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清隐寺门口,铃铛扶着梁羽沫下了车。
门外迎接之人倒是让梁羽沫有些欣喜,说道:“一禅大师,你怎么回来了?说起来,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你了!”
一禅点点头,说道:“许久未见,倒是觉得你成熟了不少。想必你也经历了许多事,进来吧!”
梁羽沫淡淡笑着,她并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里见到这位故人。
身后向阳扶着琉璃慢慢的走着,梁羽沫驻足转身说道:“向阳,你陪着琉璃还愿吧,我身边有铃铛,你大可放心!”
向阳有些犹豫,出来时韩宁远再三交待他保护好梁羽沫,如果轻易离开,只怕……
“放心,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你还不了解现如今的我?去吧!”梁羽沫说罢便朝着一禅大师走去。
禅房之中,一禅已经倒好了两杯茶水,说道:“这茶是我出去巡游时带回的茶叶,你不妨尝一尝!”
梁羽沫点点头,端起茶盏放在鼻尖闻了一下,随后放入嘴边抿了一口,说道:“果然与旁的茶叶不同!”
“一禅大师,这些年你在外可有什么心得?”
一禅笑了笑,说道:“施主,这心得当然是自己经历过才会有的,即使与你说了,你未尝可以了解,不是吗?”
“嗯,一禅大师这些年也变了不少!铃铛,你先出去。我和一禅大师有些事情要讲!”梁羽沫看出一禅的心思,将铃铛遣了出去。
“你还是这般,总能轻易看透别人的想法。你的事我听他说起过,死而复生你有何想法?”一禅双眸紧紧看着梁羽沫。
“大师,我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一切皆有缘法,尽是因缘和合,缘起时起,远尽还无,不外如是。”
“现如今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执念了,一切都是虚像罢了!”
一禅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果真如同你所说的那般?你虽然嘴上说的这般,但是你瞒不过自己!”
梁羽沫躲闪了一禅的眼眸,随后起身说道:“一禅大师,这个时间我就不在这里多做停留了,还要去大殿还愿!”
“梁羽沫,纵使他有万般错,但是你当初跳下悬崖的事与他毫无干系!你不该这样为难你们二人!”一禅第一次在梁羽沫面前失了态。
“一禅大师,是否是韩宁远让你来告诉我这些的?无论是不是,请告诉他我心中没有任何想法,能活着已经足够了!”说罢她踏出了屋子。
还了愿,铃铛和梁羽沫直奔另一件禅房。梦语间推推开有一些紧张,但看清楚来人时,她眼眶瞬间湿润了。
“大小姐,您来了。奴婢在这里等了您许久,奴婢还以为您……”
梁羽沫笑了笑,擦拭去梦语眼角的泪痕,说道:“傻瓜,我怎么会不管你呢?之前琉璃未出嫁,向阳偶尔也会去千机阁。”
“你那个时候在千机阁并不安全,现如今琉璃已经成婚,明日紫烟和红姑便会来接你!”
“大元那里你暂时不用去了,但是你还是要回去跟紫烟她们学着,知道吗?”
梁羽沫和梦语简短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开。向阳和琉璃已经等候在了大殿之处,看见梁羽沫的身影,向阳这才安了心。
“皇贵妃娘娘,您去哪了?怎么来的这样迟,我还在想您是否……”
梁羽沫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任何事的。我如果出了什么事,琉璃日后受了欺负可怎么办呢?”
琉璃听罢,害羞的低着头。向阳也有些傻笑,在嬉笑中几人离开了清隐寺。
回去的时候梁羽沫让向阳直接把自己送到了静湖,这里是当初她和黑曜见面的地方,也是和韩宁远见面的地方。
她没有带铃铛,就那样自己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静湖边上。
御书房韩宁远见向阳一人回来,说道:“她呢?她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我不是交待了你…”
向阳低着头,说道:“主子,皇贵妃娘娘坚持要去静湖。属下不敢违背娘娘的命令,所以……”
话音刚落,韩宁远便离开了屋子。向阳没有追上去,他知道他们二人之间一直在闹别扭,或许这是个契机。
静湖边上,梁羽沫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远处飞翔的鸟儿,她突然笑了起来。
韩宁远一直站在远处,看着梁羽沫的一举一动。梁羽沫起身朝着静湖边上走去,只是还未曾到便被身后的人拦了下来。
梁羽沫早就知道韩宁远一直在远处,她这样做只是在试探韩宁远是否会出来救自己。
“沫儿,你这是要做什么?”韩宁远怒吼。
梁羽沫笑了笑,推开韩宁远说道:“想不到皇上你还记得这里,想当初我与黑曜到交易就是在这里达成的。”
“沫儿,昨夜我喝醉了。我真的不知道谢程程为何会出现在宸熙阁,你要相信我!”韩宁远解释着今日的事情。
“皇上这是何意,谢程程是皇后是你的正妻,无论什么事,她都合情合理!你这样的话让旁人知道,可是会给我安上了罪名!”梁羽沫摇摇头,眼眸中的淡然丝毫不在意。
韩宁远捏着梁羽沫的肩膀说道:“沫儿,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你没有死的时候,我心中对你的愧疚感才稍稍减缓了些,但是你一直是我十分冷淡!”
