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节目录到晚上十点,总算把那冗长的台本全部录完了,一群人大汗淋漓,在任务结束的地方把手叠在一起,很中二地喊了几句口号,就各自散了。
我想不止我一个人回房间第一件事是洗手。
跟我的化妆师还有助理都是我跟陆宴的cp粉,尤其是助理,本来是跟林小白的,是她自己滥用职权调到我这里的,二十七八,挺跟得上潮流,有个小号,现在已经是cp圈子里的大大了,常常放一些“消息”,引得许多小女孩对她很是崇拜,胆还挺肥,老在微博上我。
我微博账号很久没用了,以前有段时间混摇滚圈,在上面跟圈子里的人讨论过东西,还建了个群,在微博上贴了二维码,是跟人讨论吉他用的,里面也就十几个人。x联盟播出之后,加群的人越来越多,负责审核的哥们受到了惊吓,特地打电话告诉我,我就又把微博账号找回来,把那条消息删了。
每次节目播出时间,她们总会换着法地刷热门。比如那个“我要吃桃子”,就是因为当初我扮韩嫣的时候问摄影师要不要吃桃子,那是个大晴天,我把红色狩衣脱下来挂在手肘,中衣雪白,大太阳下,阳光照得我头发都透明,皮肤跟衣服一样白,拿着桃子,对着镜头笑了一笑,就是她们所谓的颜值巅峰了。还有一些我在节目里跟陆宴的梗,都很无聊。
我订的明天早上的飞机,还得去无锡转机,按理说是应该早睡的。但是录节目一整天碰不了手机,我一般只能在晚上给纪容辅发点短信,其实打电话更好,但是我这种没定力的人,随便被他撩几句就会凌晨两点冲下楼去找他的人,听得到见不到,只会百爪挠心。
他也挺忙,因为刚回国,太多东西要熟悉,看他每次的衣服,最近应该常被自家长辈带出去引荐给其他人,都是非常端正俊朗的正装,也好,禁欲系。
苏迎偶尔在我面前细数她们那小圈子里传的京中家族的“”,以前我左耳进右耳出,现在我都找机会岔开话题。其实要想知道实在太简单,好像全世界都在想告知我纪容辅的身份,就连叶宁那家伙,不知道是不是从他姘头夏淮安知道了什么,忽然笑嘻嘻给我打电话,问我想不想聊聊纪容辅小时候的八卦。
要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是纪容辅的书房对我完全是开放的,很多文件就直接摆在桌子上,我最起码要对得起这点信任。
我想知道的那些事,我等他自己来告诉我。
但是今晚纪容辅没回我信息。
我不想打他电话,所以决定在深夜十二点出门吃东西。
一个人就是轻松,我把风衣外套一披,帽子耳机一戴,围巾挡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带着把伞,大摇大摆地从前门出去了。外面蹲守的粉丝大概还以为我是工作人员呢。
太晚了,而且sv台也挺喜欢省钱,找的这个园子偏僻得很,附近也没什么好吃的,又下着小雨,冷冷清清的,我一个人走过一段两边垂着迎春花的街道,发现一个卖馄饨的小摊子,想想也是挺惨的,都到了苏州了,不吃面不吃点心,吃馄钝。不过我这人出门找吃的的原则是不能走空,所以也吃了一份菜肉馄饨,要是春天来就好了,这边野菜花样多,马兰头,枸杞芽,还有荠菜肉馄饨也好吃。
我不记得是谁了,好像说过他们那里吃馄饨不叫吃,叫喝馄饨,也是挺贴切的,馄饨本来就吃了跟没吃一样,何况那摊上还没辣油。
回来我路上我一路听摇滚,情不自禁地抖腿,一边走一边晃,鞋都快甩掉了。
其实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了。
