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沉了沉眉,最终挨不过身边磨人的两人,只好点头同意。华蓥见她答应,激动的几乎跳起。月影扫过身旁的凤仪,吩咐道,“顺便去城东买些栗子酥来。”
“知道啦,师娘喜欢是吧?”华蓥笑道,暧昧地对凤仪眨眨眼。
凤仪脸上一红,嗔了她一眼道,“还不快去。”
“师娘害羞了。”华蓥掩唇偷笑,见凤仪美目瞪来,吐吐舌头,赶忙道,“徒儿遵命!”转身正要走。
“等等。”月影叫住她,吩咐道,“莫要让人见了真面,免生误会。还有——”
华蓥不等她话说完,抢话道,“早点回来!我知道了啦!”说罢,快步来到白马前,翻身上马,驾马而去。
“这孩子,还是改不了贪玩的性子。”月影摇头道,眼中满是宠溺。看她消失,月影这才放下卷帘,马车继续前行,向皇宫方向去。
华阳宫。
庭中,素心斟茶,赫连寒同着月朔静坐品茶,庭中的花开的正旺,花香和着茶香,别有一番感觉。
“皇上和皇后还真是好性情。”温和的低笑声自外传来,随即月影携着凤仪的身影踏入庭中。
“皇姐。”凤仪乖巧地叫道,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了抱赫连寒,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哽咽。一转眼,两人已是多年未见。
赫连寒露出浅笑,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笑道,“傻丫头,怎还是如此贪哭?”说着,为有些不好意思的凤仪擦着泪痕。
“真没意思。”月朔瞥了她两人一眼,转身笑嘻嘻地扑向月影,嘴上热情叫道,“二姐,我好想你啊。”
月影丝毫不给她面子地躲开身子,让她扑了个空,两手环胸,故意正着脸色道,“我可不想你。”
“二姐!你都不疼我了!”月朔囔道,气红了脸,恼羞成怒地瞪着月影。
赫连寒和凤仪见此,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月影也是噗嗤一声笑出,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柔声道,“还是这孩子习性,真拿你没办法。”
月朔顺势撒娇地蹭着她,讨好道,“二姐,人家想你了嘛。”
“小心你家那位吃醋。”月影揶揄道。
赫连寒耸耸肩,淡淡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罢,四人都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庭中满是欢乐之气。
“蓥儿呢?”久久不见华蓥那丫头出现,月朔好奇道。
“那丫头,贪玩呢,稍后便进宫了。”月影微笑道,径自端起一杯茶水,啄了一口,面露微笑,“好茶。”
“皇姐,听说傲儿下嫁云国?此事当真?”凤仪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好奇地问赫连寒。一路上,她听了不少,傲情自求下嫁的言论几乎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趣谈闲聊。只是凤仪不解,以傲情的骄傲,怎会亲自求嫁云国那等小国。
“嗯。确有此事。”赫连寒轻轻颌首,不等凤仪再问,简单解释了一番。
“没想到那丫头心里早有了人。”凤仪叹道,想到什么眉头皱了皱,“可她下嫁云国,那凌月国的皇位...”
“她会带若鱼回国的。”赫连寒肯定道,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月影喝了口茶,微笑道,“看来云国是有人遭了殃。”
月朔耸耸肩,幸灾乐祸道,“以傲情的脾气,那帮人如此欺若鱼,怕不是遭殃那般简单。”
“每次见傲儿,我就忍不住想起年轻时的朔儿,那敢爱敢恨的性子,像极了。”凤仪掩唇笑道,时间一转就是二十多年,一切却仿佛还在昨日。
“什么年轻时,我现在也挺年轻的。”月朔斜了她一眼,不满道。
“是是,你还年轻。”凤仪忍着笑,扫了周围,这才发现只有素心在侧,久久不见承欢,问道,“欢儿呢?怎地也不见她?”
闻言,月朔笑容微僵,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和赫连寒互望一眼,眉头微蹙。倒是月影似乎猜到什么,淡然处之地继续品着茶。
凤仪见她们脸色不对,抬头问些奉茶的素心,“你主子呢?你怎地不在她身边?”
素心手上一顿,张张嘴,正想回答。赫连寒一个眼色止住了她,淡淡道,“素心,你先退下吧。”
“是。”素心听话地蹲了蹲身子,退了出去。
凤仪看她退下,见赫连寒她们脸上沉重,想到月朔信件急切,又要去华蓥必到...一时之间模糊有了几分明白,她焦急地站了起来,问道,“莫非欢儿出了事?”
