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邹海斗蛮不讲理的态度,富贵高居的服务人员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到白玉食四人的桌前赔笑着小声道:“四位客人,这是我们城里首富邹家的大公子,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的。您也别和他生气,我给您另换一个雅间,再给您赠个水果拼盘,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您看行吗?”
这白玉食自小在皇都长大,虽然是名门之后富贵荣华享用不尽,却最看不惯那些依靠权财的欺人之辈,这种情况之下又怎会轻易妥协?当下便对同桌的三人道:“天马、银、纸鸢,看来我这顿饭不能免费请你们吃了,三位都是魂纹士,就让那些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知道什么叫做先来后到吧!”
东方天马最不擅长应付这种事情,况且他内心中本就无意出手,再想想之前在狮子雪镇那一次受人所托,若不是伏浪出现化解危机险些丢了性命。可眼前白玉食话已出口,他又觉得亏欠人家,正在犹豫之间,便见身旁的扈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他和惠纸鸢道:“你们不必出手,让我一个人来就足够了。”说完便径直朝那邹海斗走了过去。
“你这家伙想干什么?还想和本公子我动武?”邹海斗见扈银生的高大心里有所忌惮,面上总算收敛几分,在他身后跟着一帮随从,都穿着统一的白底紫边服装,胸前后背印着斗大的黑色“邹”字。
扈银来到他面前站定,红色太阳镜片正对着邹海斗的脸,说道:“趁我还没出手,快带着你的人离开。”
邹海斗自然不会轻易妥协,只见他对身后的随从吼道:“把这些狂徒都给我赶出去!”
邹家的仆从走进屋来,自然先朝距离最近的扈银下手,当先两名仆从想要按住扈银的手脚,却被扈银一手按住一个脑袋,用力朝地上一推,翻跟斗摔翻在地上。随后进来的仆从见扈银出手迅猛,都止住脚步不敢近前,那邹海斗见此情况心里恼火,大喊大叫道:“都给我上!谁把这小子打趴下,我赏一百块金魂石给他。”
有了金钱作为前提条件,一众仆从就似打了鸡血一样精神,他们前仆后继冲向扈银,把之前的顾虑全都忘在脑后。
扈银挥拳打翻两个仆从,退步来到墙边,那里放着他此前一直背在身上的长条背包。他将拉链拉开伸手进去,一名仆从正好赶到他身后,被他握住背包里的东西向外用力一抽,劈头盖脸将那仆从打昏过去。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握在扈银手里的是一条老式的双管猎枪。
“你们要是再敢靠前一步,我手里的枪可不会再留情了。”扈银的忠告好似在那些仆从心中狠狠敲了一棍,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朝前挪动一步。
邹海斗撸起袖子走到那些仆从身后,伸手掌狠狠拍在一人头顶,吼道:“废物!一把破枪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我邹家的名声都让你们给败坏了。”正说着,脑门上却被扈银的枪管顶住,脖子不自然地朝后一缩,嘴硬道:“我不信你敢开枪,我可是邹家的大少爷,要是我出了事,你们都别想从月菇城离开!识相的话就放了……我……”越说到后面声音越是哆嗦。
扈银稍一用力,枪管便把邹海斗的脑袋顶得向后倾斜四十五度角,只听他道:“像你这种畜生,杀你都是脏我的手,带着你的人快点滚,别让我再看到。”
邹海斗见扈银把猎枪从自己头顶移开,慌忙退到门口,伸手指着扈银叫道:“有种咱们走着瞧!只要你们不离开月菇城,早晚落在我手上。”说完便怒气冲冲带着手下人离开了。
扈银回到桌边坐定,白玉食举杯笑道:“扈银兄弟身手了得,连魂纹能力都没使用,便将这些人收拾了,这真是大快人心啊!来,我敬你一杯。”
扈银拿起酒杯喝干,放下道:“这酒也喝了,饭也吃了,我们三人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白玉食皱眉道:“扈银兄弟为何急着要走?难道是刚才我有言语冒犯的地方?我向你赔罪便是,我自罚一杯。”
扈银将长条包背在身上,“刚才已经得罪了那位邹家少爷,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我们还留在这里,必定还会招来更多麻烦,此处是他们的地头,虽然我不怕他们,但也不想受伤,而且如果为此牵连到白公子您这样尊贵身份的人物,我们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白玉食道:“如果三位觉得有难处,可以到我住宿的地方,那里有我的护卫保护,三位尽可以放心吃住。”
扈银当即便拒绝道:“不劳烦白公子费心,我们本就是到处游历的人,受他人保护难免会不自在,还是有缘再相见吧!”说完便当先走出包间去。
东方天马和惠纸鸢也拜辞白玉食,两人追上扈银出了富贵高居来到大街上。东方天马问道:“扈银大哥你为什么离开得这么匆忙啊?”
