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玉谷地处云雾山的深处,常年被氤氲雾气所笼罩,气候宜人且栽种奇花异草暗合阵法之秒,而移花宫便处于绣玉谷的深处,移花宫内湖泊星罗棋布,一年四季百花齐放,门人皆为女性,行走江湖往往身穿一袭素纱宫装,秀丽聪慧之中却少了几分生机和感情,以一手“移花接玉”而名震武林。
故传移花宫内有“邀月”与“怜星”二位宫主更是高贵冷傲,相貌出尘脱俗,可与日月争辉,因修炼《明玉功》而青春永驻,且武功惊世骇俗,除却消失江湖的燕南天大侠之外,无人能与其比肩。
位于绣玉谷外百里之遥的捧月坡上,身穿一袭儒生长袍的年轻公子正在遥望春意盎然,绿草满山更有不知名的野花竞相盛开,云雀嬉戏着从山坡上掠过,阵阵清脆的鸣叫声依稀传来,山坡下溪水潺潺,从绣玉谷方向缓缓而来,偶有凋零的花瓣顺溪直下。
包文正望着清澈的溪水,不由得紧蹙着眉头,溪水中浓眉大眼的脸庞略显蜡黄,跟清秀完全不沾边的容貌,如何去勾搭移花宫的两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要知道按照书中所记载,这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被绝世美男子江枫所抛弃之后,更是对天下所有的男人恨之入骨,但凡男人接近绣玉谷都是横尸当场。
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连绣玉谷都无法接近,便是一个普通的移花宫侍女,都能将自家轻易斩杀,偏偏系统又强制性要求在三年之内,虏获邀月宫主和怜星公主的芳心,否则就是抹杀的下场。
收养江枫的遗腹子花无缺,苦心栽培其长大成人,而后又设计让花无缺和亲身兄弟江小鱼自相残杀,十八年的隐忍,这等歹毒的心肠和精妙的谋划,可见这邀月宫主和怜星公主的才智也是冠绝天下,这样的女人可怎么勾搭啊!
悠然一声长叹,包文正盘溪坐在溪水之前,摸出了腰间的洞箫,吹奏起了一首曲调,作为绝世渣男的包文正,仗着精通心理学和缜密的心性,同时交往了十七个女朋友,还能彼此不被发现,若不是因为遇到了车祸也不会被识破,重伤之际听闻十七个女朋友和微信上近二百个潜在女性朋友,成立了《妇仇联盟》,而且栽赃陷害自家欺诈钱财,伤愈后有可能要判十年以上甚至无期徒刑,于是狗急跳墙要逃跑之极,失足跌下了高楼,成为了植物人。
而《最强渣男系统》也同时降临了,按照系统所言,包文正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渣男,是唯一契合度超越百分之百的宿主,因此在西门庆和“相机男”之后,成为《最强渣男系统》的第三任宿主。
第一项任务,就是穿越到绝代双骄的时代,勾搭这个时代的两个女魔头,绣玉谷移花宫的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为期三年不能完成任务,抹杀是唯一的结局。
包文正一曲吹奏完,将洞箫持在手中,摇头叹息着走回了捧月坡上的茅草屋内,开始张罗着午间的吃食,不过是肉脯和一些瓜果而已,望着干草铺设的床榻上泛着霉味的被褥,无奈唯有将被褥和干草抱到了屋外,让午间阳光驱散潮湿,好让晚上入眠不至于被冻醒。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月了,包文正先是在附近城镇的集市酒馆,以说书换来了一些钱财,置办了几身长袍和一些吃食,而后在好心老人的指引下,在距离绣玉谷最近的捧月坡宿下。
“吃不了几日了,还得去城镇上说书了。”包文正望着肉脯已经吃了大半,瓜果也不过寥寥几个,摇头苦笑不已,如今身无长物,手无更无缚鸡之力,更有着三年之期如利刃高悬,实在是无一刻不冥思苦想,但却是一筹莫展。
“不对,移花宫的人总得吃食用度吧,而城郭镇是距离绣玉谷最近的,看来说书这行当是唯一能够接触移花宫侍女的机会。”包文正脑海中一道亮光,喃喃自语说道:“美丽的女人总是孤芳自赏,武功威震天下的女人更是目无余子,但是好奇心却是所有女人的通病。”
包文正思虑渐渐的清晰起来,久日未曾舒展的眉宇之间,终于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用火折子点燃了火堆,将肉脯以木棍贯穿后放在上面熏烤,而后以粗糙的木碗在溪水边饮用之后,包文正又继续以洞箫吹走曲调,只为了指法能够更加纯熟而已,渣男无往而不胜的四大利器“会弹吉他擅书法,情话相声懂星座,风趣幽默一把抓,天下女人全拿下。”