那辆车太眼熟了。
我的心狂跳了几下,把耳机扯了下来,快走几步,走到车面前反而慢下来。
纪容辅车不少,偶尔自己开一次车,都是a,平时司机开的幻影,也还好,不算张扬。毕竟他回家都是728。其实我猜那天在叶宁家他司机开的也是这辆幻影,怕吓到我所以让司机开着车跑了,顺便蹭我的车。
司机停的地方也不显眼,刚好在背光处,那堆女孩子守到凌晨,已经只剩零星几个了,打着伞,大概在商量一起回酒店,一看就是陆宴家的,有组织有纪律。
我尽量不引人注意地走到了车旁边,敲了敲窗户。
司机把车窗摇了下来。
“林先生。”
“他呢”我看见了后座上在睡觉的纪容辅:“你们等了多久了”
“半个小时左右。”
“订好酒店了吗”
“先生在这边有个园子。”
“那好,直接过去吧。先把他送过去,等会你送我过来收拾行李。”
我一上车纪容辅就醒了。
我第一次见到他刚睡醒的懵样,竟然觉得还挺好玩,可惜他很快就清醒过来,只是神色仍然有点疲惫,坐了起来,身上盖的毯子很好看,穿的是正装衬衫,领带扯松了,声音慵懒地跟我打招呼:“hi。”
我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身上装备全撸了下来,风衣围巾帽子扔了一地,扑上去按着他:“纪先生,你多久没睡了”
他垂下睫毛,思考了一下。
“四十二个小时。”
那就是我走之后没睡过了。
“有重要工作”我倒是挺喜欢现在这样略带迟钝的纪容辅,伸手摸他的脸。
“不是,”他侧过脸来亲了亲我手指尖,琥珀色眼睛慵懒眯着竟然也十分好看:“我只是觉得,你不在身边的时间,我不工作,拿来睡觉,有点不太划算。”
真要命。
明明生硬到情话都不算,我还是一瞬间心都酥下来。
“那现在睡吧。”我摸着他头发,手指间的触感像丝绸,他像一只困极了的大猫,就着我的手又闭上了眼睛,还给我留了个位置。
其实我也很困,不过我跟他不同。我希望在他身边的每一分钟都是清醒的,恨不得一秒钟都不睡。荷尔蒙真是可怕,大家都是凡人,再好看不也过是皮相血肉骨头,但是我就这样常常盯着他看,跟发呆一样,一看就是半天。
睡醒时天已经大亮了。
竟然是个晴天,其实古代庭院的采光都很巧妙,光靠自然光就能照亮卧室,但是隐蔽性也很好,只能隔着花窗隐隐绰绰看见外面的秋芙蓉。天色清澈,风吹得门口的竹帘子一直在晃,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想知道。伸了个懒腰,转过头看身边的纪容辅。
他还在睡,大概确实是累极了,睫毛覆盖在眼窝里,我用手指轻轻划他睫毛,看他好像要醒的样子,就没再动了。我向来失眠严重,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干脆爬起来逛逛这园子,青砖黛瓦白墙,布局很好,有个小湖,还是活水,用太湖石假山做出层峦叠嶂的效果,岸边种着桃花,春天时花瓣落在水里流出去,想必很好看。但这季节只有满地的兰草。
昨天还下着雨,今天就大晴,太阳亮得耀眼,我本来以为自己醒了,被太阳一晒,整个人都懵了,动作迟缓,脑袋也是僵的,裹着睡袍穿着拖鞋站在水边发了一会儿呆,发现自己的倒影像个鹌鹑。
这园子应该也是纪容泽的,除了他没人做得出这种事,我以为这种园子一般都算是公共的,原来也能买来自己住。
这样看来坐轮椅也有好处,修身养性多看书,不浮躁,至少我从没见过他这样接近古代文人的人。
要是他脾气好点就更好了,他现在不像唐朝那些豪气的诗人,像躲起来写随园诗话yy红楼梦大观园就是自己的随园的袁枚。
