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新快乐!
何满说动了何泉,接下来便是说服何太傅,他可是个老狐狸,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的,何满一连几夜都没睡好,一直犹豫到底是说实话还是撒谎骗他。
何家正忙着何泉的成亲大事,可何太傅还是察觉到了这兄妹俩之间的端霓。何泉总是关注着何满,一副询问的意思,何满则置之不理,一副漠然的神情。
两人之间有隐情瞒着自己是一定的。
再则何满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她这几天身形消瘦,形容憔悴,眼底青黑,且满腹心事,是瞒不过何太傅的。他忙里抽闲,把何满叫进外书房说话。
何满顾左右而言他,不急不慌的跟他打着太极。
何太傅哭笑不得,索性直接诈她道:“你这还替你大哥打掩护呢,孰不知他早跟我坦白了。”
果然何满惊疑的抬眼,却断然否决道:“不可能。”
何太傅逗她:“为什么不可能?”
何满垂眸,又不肯开口了,何太傅叹口气:“珠珠,你最近几个月总是心事重重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何满忍了又忍,终是道:“爹,你能不能无条件信我一次?”
看她要哭不哭,何太傅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又怕吓着她,只好道:“你且说说是什么事。”
何满镇定了下心神,道:“有两件事,一是,我想把大哥送走。第二件事,我想搬出去,请父亲同意。”
关于何泉去外头历练的事,何太傅还是不排斥的,但对于何满搬出去一事,他是绝对不同意:“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搬出去做什么?你想进出,只要不是无是生非,只管同你娘说,我和你娘还能阻拦你不成?”
“那不一样,我想搬出去,就是想和何家,脱离关系。”
“什么?”饶是何太傅好涵养,这会儿也不禁大怒:“珠珠,你胡闹。”看何满一脸倔强,竟是九死犹不悔的神情,何太傅怔住,半晌才道:“是出了什么事?”
何满摇头:“不会伤及性命,只是一点儿小麻烦,不劳爹费心,珠珠只是……不想再让爹娘蒙羞。”
何太傅盯着何满良久,见她没有一点儿心虚和后悔,虽未与自己直视,可态度一览无余,知道她决心已定,当下琢磨了良久,才道:“理由。”
何满不吭声,半晌,抬眼怯怯的道:“爹,珠珠做下了错事,不敢求爹娘原谅,但珠珠知道,这事事一旦曝出来,势必让爹娘无颜见人,所以……”
“所以你就想和我们撇清关系?珠珠,你是爹娘的女儿,不管你做了什么,都该让爹娘知道。”
何满一闭眼,道:“是珠珠……有了太子殿下的,骨肉。”
何太傅:“……”
何满答得倒是轻巧,可落在何太傅耳中,却不啻于惊天霹雳,他呆呆的瞪着何满,良久无语。
随之他脸色急剧变幻,色彩缤纷,简直无以用言语描述,半晌手捂着心口,哑声道:“珠珠,你,你好糊涂。”
何满跪到何太傅脚边,声线清晰,态度坚定的道:“不管糊涂不糊涂,蠢事已经做下了,且我并没有进太子府做殿下女人的准备和自觉。所以,爹原谅珠珠不孝……”她郑重的磕了三个头,恳切的道:“女儿大错铸成,怕累及家人,所以才想提前把大哥送走。至于爹娘,珠珠只能尽力弥补……”
何太傅挥了挥手,总算从心痛中回神,他指着何满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他,他……”
越想越气,越想越恼,何太傅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终是怒声骂道:“欺人太甚。”
何太傅后悔啊。当初珠珠说不再喜欢太子殿下,他还半信半疑,也就是因为他的这半疑,才在太子殿下百般算计珠珠之后,仍然没当回事。
果然,这位太子殿下远不似他所表现的那样温良有风度,他最终目的,既是激得自己替他抛头颅,撒热血,最后还是要吞掉自己的掌上明珠。
何太傅好恨啊。这么多年,他怎么就识人不清呢?早知道太子殿下狼子野心,他根本就不会如此披肝沥胆。
这就是忠臣的下场?!
他怒视着何满:“是他强迫你的?还是你自己半推半就?亦或是你……主动?”
何满垂眸道:“爹何必知道得如此详尽?”
对您有什么好处?
这道理何太傅当然明白,可由何满嘴里说出来,还是气得吐血。
何满不想他和赵桐结怨,因此道:“总之,这件事已然这样,爹不必动怒。珠珠没觉得委屈,且也不想和殿下结恶,所以,爹就当……就当没珠珠这个女儿吧。”
“不成。”何太傅咬牙切齿。都被太子殿下欺负成这样了,他还装没事人打落牙齿和血吞?那也太没出息了,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他当这个太傅有什么用?
何满倒没那么伤感,甚至还火上浇油:“那也行,不如爹就与太子殿下玉石俱焚?”
“……”何太傅冷冷的道:“你爹就这么点儿本事?”
“呵呵,那爹还能废黜太子,另立明君不成?”
逼急了,有何不可?
何满只问了一句:“爹是真的不打算替大哥着想,替何家满门着想了?”
何太傅被问住,忠君思想融在他的血液里,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这种激烈的方式去反抗。
何况这种事,风险有多大就不说,成功的机率微乎其微,就算成了,又有谁愿意背负一生的乱臣贼子的骂名?
可何太傅不甘心,纠结半晌,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家中有女如此,果然是家门不幸。他这是倒了几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一个闺女。
他真想问,你是天上派下来祸害我何家的吧?
他忍气道:“你倒是心大,他就没什么说法?”
何满淡漠的笑了笑道:“什么说法?不是他愿意给,我就想要的。”
何太傅有些吃惊:“你想要什么?”她不愿意做妾,何太傅表示可以理解,难不成她想做太子妃?如果真是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自己拼死替她争一争?
何满道:“我就想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
“……”她竟然连太子妃都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