“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妻,这一点从未改变!”
梁羽沫应了一声,随后说道:“皇上既然这样说,那么皇上把皇后废了立我为后如何?”
韩宁远有些诧异,低着头说道:“沫儿,你现在已经位同副后。这后宫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可以有你这样的殊荣!”
“皇上,你当真以为我在意这些吗?我在意的只是当初娶我的晟王,当初为了我可以不顾一切的那个男子!”
“而如今的你,已经不是那个人了。这里是你我结缘的地方,也会成为你我缘尽地方!”梁羽沫苦笑,转身离开。
韩宁远下意识的拉着她的手,将她抱起直觉回了紫霄阁。一夜缠绵,无论梁羽沫如何反抗,韩宁远都未曾放开她。
第二日醒来,二人之间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梁羽沫转过身背对着韩宁远。
韩宁远看她这模样,低声笑了起来,说道:“沫儿,对不起。但是我真的爱你,除了你我此生不会再爱别人!”
“是吗?那凤羽呢?臣妾记得您对凤羽的好不比臣妾少什么!”梁羽沫这话听起来倒是有些吃醋的意思。
“沫儿,你这是再跟自己吃醋吗?你好好歇息,我处理完政务再来瞧你!”说罢,韩宁远已经起身。
梁羽沫有些懊恼,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
铃铛拿着衣裙进屋时看见梁羽沫身上的痕迹,顿时有些心疼,说道:“公主,这皇上未免也太狠了!”
梁羽沫摇摇头,说道:“无碍,只有这样我才能一步一步的朝着下面走去。今夜你去一趟淮南王府,他这些日子会一直缠着我,只怕哪里也去不成!”
铃铛点点头,随后说道:“公主,奴婢就是为您觉得不值得。”
整个早上,梁羽沫都在紫霄阁里未曾出门,直到傍晚韩宁远也未曾出现。
“皇贵妃娘娘,皇上突然接到消息,说大元已经在边境部署了兵力,只怕两国之间要打起来了!”向阳着急忙慌的跑来,不用问也是韩宁远让他来的。
梁羽沫点点头,说道:“你转告皇上我这里无事,大元与都城的事与我并没有干系!”
向阳点点头,便匆匆回去复命。梁羽沫觉得今日韩宁远今夜不会再来,所以便留下铃铛自己一人出了宫门。
只是刚刚踏出宫门外,景素云便出现在了梁羽沫身后,“小娘子,多日不见我倒是有些想念你呢!”
梁羽沫白了一眼景素云,说道:“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我还有事,你别在跟着我了!”
“你是去找淮南王吗?他现在估计正在宫中和韩宁远商讨大元的事情,你不必寻他了!”景素云脸上的神色忽然认真起来。
“你是如何得知的?”梁羽沫知道景素云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景素云来到梁羽沫身边,轻声说道:“我还知道你是平阳侯府的嫡女——梁羽沫!”
“这些事情是淮南王告诉我的,我用赵晚梦的安稳换取了你的消息!”
赵晚梦?景素云如何得知赵晚梦的事情?
“梁羽沫,你别看我整日这般。但是,各个地方我都会安插进去我的人,包括韩宁远身边!”
景素云就这样和盘托出,梁羽沫瞧着他说道:“你就这样告诉了我,难道不怕我告诉韩宁远吗?”
“无所谓啊,我相信你终有一日会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一定尽全力帮你!”景素云满脸的自信。
梁羽沫看他这幅样子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说道:“罢了,与你做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二人打闹着在街上闲逛起来,由于夜色已晚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
“你要不要跟我离开?”景素云突然驻足,问起了梁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