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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王磐多疑黄四木讷(下)(1 / 1)

叶冬没有心思听他们俩争吵,他的脑子里正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王磐的话。他始终相信一个道理,就是言多语失,再聪明的人也没有办法做到八面玲珑、天衣无缝。话说多了,破绽也一定多。就拿刚才王磐的话来说,他提到过科考队的人员复杂,没有工作关联关系的人一般都不会认识,这本来是表白他根本不认识穆先生的,可是由这句话推而广之来看,父亲所从事的工作和王磐的职业应该是有‘交’集的,否则,他便不能自圆其说。其次,关于照片中的人,王磐说他只认识三个,那第五个人是怎么搀和进来的呢?他们之间的联系又是什么?想来其中必有难言之隐,识与不识,他都难以说清干系,因此,他才用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来掩饰其内心的慌‘乱’。而且,按照一般的照相原则,最重要的人应该站在中间。但这个位置已经被父亲占据,而那个姓莫的只靠在最边上,看来他的重要‘性’不是来自于当时,而是之后发生的事情。

叶冬突然发觉,涂珊珊、黄福根、王磐这三个人肯定有人说了假话,或者他们同时说了假话,因为刚才罗烈的问题提醒了他。穆岭南先生,这位万众瞩目的人物,似乎被他们遗忘在记忆深处,他们都不愿意提及,可是这个人的失踪实在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涂珊珊如果说不认识,还情有可原,她毕竟离开摄制组很早。可是王磐和黄福根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说自始至终都在这个团队中,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呢?

叶冬不由得莫名兴奋起来,于兴奋中又产生一种深深的遗憾,遗憾这黑夜虽然给了他深邃的眼眸,但是他并不能用它们来‘洞’察一切,只能无奈地用来翻白眼,这让他‘欲’哭无泪、扼腕叹息。

罗烈的问题,更如火上浇油,他只好无奈地耸耸肩,挤出一脸的苦笑。

四个人被王磐搞得貌合神离,一路‘唇’枪舌剑,走到协和医院对面的胡同里。离汽车还有一箭之地,他们就看见一条黑影正在车边绕来绕去。

老刘大喊一声:“嘿!干什么呢?”

那黑影听到叫声并不逃窜,反而朝他们迎了过来。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他们早看到,那人头发像赶毡一样,脸也脏兮兮的,这不正是黄四吗!只见他把两只手半举在空中,特意亮出掌心,意思是告诉他们,自己没有歹意。叶冬几人也迎了过去。

那黄四人未至气势先来,他夹带着一股‘骚’气哄哄的体臭随风而至。黄四说:“叶冬,捞板儿让额给你捎个信,‘射’明儿一早卢沟桥见,你拿钱他放人!你这怂可别报警,当心你大的老命!”说完,黄四大大咧咧地抬‘腿’要走,并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老刘骂道:“黄四,你他妈就不能洗个热水澡,瞧你这身味。你回去告诉任桓,明天一早,爷爷们准到。不过我们要先看到老叶,才能付钱!”

黄四停下脚步,说:“你‘射’则事咋整嘛!老叶不在这,哪给你‘弄’去?反正你问额捞板儿吧,就那怂知道!钱可不能不给,那里面可有额弟兄们的工钱。”

老刘眼珠一转,坏笑几声,缠住黄四,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块钱的大票,在他的眼前一晃,问:“黄四,你们是从哪来的呀?”

“你当额是傻子?额不‘射’。”黄四望着老刘手里的大票,眼睛里泛出绿光,喉结上下一动,实在难以抵抗它的‘诱’‘惑’,接着说:“你这人‘骚’情的很,就告诉你额也不怕,额在白银一带蹭的很,谁给得起钱额就给谁干!”

老刘把五十块钱塞进黄四的手里,一边拍他的肩膀,一边笑着说:“兄弟,你也不容易,吃个臊子面去吧!”

黄四接过钱,略一拱手,算是谢过,扬长而去。

可走出去没有五、六步远,他又停了下来,跺了跺脚,转回身,对老刘说:“大哥,任桓那怂面子上扎实,实际马卡的很,沟子里全是屎,额几个兄弟受了重伤,他也不出钱送医院。那怂的话你们可不能全信,额不‘射’了,你们就当额瞎谝!”

