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八回(1 / 1)

流华宫,木雕朵朵栀子花的梳妆台前,若鱼仅着内衫地坐着,手中的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胸前的长发。望着镜中的自己,若鱼回忆起白天的种种,空出的手不觉摸上被傲情轻咬过的脸颊,脸突地就红了。“真是奇怪的女人。”若鱼低语道,细长的眉宇因为不解微微拢起。

“公主,公主?”

若鱼一惊,慌乱地把手收回,假装淡然地继续梳着自己的发。石竹捧着衣物走来,看了她,噗嗤一声就笑出,镜子中的若鱼眼中闪过一丝局促,扭过头瞪视石竹。

“公主自己涂了胭脂?这脸色真是红润的好看。”石竹无视她的瞪视,调笑道。

“本公主天生丽质!”若鱼没好气道,懊恼地把手中木梳丢到石竹手中的衣物面上,扭过身子,“梳头!”

石竹掩唇偷笑,把衣物放到桌边,拿起木梳仔细地为她梳顺。“公主脸这般红,可是想到了傲情公主?”石竹把她的发一点点拢高,眼底满是八卦。

“我想她作甚!”若鱼脱口而出,说完才觉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再看石竹,嘴角都快扬到耳朵处!若鱼的脸顿时又红了三分,冷哼一声,咬牙不愿去理不怀好意的石竹。

“哎哟,我们的公主都要嫁人了。”石竹把若鱼高拢的发束起,脑袋凑到她面前,侃道,“公主,你说师傅和师母她们知道这事,是什么神情呢?”

“你再说,再说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若鱼恨声道,脸上红云娇艳。

听她这话,石竹急忙一手把自己唇捂上,抬起另一只手道,“别,奴婢不敢了!奴婢知错了!公主息怒。”

若鱼瞟了她一眼,“你有把我当公主?”说着,起身,双手展开。

“当然有,奴婢可是最尊敬您了。”石竹讨好着,麻利地拿过桌上的衣物展开,见若鱼投来质疑的目光,嘿嘿一笑,道,“奴婢敢和你这般玩笑,那不是因为公主您亲和嘛。”

“就你会说。”若鱼瞪了她一眼,双手一缩一展,石竹手中的衣物便穿上了身。石竹拿过腰带为她系上,最后双手奉上一面暗紫色面具。

若鱼接过,暗紫面具戴上脸,完全遮去姣好的五官。镜中的若鱼,身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长衣,上绣奇巧的枝干,枝干上是点点梅花,一直从裙摆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窈窕身段,给人一种清雅而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脸上唯一□□在外的双目,此刻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和之前的她仿若两人。

“走吧。”她低语,一瞬之间,寝宫烛火熄去,整个流华宫,被黑夜拥抱。

一人斜躺在屋顶上,单手撑着脑袋望着一处,直到那抹紫色消失在夜色中,才收回视线。起身那人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一跃而起,融入黑色中。

夜色浓浓,月色皎洁。云都山脚的清泉里,明月倒影,和水中盛开的花难辨是谁。

莲花围绕,一处楼阁立于清泉中央,此刻正是灯火通明,夜晚,是它最热闹的时候。三两条小舟拨开荷叶,缓缓靠近那处楼阁,下了舟,踩上竹板,抬头便见楼阁大门,上有牌匾,雕有‘冰泉阁’三个娟秀而不失潇洒的字样。

冰泉阁顾名思义,立于清泉之上,即使是燥热的大暑,它也透着清凉。白日,冰泉阁门房紧闭,无人能进,只到夜色浓时,它才灯火明亮,只允四人前往。规定价高者入,却只能求得一消息。有人意图靠近,皆会被不知何处而来的暗器惊得不敢再靠近分毫。

泉水丁零,月光笼罩下的冰泉阁显得十分虚幻。

女公子,冰泉阁的主人,常年以蒙面视人,无人知其真容。来求问她的客人常常还未开口,她已知对方所问所求。而客人所问,她也未有不知。可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云都的人几乎视她如神灵所在。

其手下琴棋书画四人也是各有所长,只是同她相似,四人解释纱巾蒙面,难见真容。

整个冰泉阁,透着神秘的气息。无人知她们从何而来,为何在此。

一抹暗紫踏过水面,直上楼阁,所过之地,水波轻漾。白衣随后,跟着她落于竹面。楼阁上等候的三人见此,眼中一喜,未等她脚面落地,齐齐叫道,“公子。”

微微抬首,暗紫面具在月光下泛着浅浅的紫光,更显神秘。面具下的嘴角轻扬,她对四人道,“去接客人吧。”说罢,紫袍微扬,转身迈入楼阁中。

轻舟摇曳,白衣分别绣着琴棋书画的四人各载着自己的客人,缓缓靠近楼阁。舟上的客人纷纷侧首,目光灼灼地望着舟前手拿轻桨的白衣女子,想要透过面纱看清她们的面容,恨不得有阵风来,直接把她们脸颊上的面纱吹去,让他们看个仔细。

但有一人,却是不同。她斜靠在舟间,闭眼嗅着花香,任着轻舟前行,一派惬意。

“姑娘不是云都的人。”琴开口,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女子眼睑微张,嘴角勾起,淡淡道,“凌月国人。”

琴一愣,侧目扫过她,神色一顿,刚刚她未有注意,此刻才发觉对方容貌艳丽,眉眼竟是妩媚之态。眉头轻蹙,琴心生不解,凌月国人?公子知她吗?师傅怎会让她成客?