我逛了一圈,发现这园子设计得不错,江南庭院好看是好看,但是不能放现代设施,纪容泽这点做得很好,外面全是原来的素墙,雕花门窗,其实门一关,里面都是现代家具,厨房尤其好,就设在耳房里,干净清爽的美式中央厨房,里面有烤箱有水浴锅,刀具是全套的f大马士革钢,就这样大喇喇地摆在厨房里,有钱真是好,我连旬刀都用不起。看见这么好的刀实在手痒,从冰箱翻出一个萝卜,用主厨刀斩成七八段。
回去纪容辅已经醒了。
准确说来,应该是被我吵醒的,竟然一点起床气都没有,懒洋洋摸我头发:“你去哪了”
“我去外面转了转,”他起床洗漱,我也跟在后面,问他:“这园子是纪容泽的”
“原来是他的,他拿来跟我换了点东西。”纪容辅开始刮胡子,半张脸埋在泡沫里,发现我在盯着镜子里的他看,琥珀色眼睛里带上笑意。
“换了什么”
我怀疑他换亏了,纪容辅这种刚回国的人,对于这种园子的价格根本估不准,而且纪容泽那厮实在太精明,压根不可能吃亏。
“一栋楼。”他看我眼睛瞪了起来,笑意更浓了:“怎么了”
“没什么。”
纪容辅笑起来,擦干净脸,凑过来,细看我,须后水的气味很清爽,逆着光,弯弯眼睛藏在阴影里。
“那怎么不开心”
“因为我嫉妒你每天都有胡子可以剃。”我信口开河。
他笑出声来,手臂撑住墙,凑过来亲吻我。刚漱过口,唇舌很凉,我却被亲得整个人都热起来,还好还记得正事,等他稍微撤开一点点,立马见缝插针地问他:“想吃面吗”
“什么”他有点困惑。
纪容辅这人发懵的时候有种反差的美感,就好像危险的雪豹忽然露出猫的表情一样,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揉他头发。我的恶趣味顿时苏醒过来,忍不住勾着唇角笑道:“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啊。”
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要轻易作死。
我以前有段时间痴迷中国元素,还特地潜心研究过戏曲,云派的青年传人云琛,唱小生的,这两年在改良戏曲,渐渐跟跳舞的走到一块去了,所以联系得少了。他当年年纪跟我差不多,很投缘,也一起在街头喝着茶水看着来往美女吹过牛,他这种戏曲世家,规矩比我们唱歌的还严,烟酒不能碰,上台前半小时不能吃东西喝水,怕嗓子水肿,还神秘兮兮跟我说要禁欲,特别是有打戏的时候,跳舞的更加严格,上台前千万不能纵欲,尤其不能泄,不然到台上一定脚软露怯。
我现在就处于脚软的阶段,好在是做早餐,煮个面而已,我看到冰箱里有细面,可惜没高汤,干脆做葱油面,简单。
我这人别的不会,鸡贼是天生的,最会扬长避短,虽然意面我也会做,但做西餐给纪容辅吃无异于找死,还是中餐比较好糊弄。
葱油得用小火慢慢煸,厨房里都是香味,纪容辅虽然自己不会做,也不当甩手掌柜,在旁边虚心请教:“这个面是哪个菜系的。”
“海派的。”我熬葱油熬得无聊,而且一套这么好的刀,光是切葱实在有点大材小用,又在冰箱里翻了翻:“牛油果你吃吗我只会做配玉米片当零食吃的那种。”
“le”他也知道我不会跟他讲英文,笑了笑:“可以的。”
其实西餐很多菜,尤其是前菜,比中餐做法简单太多。比如这个牛油果酱,根本不用开火。我最开始按原版食谱做,先用青椒白洋葱番茄酱做salsa酱,然后再拌牛油果果肉,后来嫌salsa酱的时间难等,减了番茄,加青柠汁,牛油果氧化快,现拌现吃。
