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年糕一把拽住琴的领口,双眼红的可怕。
琴根本不敢看她,低垂着脑袋无力地解释,“我们到的时候永安宫里只有云后,她使诈逃走后我们搜遍整个皇宫,还是...还是没有琉璃公主的踪迹。”
“连云后都抓不住你们有什么用?”年糕怒道,后悔极了自己没有坚持来永安宫,如果当时她在,或许云后就不会逃走了!云后...她肯定知道琉璃的下落!越想越恨,年糕无意识地收紧手上的力气。
琴的领口被她越拽越紧,勒得几乎喘不过气。
书见状,急忙上前一把推开年糕,“年][‘’‘’‘’‘’‘’‘’‘’‘’‘’糕!你疯了吗?”
年糕确实疯了,她赤红着眼逼近书,“对,我疯了,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们!”
书将得到释放后剧烈咳嗽的琴护到身后,颤抖着声音道,“你把责任全推在我们身上也没有用,说不定琉璃公主早就死了,我们再大的本领也——唔唔!”
话语因脖子被掐而无法继续,书涨红着脸不停挣扎。
琴吓坏了,在顾不得其他得从腰间抽出长剑刺向年糕——
“住手!”
琴一惊,急忙转开剑锋。
“主人!”
“主子!”
两派人手齐齐道,正是傲情和若鱼步入宫殿。“年糕。”傲情握住年糕紧锢在书脖子上的手,对她用力地摇了下头。
年糕看了她一眼,转头对着书低吼道,“我告诉你,李琉璃没死!”
随着她手松开,书整个人软软地跌倒在地,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琴想要上前扶她,但目光触及若鱼脸上的不悦,生生收住脚步。
傲情安抚地拍了拍渐渐冷静的年糕,转头蹙眉问道,“琴,抓拿云后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完完整整地再说一次。”
“是。”琴道,将所有经过叙述了一遍。
众人听完也是迷惑,整个永安宫都被围的水泄不通,云后不可能逃出去,至于李琉璃,她确实是在进了永安宫后失了踪迹...
“云后和琉璃最后出现的地方都是永安宫的寝宫,看来答案还得在这找。”傲情道,双目冷静且缓慢地打量寝宫内的每一处布局。
“床上...撒灰...”
若鱼听她呢喃着,眼睛怀疑地闪了闪,她几步走到床边细细打量起来,片刻她问琴,“你们视线受阻前,云后可有离开床榻?”
琴摇头,“我们进来时她刚刚清醒,并未离床。”
书连忙点头附和,“云后在床边对我们撒来粉末,事发突然,待我们再看清面前景物,云后已经没了踪影。
闻言,傲情和若鱼互看一眼。不等两人说话,年糕也意识到什么的冲到床边,用手掩着床榻四周敲打。
“当时可以什么异动声响?”傲情又问。
琴闭眼回忆着,还是书先想起,“当时...我隐约听到一声轻响,就像——”
她话音未落,在床边搜索的年糕按到了什么,只听“咔”的一声,床前的一块空地自两侧打开,露出一条黑森森的密道。
若鱼和傲情互看彼此,“找到了。”
云后失踪的原因终于找到了,原来永安宫竟有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
发现密道,年糕取了个火折子点燃,率先跳了进去。走了没有两步,年糕就停住了脚步,眼前的一块空地,几件衣服零零散散的被遗弃在此,从衣服的色泽和款式上看,无疑是琉璃的。“莫非琉璃一直被云后幽禁在这?”年糕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又黑又潮湿,脑海里浮现琉璃在这里惊慌无助的模样,心里疼的厉害。那个胆小鬼...一定很害怕吧?
“难怪一直不见琉璃踪影,原来云后把她藏这了。”傲情道,拍了拍她的肩安抚,“想必是云后逃跑的时候把她也带走了。”
年糕点头,心微微放宽,至少...她还活着。
以年糕为首的一行人沿着密道里的脚印展开追踪。若鱼本来也想一起,但顾及还在昏迷的云帝以及徐贤的余党,宫中还有许多事需要她们处理,若鱼无奈,只得将寻找琉璃的事全全交给年糕和手下,与傲情先行回了地面。
云后?密道?黑暗里一双眼睛闪烁着阴冷的光,随着他们离开,这个一直躲在暗处的身影也悄然消失。
夜渐渐暗去,郊外的树林静的吓人。月亮高升,微弱的光亮驱散些许黑暗,稀稀落落的声音从草丛传出,给夜色增添了一丝恐惧感。但逃命的人根本没时间害怕,她们一路跑着,费劲全力地奔跑。
“彭。”一声闷响,有人跌倒在地,划破了膝盖。“母后,我、我走不动了。”恳求的声音带着喘息颤抖着,不正是年糕苦苦寻找的琉璃。
云后费力地把她往前拽,焦急道,“走不动也得走!有人要杀我们!琉璃,我们不能死!”