“你不认得我?”女子轻笑问道,坐起身子,目带笑意地望着她。

闻言,琴一顿,对方口气明显自己应当认得。不由停下动作,认真看她,只见此人两眼妩媚,唇角性感...这般如妖容貌,这仔细一看,当真生了熟悉,好似不久前刚刚见过,可偏偏停在一处,就是想不起。

女子莞尔一笑,大方地提醒道,“今日午时,城门口。”

琴一愣,午时种种顿入脑海,眼前的女子和那位凌月国公主容貌相叠,正是一人——傲情!琴不经瞳孔放大,忍不住问道,“你怎知我午时也在?”

“你们冰泉阁消息灵通,怎会错过这等大事。”傲情笑笑,站起身子,道,“到了。”说着,径自错过琴,踏上竹板。

琴回过神来,急忙跟上,心想师傅做事向来周到,定是有了准备。想着,她领着傲情步入楼阁。楼阁中,四座两两而对,其余三座已是坐齐。

“这边请。”琴抬手示意,傲情颌首,径自入席。

见琴进来,候着的画一把拉过她,忍不住道,“你今日怎么这般慢?”话语刚落,便看清入席之人的容貌,顿时惊得呆立原地。

傲情见画目光投来,对呆愣的她微微一笑,又转头对其余客人浅笑示意。

一时之间,满殿注意力齐齐集中在她身上。尤其是太子李崖,望着她,惊愕地说不出话。

“她会来此?”画低呼,有点幸灾乐祸道,“不知公子见了她该是怎样反应。”

听她这般说,琴顿生好奇,心知必是在宫中发生了什么,忍不住问道,“这凌月国公主和公子怎么了?对了,她到底要嫁与何人?”说着,她不由把目光落到太子李崖身上。

“别猜了,不是他。”画道,凑到琴耳边低语,把白日殿上发生的事告知她。

一听傲情要嫁之人竟是若鱼,琴差点没有叫出,“她和公子婚配?!”她急声道,“赶紧去通报公子!”

谁知,她话音刚落,棋、书二人已经和着女公子走出,一眨眼的功夫,已是坐上主位。

琴、画二人相视而望,“也罢,公子这般,她该认不出。”画道,示意她看太子,“你看他不就未认出公子过。”

琴这才微微宽心,见女公子坐稳,和着书、棋二人各走到客人身侧。

女公子坐在上位,扫过座下四人,左侧先后是‘大金米商’的主事人金舵、仙雨楼的老鸨梅棠,右侧则是太子李崖和...当看到傲情时,女公子不免神色一顿,她怎会来此?!

傲情勾唇对她露出妩媚笑靥,女公子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略略点头后收回视线。

“奉酒。”女公子道,琴棋书画四人各持酒水,斟满客人面前的酒杯,顿时淡淡的酒香窜入鼻息。肥头大耳的金舵舔舔油腻肥唇,又看了眼太子,想喝又不敢。

李崖径自起身,举杯对向上座,“女公子,本王先敬你一杯。”

女公子却是不理,微微抬手,“众位不要客气,请喝。”

“女公子这是不给本王面子?!”李崖不悦道,把杯子重重按在桌上。

女公子淡扫过他,轻轻一笑,摇首道,“太子,在下素来不饮酒,从不破例。”

李崖还想为难,傲情却法出银铃笑声,举杯对向太子,“主人都如此说了,太子就莫要为难。”说着,仰首喝尽手中清酒,对李崖眨眨眼,“我敬你的。”

李崖看她笑靥,受了魅惑般不受控制地举杯,喝尽才觉,讪讪放下杯子。双目闪过一丝坏意,李崖手指傲情,笑问女公子,“素闻女公子无所不知,那你可知此人是谁?”

女公子微笑,对傲情微微颌首,“相传凌月国的傲情公主相貌如妖,今日一见,果然美艳动人。”

“女公子妙赞了。”傲情轻笑,再举刚添满的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此番对话一出,座下的金舵和梅棠皆是一惊,竟不想自己能在此处遇到傲情,忍不住多看两眼。金舵舔舔嘴,心想若是傲情愿嫁与他,就是休了他家那位母老虎让她坐上正室也不是不可。梅棠更是两眼发亮,算着若是傲情能入她仙雨楼,那金子定是源源不断!太子李崖也是一顿,竟不想女公子真能认得傲情,对她更生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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