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出机场的靳乾言也感觉到了身后的骚乱,他转头朝后面看过来,就见自家岳母脸色刷白地挤进了人堆里面。
往地上一看,躺下的男人不是自己的岳父,又是谁?
他脸色一变,直接转身快跑过来,手中飞快地拿出电话叫救护车,之后又迅速的打电话给安娜,要她安排好一切。
“爸,醒醒!我已经叫救护车了,你再坚持一下。”
靳乾言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面已经将这个老头子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叫起来毫无违和感。
而此时正处于悲伤和激动中的严春英除了着急和惊慌,根本什么都没想到。
等到两个人合力将人送到医院,听到医生的结论之后,两人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开。
“靳先生,严女士,两位请放心,这位楚先生心脏并不是太好,今天只是因为情绪失控,急怒攻心了而已。建议平时身边可以带一些备用的心脏病方面的药物,便于及时治疗。这次是送来的及时,如果再晚会儿,说不定是什么情况。”
严春英伸手握住楚爸爸的手,飞快地点头如捣蒜。
“好,我们用,我们用。”
不管多少钱,她们都用,用最好的。
躺在病床上的楚爸爸已经从睡梦中醒来,看到这一幕,不由艰难地扯扯唇角。
他一只手拉着严春英,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权当安抚。
平日里威风凛凛,在家里面说一不二的老佛爷如今倒是绵软地跟一个小猫儿一样,不停地擦拭着眼泪。
“老楚,你吓死我了!如果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我告诉你,你不能死在我前面,不然,我,我就死给你看!”
楚父轻轻地点点头,只是随后将视线放在靳乾言的身上。
靳乾言心中并不是没有内疚的,虽然他也气愤这些人骗了他,但是好歹楚父的病情是由自己而起。
“为……什么?”
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楚父似乎用光了自己的全部力气。
他的言夏明明那么好,为什么?
靳乾言皱眉看着他,他们虽然是看起来半点不知情,可有楚言夏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他怎么也不相信。
“伯父,您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吧!伯母,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神情淡淡的冲着楚父和严春英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严春英看了一眼楚父一眼,急忙追了上去。
“乾言,我不知道你究竟跟小夏出了什么事情,但是能不能,能不能看在我们的面子上……”
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见靳乾言薄唇一抿,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伯母,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一步。”
靳乾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让严春英和楚爸爸的脸直接起了变化。
这样半点没有犹豫,足够看出,这次,事情估计不会太小。
可严春英将电话打给楚言夏,却还是收到对方电话关机的消息。
一时之间,一筹莫展。
而楚言夏正因为剧组的事情委屈至极,原本以为回家之后可以用亲情来疗伤的,可没想到,飞机才刚刚降落,=打开电话就收到靳乾言那通短信,惊讶之余更觉荒诞。
比他们闪婚更为荒诞的结果,就是如今的离婚。
莫名其妙,没有半点预兆。
她俏脸微白,拿起电话原本要拨回去,就接到父母亲的电话。
听说父亲住院,楚言夏二话不说,拎起行李直接飞奔到了医院。
“爸,你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究竟是什么病?”
还没等二老开口询问,楚言夏嘴巴倒是一下没停,直接像是放鞭炮一样,将对方狂轰滥炸一通。
严春英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老头子,直接伸手将女人拉到病房外面,皱眉询问。
“你老实跟我说,你究竟跟乾言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闹起来离婚了?”
乾言这孩子,长得一表人才,虽然没什么钱,可至少对楚言夏不错,之前对他们两个老人更是毕恭毕敬的。
楚言夏苦笑一声,忍不住伸手揉揉额头,无奈地冲着母亲摇头。
“妈,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只是……”
只是她也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而现在……
“爸爸究竟怎么回事?他一向身子不是很硬朗吗?”
严春英叹息一声,才跟楚言夏说出真相。
原来楚爸爸一直都有心脏病,只是之前吃着药,也不严重,就以为没事……
可是现在谁知道……
“所以,是因为靳乾言,我爸才住院的?”
楚言夏眼中快速地划过一抹复杂,手指也缓缓收紧,明亮的杏眸微微眯起。
靳乾言……
“你怎么能这么说?不是,完全不是。他只是……唉,反正只要你们能好好地,你爸爸的病就好了!”