大马士革钢就是锋利,锻纹也好看,我压根停不下手,一连剖了四五个牛油果,做了一大份,两人一人一个勺子,还好这厨房布局是中岛厨房,流理台延伸出一个备餐区,可以当餐桌用,还有地方可以坐。
纪容辅还颇有感触:“像吃寿司。”
确实,像样点的寿司店都这样,就坐在厨师对面,厨师一边捏,顾客一边吃,米饭还带温热气。
“其实上海有个地方能吃到正宗葱油面,是个老师傅的小店,不过已经被我学来了。”我拿着勺子给纪容辅讲解:“地道的葱油面要加一点糖的,可以提鲜,现在有种做法是切碎葱,铺在面上,热油淋下去,根本是图省事。生葱太冲,不能直接放面里,葱香味要用小火慢慢煸出来。”
估计纪容辅这辈子都没怎么进厨房,但还是听得很认真,琥珀色眼睛里蕴着光。我不知道是荷尔蒙作祟还是中了邪,只要他这样专注看我,我心里就蠢蠢欲动,控制不住地想作妖。可惜手上刚做了菜,有气味,没办法摸他两把,而且深知再开“下面给你吃”这种玩笑的后果会很惨重,只能忍了,低头大口吃牛油果。
好在葱油面还是得到他非常高的评价,吃完了各有各工作。
俗话说饱暖思,不过我是有贼心没贼胆,恋爱初期有段时间叫肌肤饥渴期,他穿着衬衫正经坐着看文件,我都忍不住过去摸两下。因为我内心躁动不安,心理阴暗,自己没定力干不了正事,也不让他好过。
纪容辅脾气是真的好,我摸他的频率都够得上骚扰了,他还是每次都放下文件温和回应,最后干脆让我躺在他腿上,像摸猫一样摸我的头发。
我拿出手机来玩游戏,懒得动,三天没做手指练习了,但是吉他不在身边,只能玩纪容辅,在他衬衫扣子上爬格子。
想到吉他,我总算想起正事来了。
“我的行李还在酒店。”昨晚太困了,我就忘了跟司机回去拿了。
纪容辅手掌按在我头上,安抚地摸了摸我头发。
“我让司机去拿了。”
所以说还是惯的,以前我别说忘行李,连耳机的放在包里哪个地方都清清楚楚,现在倒好,就差人没丢了。不过既然现在好过,我就顺杆爬,干脆问他:“我有一盒吉他拨片不见了,你知道在哪吗”
纪容辅很好脾气地笑了。
“我让杨助理注意一下,搬家的时候应该会发现的。”
我敏锐地注意到了重点。
“搬家搬去哪”
其实搬哪都差不多,就跟买牛肉是一个道理,几十的是一个档次,上百的是一个档次,但要是上了千的和牛,不管是t骨还是菲力,都是差不多的,各有各的好吃。
杨玥拿来的那些资料,我也看过,而且也有一套是我很喜欢的,不过我也就看看而已,什么都没说,要是杨玥这也能看出来,我也没什么好说。
“搬到玉渊潭附近。”
我知道是哪套了。
好消息是我绝不会在那里遇到认识的人,坏消息是纪家人应该住得很近,毕竟好地段就那么几个,至少离纪容泽很近是肯定的。
“你家人住得近吗”我向来开门见山。
纪容辅笑了。
“放心,一点也不近。”
那就好,他家人未必知道他跟我的事,否则不会这么风平浪静。我印象中他们只有两兄弟,纪容泽这么闲云野鹤,整个人都颓了。他却忙得不行,那他应该就是纪家认定的继承人了。
怎么看我都像是在作大死。
不过我近来大概是循规蹈矩太久,有点反弹的倾向,常常忍不住玩火。其实要想保命也很简单,但要是没有纪容辅,我平平安安活到八十岁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纪容辅大概还不知道我这么有骨气,仍然把我当成猫一样摸。我懒洋洋躺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午饭吃的松鹤楼,我上次吃的得月楼,水平下降不少,没想到松鹤楼也一样。其实我自己来苏州的时候感觉很有意思,到处都是好吃的,各种偏僻巷子钻一钻,吃面吃点心,一天就过去了。但是纪容辅一来,就感觉没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他似的,仿佛整座城市都黯然失色了。