而这个江湖的时代,根本没有吉他这种乐器,而二胡又过于萧瑟凄凉,于是乎包文正就从集镇上购来一只洞箫,这可是吃饭的家伙,因此但凡有空闲时间,便熟悉这洞箫的音符,毕竟与擅长的吉他有所不同,为了能够尽快的将四大利器在这个时代上手,也算是煞费苦心。
入夜后的捧月坡,一弯残月斜挂在天边,璀璨的星光照耀着大地,轻风阵阵吹来几层浮云,遮掩了黯淡的月华,而后又犹如一层轻纱飘向远方,所幸捧月坡这附近也无豺狼虎豹肆虐,虽有蛇虫鼠蚁但只要小心些,也无大碍。
包文正躺在床榻上,不由得回想起现代社会手机上的微信和陌陌,不由黯然叹息,这个时代的女子跟现代社会完全不同,讲究的是轻易不下绣楼,但凡是露出手腕被男子瞧见,也会满面羞红犹如滴血一般,可谓是被封建伦理约束到了畸形的地步。
浅浅的睡去,未及五更天的光景,包文正便从睡眠中醒来,趁着月光来到溪水边梳洗过后,又用干净的绢布将长发擦拭后,用过了尚温的肉脯后,换上了清爽的长袍,将洞箫握在手中,就朝二十里外的城郭镇迈步走去。
城郭镇是济州府治下的小镇,因有泗水流域的便利,因此往来的商船会在码头上停靠,连带城郭镇也略显繁荣,其内青楼和酒肆一应俱全,浓妆艳抹的窑姐倚门卖笑,码头上的苦力若能果腹之后,饮上几口黄汤已经是好光景,春雨绵绵的季节,青石铺设的道路上略显泥泞,青砖绿瓦的古朴建筑尽显古色古香。
孟家酒肆位于城郭镇的西门入口处,因黄汤掺水而闻名,因此只有码头上的苦力才会图便宜来此满足口腹之欲,聊以解馋而已,等闲的商贾或是富贵人家,绝不会在此逗留而有失身份,但是自从半月前包文正在孟家酒肆说书以来,倒是令孟家酒肆的生意为之兴隆,吸引了不少过路人在此逗留,令酒馆的掌柜窃喜不已。
“包公子,用过吃食了吗?我这里还有汤饼。”孟掌柜瞧见“摇钱树”包文正出现在远处,顿时喜出望外的上前奔走了几步,仿佛看到了多年不见的亲人一般,两撇山羊胡也随着笑容而颤抖不已,一脸谄媚的表情。
包文正身穿淡青色长袍,漫步优雅的走了上前,手握洞箫拱手施礼,一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扮相,略带笑意婉言谢绝孟掌柜的好意后,与桌案上落座后,这抬头望了望日头已经上了三竿,先是接过孟掌柜递来的清水,润了润喉咙之后,略作歇息。
周边的商贩眼见说书人今天如期而至,不约而同的尽量将摊铺往这边凑了凑,在不影响生意的前提下,也想不花钱图个乐子,自从包文正在孟家酒肆说书以来,可算是寻了个消遣。
城郭镇县衙的赵班头身穿皂色劲装,腰挎钢刀威风凛凛的例行巡查,身后四名差役也是狐假虎威的招摇过市,无意间瞧见孟家酒肆中落座的淡青色长袍的包文正,顿时喜出望外的快步走了过来,大刺刺的在桌案上落座,寻了个最好的位置。
孟掌柜慌忙取出不曾掺水的“老芬酒”,恭敬的送了上来,这赵班头可是城郭镇的三班衙役的班头,负责县衙的缉捕,刑名和牢狱,又岂是孟掌柜这平民百姓敢招惹的,莫说酒水钱不敢接受,每月还要孝敬赵班头一笔钱财,才能得保酒馆能够不被闲汉打秋风。
包文正又静待了半个时辰,眼见孟家酒肆落座的商贾渐渐多了起来,多半是眼熟之人,这才慢悠悠的将洞箫放在了唇边,双眼余光瞧见西门口几名身穿宫装,戴着面纱的妙龄女子缓步而来,强掩住心中的窃喜之色。
一曲婉转悠扬如低吟浅唱,恍若春江花月夜的寂寥惆怅,却又不失淡雅之风,一曲电影中听来的《笑傲江湖》箫声,有几分生涩的吹奏起来。
移花宫的侍女不但武功精妙,而且颇懂音律之美,等闲的曲调早已视若等闲,但是这新颖的箫声,却是吸引了铁杖姥姥的注意,不由得诧异的停下了脚步,朝孟家酒肆望了过来。
铁杖姥姥是移花宫多年的侍女,忠心耿耿蒙邀月宫主的抬爱,负责移花宫每月外出购置用品的示意,因移花宫唯有女子无以排解寂寥,便以音律聊以自谦,因此第一时间被这箫声所吸引。
待瞧见这吹奏洞箫的年轻人,乃是浓眉大眼而又面色略显蜡黄,不由得更为顺眼了几分,自从移花宫遭逢了变故,花月奴那贱人竟然夺取邀月宫主的心上人江枫之后,但凡是相貌俊美的年轻公子,就成了移花宫恨不得诛杀的负心人。
清幽的洞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回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箫声时而温雅婉转,极尽繁杂变幻,却又阴阳顿挫,悦耳动心。
铁杖姥姥将这洞箫的音律尽数记下,顿时心中宽慰之极,但却隐隐觉得这洞箫似有未尽之意,或应于琴声相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