楚言夏讳莫如深地点点头,拉着母亲进了病房,也顺利转移了话题。
可当晚上她离开医院拉着行李箱回到他们之前住的房子之后,忍不住面色一变。
什么叫物是人非?
就像是现在这样!
整个屋子的所有家具全部都被白布给蒙了起来,卧室里面孤零零的放着两个箱子,箱子上还留着一封信。
楚言夏缓缓走近。
拿起,打开。
“楚言夏:我们离婚吧!这栋房子原本就是借的,现在也是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我们的婚姻不牵涉什么财务问题,所以好聚好散!”
下面,是一个档案袋。
楚言夏根本不用问,就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无非就是什么“离婚协议书”。
她抿抿唇瓣,拿着东西直接离开了这里。
出了房门,她转头深深地看着这套房子,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郝雨诗接到楚言夏的电话,吓了一跳。
这个姑奶奶什么时候回来了?前几天不是还在说自己拿到了一个不错的角色嘛?
当时她那语气中兴冲冲的样子,都让她记忆犹新。
可听楚言夏那情绪低落的声音,她不由小心翼翼地询问。
“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最近杂志社里面,她正在竞选主编的位子,根本无暇他顾。
“我爸住院了。而且,我要离婚了!”
楚言夏慢悠悠地开口,只是那压抑着的声音,莫名的让人感觉心塞。
“什么?”
卧槽!
到底神马个情况?
“言夏,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究竟什么情况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伯父现在怎么样?你跟那个男人又怎么回事?”
楚言夏犹豫了一下。
“有时间吗?出来喝一杯吧!”
种种烦恼的事情纠结在心里面,像是心口压上了一块巨石一样,让人心里面沉甸甸的,难以接受。
两人约在帝都有名的酒吧里。
郝雨诗到的时候,就看到楚言夏皱眉,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巴里面灌着酒,就好像是在灌水一样。
“别喝了!”
她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朝楚言夏走过去,劈手夺过对方手中的酒瓶。
楚言夏苦笑一声,抬眸看着对方,指指身边的椅子。
“喏,去坐吧!你喝什么?”
说完,唇角一勾,直接朝酒保打了个响指。
“肌肉男是好朋友好姐妹,当然要跟我喝一样。威士忌再来一瓶!”
郝雨诗伸手揉揉额头,喝酒她倒是不怕,只是这个小妞现在状态明显不正常!
“你究竟怎么了?你不是在外面拍戏吗?怎么忽然回来了?是因为伯父?”
可如果伯父病情真的这么严重,她怎么还有心出来喝酒?
楚言夏扯扯唇角,伸手搭上郝雨诗的胳膊,身子前倾,直接撞在郝雨诗的怀里面,眼泪不由簌簌而下。
“他太欺负人了!为什么是这个时间?为什么?”
委屈加倍,小心脏疼的一抽一抽的,楚言夏伸手死死地抵住心口,握紧了拳头,“梆梆梆”地拍打着。
他?
是靳乾言?
可郝雨诗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就见楚言夏伸手紧紧地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哭的声嘶力竭的。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死的人不是我?”
郝雨诗脸色倏然一变,直接将楚言夏从自己怀里面拽了出来,抱着对方的头,让她们四目相对。
“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啊!别这样憋着不说,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既然已经为了救你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那是他的选择。你如果现在厌世的话,他的死也是不值得的。”
楚言夏点点头,又摇摇头。
泪水清澈地从脸颊上缓缓滑落,滴在郝雨诗的手上,似乎要将人烫伤。
“我不知道,我好委屈。”
对于彭云的死,她愧疚,她自责,陈菲菲一直的刁难,她都生生地忍受着。可是这次……
她从包包里面拿出一张报纸,递给郝雨诗。
郝雨诗下意识地接过来,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楚言夏,等到看完之后,脸色一变,伸手“啪”的一下,重重地将报纸拍在桌面上,怒不可遏地起身开口。
“该死的,又是陈菲菲在你背后谣言中伤吧?该死的,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货色。”
可眼睛一转,她又重新坐了回来,看着楚言夏眼神飞快地眨巴两下。
“并不是只有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