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瞬间,几人同时掉头,直奔院外。
但显然,这时再想跑,已经晚了。
屋里传来齐二一声轻喝。
早前攻击一高一矮的汉子们攻势顿时猛烈起来。
与此同时,屋门及槅扇被人撞开。
汉子们一个接一个的奔了出来。
几人瞬时明白,这局早在之前就已布好,专等着他们来钻。
既然如此,几人也不再逃,当即与其纠缠于一处。
所来之人武艺精湛,便是对上人数占优的齐二等人,还能勉强不落下风。
眼见局势僵持,齐二喝令众人加快攻势。
这话一出,汉子们的攻势顿时猛烈起来。
很快陆续有人挂彩。
优势倒向齐二一方。
几人合拢与一处,那个子最高之人捂着腹部伤口,低声道:“今天,哥儿几个是出不去了,郎君你一人走吧。”
“不可,来时一起来,走也要一起走,”身量清瘦那人低低喝着。
其他几人挥舞着兵器,将攻来的徐家人挡开。
个子最高的挥舞着长刀,豁出去挨着刀子,硬是劈出一条路来。
个子最矮的那个一把扯了清瘦之人,将他拖到墙边,俯身城墙。
“快。”
他低低的道。
清瘦之人迟疑了下。
个子矮小的道:“别犹豫了,别让兄弟们的血白流。”
那人低叹了声,踩著他上了高墙。
临跃下之前,他道:“你放心,我定会让他们十倍百倍偿还。”
矮个子直起身,反手劈向正要攻上来的汉子,嘴角挂笑。
“我相信你,”他低声呢喃了句,便加入战团。
“给我追,”齐二眼见有人逃脱,急忙喝道。
有人从袖管里摸出发讯烟火。
才要发,就被齐二劈手打掉。
“你是要把全城的兵都招来吗?”
汉子忙掉头往外跑去。
齐二也只他只是一时情急的下意识反应,骂了一句之后,他将烟火捡起来。
夜色迷离,树干伸展着落了大半叶片的枝丫。
好似暗夜中张牙舞爪的鬼怪。
一人脚步极快的穿梭而过,直奔远处的高墙。
其后,纷迭的脚步渐渐逼近。
眼见就要追到近前,那人一跃跳上高墙。
“在那儿,”有人眼睛尖,一眼看到。
随着他的声音,一道冲破空气的响动破空而来。
那人急忙撑起身体,转换了个方向。
尖锐的刺痛瞬时穿透肩胛。
那人闷声一声,坚持着把腿搭上城墙,以自身重量跌落下去。
来人追到近前,顿足扼腕。
待其翻墙而过,那里早已空无一人,至于地上一滩血迹。
“掌灯,”负责带领几人的汉子低声吩咐。
很快,灯笼便将周围照得雪亮。
几人沿着血迹往前。
走了约莫两条巷子,其中一人道:“有人来了。”
汉子们脚步一顿。
“撤,”为首之人吩咐着带人退回梁府。
半息之后,一对身着重甲的兵士阔步行来。
兵士察觉异样,探察一番,立时分出一人,沿着血迹搜寻过去。
其他人则浑然无事的继续向前巡逻。
梁府里。
齐二面临的战斗已接近尾声。
当割断最后一人的喉咙之后,负责追杀的几人回来。
得知还是被人跑了,齐二磨了下后槽牙。
“你说,追到一般有人巡逻?”
他问。
汉子点头,“属下担心节外生枝,便回来了。”
齐二搔了搔脑袋,摇头。
“收拾一下吧,这儿呆不住了。”
汉子不明所以。
齐二斜他一眼,道:“让人去备船,不用带什么,只把人带上就行。”
汉子心里嘀咕了下,还是听话的去藏人的地方。
众人上了大船,往卡口行去。
此时,还是宵禁时间。
城门和卡口都是关闭着的。
齐二直接把梁帅抬到靠近阜头一边的甲板上,手持横刀,坐在梁帅身旁。
一侧有人持着灯笼,让明亮的灯火可以清晰的照亮梁帅面容。
当城墙上的兵士们察觉异样,奔到近前时,看到梁帅,顿时惊了。
“你要作甚?”
兵士们抽出佩刀,挺起长枪,却都不敢动弹。
城门令很快得知,一面命人知会府衙。
“开城门,”齐二气定神闲的要求。
兵士们互相对望,没有吭气。
“我说开门,”他手微微用力,梁帅脖颈顿时出现一道血线。
兵士们低呼一声,想要上前,却又顾忌的后腿。
齐二勾了勾嘴角,“我数到三,不开大家就一起死在这儿。”
“开,给他开,”城门令在后面赶来,急急道。
“大人,不能开,”其中一人急而低的道:“若让他走了,那梁帅怎么办?”
“不让他走,梁帅立马就没命了,”城门令瞪他,示意兵士赶紧开卡口。
“还是这位大人明理,”齐二微笑。
船徐徐向外驶去。
城门令盯着那船,却只能由着它出去。
此时,城里城外都没有船往来。
便是要跟,也没有办法。
他咬了咬牙,低声道:“让与老三带着马跟着。”
“要是把船丢了,让他提头来见。”
“是,”兵士领命,下城去传话。
很快城门开启,一人带着三马疾驰而出。
府衙里,负责临时管辖城池的书吏得知情况,急得从床上蹦了下来,直接就往外跑。
“鞋,”她妻室急急捞起鞋子,抓起外袍,包上朝他扔去。
书吏这才反映过来。
急急穿戴上,他跟着兵士往外奔。
“怎么样了?”
城门吏转头,道:“走了。”
“什么,”书吏面色大变,忙往远处河道望去。
那里一片暗色,哪里又有船的踪影。
“你怎么能让他走?”
书吏气急败坏的跺脚。
“不然呢?”
城门令反问:“让他杀了梁帅?”
书吏顿时无话。
城门令低低叹了口气。
若是可以,他又何尝愿意。
“那些人已经走了,当务之急是极快清理这座城池。”
“这么长时间,也不知他们埋下多少钉子了。”
书吏沉沉点头,忽的问:“还有那几家该怎么办?”
“抓起来吧,”城门令道:“这等事情怕不是我们该做主的。”
“可是咱们人手有限,地方也不住,”书吏为难。
城门令斜他。
“你这脑袋,这里不是还有个人可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