扈银边走边说:“那姓白的根本没有拿咱们当朋友,又何必留在那里。”
“不会吧!?我看白公子人挺不错的,还请我们吃那么高档的菜。”
“有钱人根本不在乎那一顿饭钱,这白公子表面上对我们客气,其实只是想试探我们各自都有什么魂纹能力,他可是个极精明的人,凭我们三个,只有被他利用的份。”
走在最后面的惠纸鸢笑道:“看不出扈银大哥你看人还蛮准的嘛!不像某些初来乍到的小鬼,被人请一顿饭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东方天马听了这话也不发脾气,与其和惠纸鸢吵得面红耳赤,他倒更愿意剩下这心力多看看月菇城的街景。
这月菇城大都是二层建筑,房子的顶棚都做成圆拱形,街上的大道铺设整齐的方砖,砖块与砖块之间的间隙较大,但绝不影响人和车辆经过,这是为了形成细密的排水渠,将雨天的积水分散。像这样覆盖整个城市的路面设计,在全大陆上也是绝无仅有。
扈银带着两人一路行到城南的一家旅店门口,对他们道:“这是我住的旅馆,你们在这里暂时住下,那姓邹的应该没这么快找到我们。我还要去打听关于毒草的信息,如果晚上没有回来,你们不必等我。”
东方天马道:“扈银大哥,你在城里走动要小心啊。”
“你们两个也是,最好不要上街去。”扈银说完移步离去。
惠纸鸢道:“天马,我们要不要住一间啊?”说话的语气理所应当。
东方天马已经习惯了用沉默来应对惠纸鸢,他一声不吭走进旅店,当惠纸鸢是空气一样的存在。
话分两头,说这邹家大少邹海斗吃了亏,带着一帮家仆返回自家府上。
“我儿为何闷闷不乐啊?”坐在厅内饮茶的邹家老爷邹袋问道。
邹海斗走上前在父亲身旁坐下,家仆立刻送上香茶来,他挥挥手拒绝,对邹袋道:“父亲你不知道,我今天早上起来原本心情大好,于是决定到富贵高居饮酒赏景。谁想那里有四个吃饭的旅客,占了我的雅间不说,还把我手下的仆从打了一顿,说我是畜生,别再出现在他眼前……”说到后来声泪俱下,委屈的红了眼圈。
这邹袋最是护短,平日里又宠溺着邹海斗,见到儿子受了委屈岂能不怒?当下便把茶杯掷在地上摔得粉碎,“是谁这么大胆,连我邹袋的儿子都敢欺负,把他们找出来,我要亲自给我儿子讨一个公道。”
一名仆从走上来回道:“老爷莫要气恼,这四个人都是生面孔,想来是外地的旅客,我们只要到城里的旅馆四处打听一下定然能发现他们的行踪。”
邹海斗道:“父亲,光凭普通人对付不了他们。”
邹袋瞪起眼睛看着儿子道:“为什么啊?”
“那些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想应该是魂纹士或者游侠组织的成员。”
邹袋冷哼一声道:“魂纹士又如何?游侠组织又能怎样?这件事情你就放心交给爹,爹一定会给你出这口气。”
邹袋又对仆从吩咐道:“请那三位魂纹士来厅上,就说是我有事相商。”
仆从领命去不多时,带了三个人回来。
当先进来的男人三十出头年纪,穿一身绿衣,额头上绑着一条墨绿色方格头巾,眼角吊起如勾,一双黑瞳小而亮,高挺的鼻梁就像刀背一样直。此人名叫施圆,树风属魂纹士。
随后一人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橘黄色头发用发蜡固定成弯曲向上的样子,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左侧脸颊上贴着一张创可贴,双手插在米黄色的上衣口袋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此人名叫王烟,树风属魂纹士。
最后走进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壮汉,赤着上身露出岩石般坚硬的身躯,下巴上的络腮胡子参差不齐,看来他并不经常清理。在他后腰的腰窝中间,印着一个太阳形状的魂纹。此人名叫戚闪彪,耀金属魂纹士。
当下三人并肩立在邹袋面前,年龄最长的施圆开口道:“邹大老板找我们兄弟何事?”
邹袋道:“三位来我府上多日,虽不曾有什么事做,但也因我实在没有用上三位的地方。如今我这里有一件棘手的事情,务必需要三位出面帮忙,如果成功,我赠你们每人千枚金魂石。不知三位可否赏这个脸?”
施圆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您这样有财势的大老板为难?如能用上我们兄弟三人,愿效犬马之劳。”
邹袋当下便将整件事情说与他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