午后又下起雨来,行李已经拿回来了,晚上一起飞回去。司机见到我,吞吞吐吐:“有位陆先生”
“陆宴吗”我对他们身边这些人故弄玄虚的说话方式很不待见,又不是跟纪容辅一样刚回国,装什么不认识陆宴,国内只要家里有电视的人基本都知道他是谁。
“是陆宴先生。”这司机死性不改:“他让我提醒您接电话。”
我这才想起找自己的手机,找来找去,原来在行李里。三个未接,从早上开始,每个间隔两小时,一丝不苟,是陆宴的风格。
这个点陆宴应该在飞机上,后天要去sv台录节目,他今天赶着回北京,估计想等我一起走。应该是苏迎那家伙,又给我们一起订了票。我给陆宴发了个短信解释一下,开始整理行李。
纪容辅专心工作的时候有种特别的美感,因为效率极高,这边园子什么办公的都没有,只有他带过来的银色笔记本,薄得像刀刃,助理也不在,他自己一边看财务报表一边在电话里指挥别人谈判,百忙之中还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朝我笑了一下。
我百无聊赖,跑到回廊下坐着,偌大个园子空无一人,静到我可以数落叶。我把吉他拿出来,靠在柱子上弹,感觉自己像天桥下卖唱的流浪歌手。没有灵感写歌,又懒得唱,乱七八糟弹了一会儿,总算想到一件事可以做,开始录歌传到自己账号上。
有一段时间,大约在我从华天出来之后,遇见付雍之前的那几年。我很久没写过好歌,有些歌一般般,扔了可惜,我就传到一个原创网站上去了。搞创作的人,多多少少都需要观众,我也不能免俗。大概因为是网络上的关系,听众标准下降很多,多了一堆粉丝,跟在后面叫我“大神”。我有时候写歌写到自我怀疑了就登自己的号上去找找信心,不过这频率不高,一年大概往上面放一两首歌,陆陆续续放了四五年。
其实网络的力量看起来很大,作品都良莠不齐,网剧也好,视频也好,特别是所谓的古风歌曲,百分之九十是垃圾,曲子要么拖拖拉拉结构涣散,要么想玩中国风结果玩成了地方戏,歌词更尴尬,填来填去都是那些词,桃花,华发,相思,天涯,断肠,窗下胡乱堆砌辞藻,前后矛盾,为了押韵脸都不要了,我这种渣渣填词水平,竟然也在里面站得住。
因为我自己填词作曲,所以唯一知道我在干这种事的是元睿,我前几年去草原上看他,断网,只能拿手机里的歌给他听,不小心放到了一首自己写的“古风”,元睿当时脸上就不太好了,过了两天,有次喝完酒之后,语重心长地跟我聊了聊天,大意是让我不要走捷径,好好打磨自己的作品,现在所谓的中国风还不成熟,虚假繁荣,良莠不齐,我贸然写这种风格,很容易导致自己水准下降。大概是怕我自尊受挫,说得还很隐晦。我和他都挺有意思的,明明熟到穿一条裤子,许多话却都没有说。我一直担心他会疯,他却担心我会俗。
我用手机对着棵树,录了两首不好卖的歌,放了上去,现在我心境平和许多了。想想那段时间能活过来也挺神奇的,人生低谷,被最信任的人否认,整个人都开始怀疑自己,要是哪次酒喝坏了,估计就没了。这样想想,改天应该让纪容辅请苏迎吃饭,没苏迎他可能遇不到我了。
我刚录完歌,脑袋上就被摸了一下。
“你忙完了”我回头问纪容辅。
“快了。”他跟哄小孩一样:“等回了北京,明天休假带你出去玩。”
“玩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