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手术室前,喻南橘就已经从孟初辞的怀里下来。
那时她的眼眶已经没那么红,她不想让喻父和喻南澈看到她伤心的样子,免得又徒增担心。
有那么一瞬间孟初辞是有些雀跃的,因为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喻南橘只在他的面前展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换言之,她是依赖他的。
……
抢救持续了一天一夜,“手术中”的灯才灭下,一名中年医生捏着眉心出来,看着喻父的眼神带着沉重,“喻先生,喻夫人癌细胞病变加快,需要立即手术。但家属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喻南澈抢问道:“什么意思?”
中年医生扫视了一家三口一眼,语气郑重地回答:“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五。”
“喻夫人已经醒过来了,不过她已经没有再做手术的意愿了。”
这一刻,喻父终是撑不住,如失重般后退了两步。
喻南澈忙扶住喻父,一直沉默的孟初辞开口问道:“如果不做手术,还能撑多长时间?”
医生沉吟了片刻,回答:“最多,三天。”
孟初辞感受到身旁喻南橘握着他的手紧了又紧。
孟初辞点点头,“好,让我们考虑考虑。”
……
说是考虑,其实就是在为喻母做思想工作。
无奈喻母在醒来后只见女儿喻南橘。
不过这也够了。
喻南橘进去的时候喻母就那样沉静地躺在病床上,与周边的白色融为一体。
崩了太久情绪的她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
喻母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偏头眯着眼看了过来,氧气面罩遮了她大半张脸。
门口的喻南橘对喻母硬挤出了一抹笑容,她感觉得到,氧气面罩下的妇人在对她笑。
她走到床前的时候喻母挣扎着摘了脸上的氧气面罩,喻南橘忙上前阻止,却被喻母按住了手。
喻母在对她摇头的同时眼角也落下了一滴泪。
或许是受喻母情绪感染,或许是感受到喻母熟悉的温度,又或许是接触到喻母如一夜苍老后的样子,这一刻喻南橘再也崩不住紧抿着唇呜咽出了声。
“对不起妈,对不起……我……我当初不该出国的……”
喻母摇摇头,想擦喻南橘脸上的泪,可手够到一半便无力地垂下。
“阿橘,不是你的原因……”
喻南橘哭着靠在喻母的身边,主动把她形同枯槁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喻母这才得以擦拭女儿脸上的泪痕。
“阿橘,我给你讲讲我和你爸爸的事吧……”
喻南橘起身,隔着朦胧的水雾抽噎着看向喻母。
“我怕我再不讲,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喻南橘吸了吸鼻子,努力克制住情绪。
“好,我听着。”
喻母扯出了一抹笑。
“我和你父亲是在一场宴会上认识的。那时他是喻家最受宠的公子,而我们家虽然也算得上名门世家,但远不敌喻家的权势富贵。我也只是我们家最不起眼的女儿。”
“可在那场宴会上,我们一见钟情。甚至只相处了一个月,他就决定上我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