,笑骂道。
从身后枪声响起,步兵炮打完最后一炮就再无动静那一刻,刘浪和迟大奎就知道赵二狗和那四名士兵完了,只有两支枪和两把刺刀的他们绝不是日军的对手,没想到,除了他们七个,唯一活下来的,竟然是认为必死的赵二狗。
“嘿嘿,我说这阎罗殿怎么还有床呢!原来特娘的我竟然没死啊!”赵二狗嘿嘿笑了起来。
环眼四顾,看着自己身旁一字排开的七张病床,赵二狗突然悲从中来,大哭起来:“长官,是不是兄弟们就剩下这几个了?”
不用赵二狗提醒,刘浪在醒来的那一刻早就数过,连他一起,总共就七张病床,大大的行军帐篷里还有空余的空间,却没有多余的空床,想来,这也算是长官们给他们这个险死还生的小队的特殊待遇,虽然刘浪希望自己是想错了,但刘浪很清楚的记得,跟自己身后冲锋的加纪雁雪一起也只仅仅六人,现在反而还多了赵二狗一个,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你哭个毛,当兵的流血不流泪,这么大个男人,哭什么?”迟大奎低吼一声,把赵二狗的嚎啕大哭声给堵回到肚子里,左右看了看,迟大奎终于也怔怔的掉下泪来,呜咽道:“弟兄们没白死,他们都是好样的,他们干掉了上百的鬼子。。。。。。”
“二狗,说说晚上你们那边是咋回事儿?”刘浪主动岔开话头问道。
经过一晚的同生共死,刘浪也已把这帮残兵们当成了自己的战友,兄弟,眼瞅着28人只剩下了8人,说心里不难过那都是骗人的,而立了大功的赵二狗能够生还,刘浪心里还是极为高兴的。
“是,长官。”赵二狗虽然是躺在床上,但还是习惯性的并拢了双腿。
“说起来,我能活着,还是弟兄们用命换的,来偷袭我们的至少有五个鬼子。。。。。。”赵二狗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泪流满面。
听了赵二狗的讲述,刘浪的嘴角也不禁猛的抽搐一下。
原来,面对火力优势远远超过自身的日军,一开始抱着必死之志的赵二狗和四名士兵采用了最笨却最有效的手段。
41式步兵炮属于滑膛炮,滑膛式炮弹发射后,弹丸向前运动,惯性筒在弹丸高速运动时,利用惯性压缩支撑簧,惯性筒里的里面罩着保险钢珠失去了束隔,向外飞散,击针在击针簧的推力下,向前运动,到达待击位置。
为了安全起见,击针是不会一下到位,因为在其通路上设计的有个“蛇”形槽,击针沿“蛇”形槽前进通过时会稍用一点时间,使在此段炮弹弹道保证有一段飞行保险距离,不会因碰到细小的障碍物引起意外早炸。
而做为炮兵出身的赵二狗,对这类炮弹爆炸的原理,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们竟然一开始就在赵二狗的指挥下偷偷用刺刀拆开了一枚炮弹放在自己身边,将第一道保险拆掉之后,他们随时可以用人工的方式将击针送到击发位置。
这就相当于将一个超大号的手榴弹放在身边,而且,还是永远丢不出去的那种。步兵炮炮弹爆炸的威力,可以将三十米范围内的人体炸成五花肉,刘浪很难想象,几名普通士兵是怎样义无反顾的在战斗还没开始之际,就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
果然,日军的偷袭小队上来了,赵二狗一开始就被击中腹部倒在地上失去了作战能力,两名拿枪反抗的士兵相继被射杀,剩下的两名士兵放弃了抵抗,在小鬼子围上来之前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将步兵炮旁边神智尚还清醒的赵二狗一脚踢到小坡下面的沟里。
然后,围上来想完整缴获步兵炮的小鬼子就看到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两名哈哈大笑着的支那士兵用手中的刺刀狠狠地刺入了一颗炮弹,然后,就是刘浪他们拼死搏杀时听到的那一声巨响了。
75毫米口径的榴弹爆炸的威力将步兵炮炸成了扭曲的废铁,同样也将五名还在思索为什么刺炮弹的小鬼子炸成了碎块,这也是战后为什么陈振新只找到了18具国军遗体的原因。
而被踢到沟里的赵二狗因为角度的原因幸运的躲过了冲击波的气浪,仅仅只是震晕过去,三八式子弹巨大的穿透力击穿腹部的同时同样也没伤及内脏,否则,阵亡名单里必然会加上他的名字。
不得不说,这家伙也是个超级命硬的主。
病房里的三名正在交谈唏嘘的军人并不知道,在病房之外,已经是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