“谁要杀我们?为何要杀我们?”琉璃囔囔道。那日云后发觉是她放走李启便将她幽禁在密道里,整整两日,任她怎么哭怎么求云后都铁了心不肯放她出来,直到刚刚,云后慌乱地下了密道拉她就逃,现下...她又说有人要杀她们?
“还能有谁,李启、赫连傲情、哥哥,还有你父皇!他们哪个不想杀了我们?”
“怎么会...他们都是我们的亲人,怎会害我们!”琉璃难以置信道,此刻的她已是一身狼狈,衣鞋褴褛的哪里还有半丝公主的模样。
“这血肉堆出的皇宫,哪儿来的亲情!”云后讽刺道,眼中满是不甘,“幸好我早早做了防备,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待日后...哼!”
“母后,我不懂...”不懂亲人间为何要自相残杀,不懂母后眼中的不甘和阴狠,更不懂他们争夺的皇权富贵有何重要!
云后哪里懂她在想什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不耐烦道,“在这个世界你对别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李琉璃,别再傻了!什么亲人什么亲情都是假的!”
“骗人!母后你骗我!”琉璃流着泪摇头,反驳道,“父皇和舅舅向来宠爱璃儿,他们不会杀我的。还有四哥和若儿,我相信他们!”
“呵呵,相信?璃儿,你怎么会这么傻?”云后苦笑着摇头,手上却加重力气地攥紧琉璃的手,残忍道,“记得!再亲的血缘在皇位面前也会变得一文不值,璃儿,知道你父皇是怎么坐上皇位的吗?他是踩着至亲的血肉坐上去的!明白了吗?!”
琉璃用力地摇头,“不,我不明白!”
“你面对现实,你父皇——”云后还想说些什么,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惊到了她。“快,快走!有人追来了!”云后惊慌道,手上用尽全力地推着琉璃往前。她们不能被抓到,她们会死的...
“啊!”琉璃重重地摔在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她的膝盖,疼得她龇牙咧嘴。
“快起来!快!”云后咆哮着,声音嘶哑,面目疯狂。
琉璃抱着血流不止的膝盖,眼水根本止不住。她疼,她饿!幽闭的这段时间她基本没有进食,再加上刚刚那番逃,她早已疲惫不堪。“母后...”琉璃虚弱地唤道,将手握住云后的手,用力从手腕上拿开,“母后,你自己跑吧,别管我。”
云后呆住了,别管她?怎么能不管!她看着眼前虚弱疲惫的女儿,抬起的手半天挥不下去。
黑夜,黑森森的森林,跑步声,喘息声,以及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没用的东西!”云后轻声叹息,高举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紧紧地抱了抱琉璃。
“母后...”
“璃儿,好好照顾自己,以后,以后母后不能再保护你了。”云后在她耳边轻语,不等琉璃反应,手起手落地打晕了她。“好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云后将身上的所有首饰珠宝塞到她衣中,转身拖着疲惫地身体往着山头高处跑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森林中,一道黑影从树上落下,直直地站在琉璃身前。
地道的另一端延伸至城外小庙,年糕一行人沿路追出,等出了地道天已经朦朦见亮。
快马加鞭的半日追寻,年糕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找到的会是云后的尸体。
郊区的半山腰,素来爱干净的云后躺在泥泞山路上,不再华丽不再高贵,而是不忍直视的狼藉。
年糕跳下马,迟疑地一步步走近。眼下,衣衫褴褛的云后四肢扭曲,泥混着血脏了她的肌肤...年糕捂着嘴,腿部发软地险些跌倒。
随后的琴急忙扶住了她,“你没事吧?”
年糕摇头,推开她恍然地寻找四下,“琉璃呢?琉璃在哪?”
“山上并未发现琉璃公主。”
“山下并未发现琉璃公主。”
“杀害皇后的马贼找到了,说是拿钱办事,幕后黑手还没——”
“琉璃呢?我只想知道李琉璃在哪!”年糕低吼道。
那人不敢看她,垂下头低声道,“没,没有琉璃公主的下落。”
“怎么可能没有!”
“为首的马贼说从始至终只看到云后,没有其他人。”
年糕跌坐在地,没有,完全没有琉璃的下落!“李琉璃,你究竟去了哪里?”她囔囔问道,可是没有人能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