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是那个方面的吗？”甘天捂住了自己的脸。他完全不知道自律模式下的自己到底会做些什么，既然甘若都那么说了，不可能会没事的吧。只能往最坏的方面去考虑了。或许是因为拥有了那符文的缘故，自己产生了奇怪的本能，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了什么吗？
好在早就偷偷地换了手套，没道理会暴露，再说那么强烈的感觉自己也会有印象的吧？
短暂的思考之后，甘天大概猜到了，他咽下一口唾沫，透过指缝，看着双手抱胸的甘若，试探性地问道：“我对老师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吗？”
“啊，说起来是呢。”
甘天几乎是汗如雨下了。要是背上性骚扰的恶名的话，他如何能在这里抬得起头来，在老爸那里仅有的一点儿自由也要失去了吗？
想到未来的黑暗生活，甘天不禁放下手，面如死灰的绝望模样。心好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一个公然猥亵老师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看着甘天的模样，甘若先是诧异，随后平静下来，“看来哥哥有在反省呢。”
甘天低下头，砸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问：“于是，最后要怎么处置我？”
“老师说让你放学之后去办公室找她。”
甘天的身体僵硬了。偏偏是去办公室，而且还是在放学之后。他一下子想到了另外的可能，胸中有一团异样的火焰在升腾着。
“难道说，不会吧……啊……不行，甘天，不能失去理智，你要对自己有点儿自知之明……”努力地剿灭了那团火焰之后，甘天抬起头，问甘若，“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甘若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大概，就是哥哥你上课睡觉被看穿了吧。”
甘天石化了。
甘若继续道：“哥哥，你可真厉害，我以前都没发觉，原来那一招站着都可以用的。”
一个声音在甘天的心中不住冷笑着，“果然，是这样啊……然，是这样啊……是这样啊……”回声渐行渐远的这种感觉。然后，是甘若脑补的事件回放。
回到拉维尼亚进入教室的时候。拉维尼亚或许没有多少成为教师的经验，然而谁让她的底子厚，学生又普遍都是学霸。她平时的工作，都是给同学们介绍介绍空洲的文化，然后解答解答问题，布置和批改作业罢了。因为她的容貌，在不知道底细的学生之中有着极高的人气，大概就是全校的学生都差不多听说过，在这里有着一位金发美女的那种传言。
拉维尼亚没有忘记班主任的嘱咐。应该说，因为事情不多，所以没有忘记的可能吧。她并不认识甘天，于是直接叫了甘天的名字。
一声，没有人应，两声，也没有人回答。
坐在甘天附近的人，明知道是在叫他，却没有一个人有叫他的意思。因为在他们看来，甘天还是正襟危坐，微眯着眼的。这算什么，分明就是不尊重老师。
一些人心中就不高兴了，对别的老师他们没什么意见，可是对拉维尼亚老师，居然敢抱着这种态度，他们一致认为，甘天有必要受到合理的惩罚。
甚至，连就坐在甘天身边的甘若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慢慢地挪动到了别处。
自然，拉维尼亚会找到甘天的位置，随便问了个人，她就看见了在那里的甘天。对于这样没有礼貌的学生，拉维尼亚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她慢慢地来到甘天身边，叫道：“Excuseme，甘天同学！”
受到刺激，甘天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
拉维尼亚看着甘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有些困惑，也有些惊讶。想到班主任的提醒，她越发觉得奇怪了，难道说需要注意的就是这种地方吗？
怎么看，甘天都不像是那种好好学生，连领带都带歪了。书本也没有拿出来，作业更是没有，周围也没有一个人，妥妥的问题学生的配置。
问题是，这样的学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的班上？
不管怎么样，越是观察，拉维尼亚的眉头皱得越深了，她盯着甘天，肯定对方应该是没彻底睁眼的。说实话，也不是她自己骄傲，极少会有人对她没有任何反应尤其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真要是对方有如此定力，她反倒是会对对方刮目相看，毕竟真正以貌取人的人罕见。
“甘天同学，”拉维尼亚严肃地重复了一遍，“刚才老师叫你，你没有听见吗？”
“是是……”甘天的对答系统发挥了作用。
拉维尼亚愣了一下，追问道：“那你刚才在干什么？老师可不觉得你会听不到老师的话，老师可是叫了你两遍。”
“是是……”
“同学，走神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也该收收心了，”拉维尼亚厌恶地看着甘天，“至少在我面前，拿出点精神来好吗？”
“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出现了，对答的第二阶段。
“唉……”拉维尼亚又是一愣。因为，在这同时，甘天睁开了那双无神的眼睛，那是一双没有任何生命的眼睛，和她的眼睛恰好是相反的存在。同样的纯粹，让她不由得消去厌恶之情，心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随后，甘天的眼睛又慢慢地闭合了，整个身体也开始慢慢地下沉。
“老师没让你坐下！”觉察到他的意图的拉维尼亚叫道。
于是甘天又站了起来。
“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不对，那种事情和老师刚才说的事情有关系吗？”拉维尼亚倒也不笨，看出了端倪，“再不认真的话，老师可是会生气的！”
“错的并不是你！”甘天又睁了次眼，说完之后闭上了。这是第三段自律对答。
“……”拉维尼亚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她有些羞恼，很想直接抓住甘天，狠狠地让他清醒过来，然而她不会也无法那么做。直觉告诉她，甘天肯定是在装睡，分明是想找她这个老师的麻烦。和这样的问题学生纠缠可不是什么好事，但反过来说，她也被勾起了兴趣。
很好，你不是装睡吗？我看你能装到什么地步？
拉维尼亚万万没想到，甘天其实是在装醒。
“够了，甘天同学，先别急着坐下，老师还有些别的话要问你。刚才的事情，老师可以不作追究，不过接下来的问题你可得好好回答老师。”
“是是……”
一些学生都对甘天的态度看不下去了，怎么可以如此轻佻，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又不是让你说世界语。
“首先，你就是甘天吧？”
“是是？”
“是最近转进来的学生吗？老师之前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呢？”
“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
“蛤……？”
“错的并不是你……”对答系统终究只是个系统。如同早期的智能语音聊天系统一般，甚至连那都不如，毕竟，这么快就暴露了。
周围的同学们都发觉了这一点，仿纷纷捂住了脸，既是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羞愧，也是对甘天的表现而感到嘲讽，“那算什么？搞了半天，原来是在装醒吗？”
有人心中冷笑，“装就装吧，结束了，老师，快给予他天罚！”
然而，拉维尼亚只是愣了一下，就继续问道：“老师不太理解你说的话的意思呢？”
“是是……”
甘若都看不下去，拿书遮住了脸，对答系统已经彻底崩溃了。
“你是在耍老师吗？”拉维尼亚还是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