赫连寒伸手拉她,蹙眉道,“坐下再说。”
凤仪一屁股坐回位子,有些不满道,“皇姐,你不说欢儿怎样了,我怎地坐的安心!”她看月影还淡然地喝着茶,面色不悦,“影,你是不是早知道什么了?”
月影叹息一声,放下手中杯子,对凤仪无辜地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她抬头看向月朔,道,“快些说吧,把我们叫来,到底有什么事?”见月朔讪笑地要说些什么,月影一摆手,“别说想我什么的,直接入正题。”说罢,微笑等待。
月朔皱了皱鼻子,看了赫连寒一眼,见她点头,叹息一声,“欢儿被人绑架了...”
城东,华蓥策马闲逛,远远地见栗子酥的摊位摆着,嘴角一扬,把马儿绑到一棵大树下,让它等着,径自来到摊位前。买了些许栗子酥,华蓥看一旁摆着其他稀奇玩意,不由好奇,凑了热闹去。
突地,一声马鸣,华蓥一顿,急忙侧首看去。只见她的白马被一脏兮兮的人骑上,正要驾马而去。
“好个盗马贼,竟盗到本姑娘这了!”华蓥撇嘴笑道,任由那人动作,她走到马路中间,手放在唇边,顿时,一声哨响传出。白马发出一声嘶叫,前蹄高扬,幸得偷马贼手上灵活,及时扯住缰绳,否则,定要落马,摔个朝天。
“马儿听话,往那儿走。”盗马贼叫着,谁知马儿根本不听她的,向着华蓥便去。盗马贼这才发现华蓥,虽看不清面容,但眼中的得意却是清晰。盗马贼撇撇嘴,心想是这马儿忠心,放弃地就要跳马逃去。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华蓥点地跃起,在盗马贼跳马的一瞬扯住她的衣领,径自骑着马,一手拎着人驾马而去。
“喂,你放手!”盗马贼叫喊着,身子挣扎起来。
华蓥转头对她咧嘴一笑,“好。”说着,手当真放开,那盗马贼便向下坠去。盗马贼暗骂这人狠心,落地前一刻打滚消去力道。她身子刚停,正欲起身,却看到一双精致的绣花鞋连着绣花裙摆出现在眼前。顺着纱裙向上,盗马贼对上一双带笑的眼,不由一愣。
“盗马贼,本姑娘的马你也敢盗?”华蓥双手环胸,双目犀利地瞪着盗马贼。
听到她唤自己盗马贼,盗马贼撇撇嘴,直起背,不亢不卑道,“姑奶奶盗马不叫盗,叫伯乐识马。”说着,她指了指华蓥身后的白马,“你的马,姑奶奶看上了。”
华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理直气壮的贼,不由好笑,“你的意思是,本姑娘应该把马儿给你?”
“这自然是好的。马遇伯乐,那是它的荣幸。”盗马贼嘿嘿笑道,脸上脏兮兮的,满是黑灰,但一双眼,却是清亮的很。
“若本姑娘不给你。”华蓥抬高下颌道,故作傲慢。
盗马贼撇撇嘴,不舍地看了白马一眼,不甘不愿道,“不给就不给呗,反正是马儿吃亏错了伯乐,姑奶奶还不稀罕呢。”
华蓥本以为她会想着法子骗马,听她这般说,更觉得有意思,笑道,“你不是不稀罕,是想着再盗吧?”
“都说了不是盗了!”盗马贼面露不满,她看华蓥一身华贵,撇嘴道,“看你这一身必是大家之人,而且刚刚那一招一式必是功夫了得,我才不招惹你,给自己找麻烦。”说罢,她转头就要走。
“等等。”华蓥叫道,止住了盗马贼的步伐。
盗马贼转身,皱眉道,“你不是要找我麻烦吧?我现在可没盗你马!”
华蓥摇了摇头,扬唇一笑,眼中闪烁兴趣的光,“自然不是,只是想交给朋友。本姑娘华蓥,姑娘如何称呼?”
“朋友?”盗马贼咧嘴一笑,露出和脸成鲜明对比的白牙,打量了华蓥一番笑道,“你这人,有些意思。”她伸手一指白马,“把它送我,我便和你交友。”
“你果然没放弃。”华蓥失笑,摇头拒绝,“烈风是师傅送的,不能送人。”
“切。”盗马贼撇撇嘴,“也罢,姑奶奶不夺人所好。”说着,转过身子,背对着华蓥摆了摆手,“姑奶奶年糕,可记好了。”说罢,潇洒离去,留个华蓥一个...脏脏的背影。
“年糕?”华蓥嚼着这名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真是个又可爱又好吃的名字。”华蓥自语,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包子消失的方向,再看天色不早,策马向反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