老刘摆了摆手,黄四这才心安理得的欢天喜地而去。

哥几个木然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老刘挠着脑袋,自言自语,“什么意思?五十块钱就投敌叛国了,这个任桓也******太不得人心了,黄四的话里有话呀,你们听出来了吗?”

烈山回答道:“听出来了,叶叔叔不在这里,也许被任桓关在别的地方~~~”

老刘不等烈山说完,抢着说:“不合理!既然是绑票勒索,不见人谁给钱啊,万一人财两空呢!任桓也不是第一天在道上‘混’了,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明白,难道是~~~”

“难道是叶叔叔不在他的手里,他是来诈钱的。”连罗烈都听出了老刘的话外之音。

老刘一拍脑‘门’,叫道:“罗老师说的不错,有这种可能!”

烈山谨慎地提醒众人,别太莽撞,什么事都有可能,万一真在他的手里,那就真不好办了。老刘犹豫不决,反复琢磨。

四个人上了车,老刘并没有急于发动汽车,依旧沉浸在黄四刚才的话中。叶冬拍了拍他的肩膀,伸手要烟。老刘自己先点燃一支,然后才把香烟和打火机扔了过去。片刻功夫,车厢里便浓烟滚滚起来,如大雄宝殿中的香火不绝。烈山和罗烈实在受不了这个活罪,只好一把推开车‘门’。那烟如释重负,终于寻到出路,顷刻间便伴着微风,飘飘然然而去。可压在众人的心头那块巨石,却丝毫没有被撼动,反而愈加沉重。

老刘捻灭烟蒂,特意半转过身,对大家说:“既然你们都不想说话,那我先来抛砖引‘玉’。说好说坏,你们都不要怪我,特别是叶冬。以前,咱们一直以为老叶是被人绑架,才搞成这样的局面。现而今看来,事情却不全是这样。至少在老叶离开北京之初,他是自由的,他的目的就是盗取金印。之后,才因为分赃不均,被任桓钻了空子。圆城寺地宫中的盗‘洞’可能和老叶没有关系,所以,我们不用往那个方向去猜。现在主要的焦点应该集中在任桓和老叶的行踪上。按照涂珊珊的说法,T177次列车上的凶杀案是发生在嘉峪关到柳园这一段,而黄四又说他是白银一带的流氓,所以,在命案发生后,老叶和任桓应该去过白银。我们再结合黎大爷所说,大慈法王金印存放在拉萨附近的‘色’拉寺里。我们就可以画出一副老叶的行踪图来。他们从北京出发,先到太原,然后赶往拉萨盗宝;成功后,老叶和任桓把金印带回内地某处,然后登上了开往新疆的T177次列车。按照任桓的说法,老叶把金印给转走了,之后他才翻了脸,因此,我们可以理解为,火车上的火拼就是这一冲突的体现。凶案发生以后,老叶被任桓劫持到白银,雇佣黄四一伙人充当打手,这才返回北京。”

老刘简单的描述一针见血,完全符合他们得到的所有信息,但也如一把把钢钩,抓在叶冬的心头。老刘知道他心里苦楚,特意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他不必伤心。然后,才接着说:“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猜不透;但是,我对于老叶的这张行踪图却大有困‘惑’。有两个地点的出现,让人莫名其妙。一个是太原,一个是白银。按理说,既然老叶打好主意去盗宝,为什么不直接从北京赶往拉萨,而要先去太原,这简直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其次,白银这个地点的出现也很奇怪,我虽然搞不清楚它具体在哪里,但是肯定和嘉峪关隔着千山万水。任桓能够逃到这里,绝不是落荒而逃这么简单,这其中一定大有原委。我猜测,会不会老叶他们从拉萨盗宝回来后的落脚点就在这里,因此,任桓在失去金印后,才会返回这里来寻找?哎,罗老师,白银到底在哪啊?”

罗烈解释说:“白银在甘肃中部,东边是靖远,北边是景泰,西边是永登,南边是皋兰。”

“着啊!叶冬,你听到了吗?靖远,刚才王磐不是说了吗,关应龙在那里。老叶一个人带着金印是没法藏起来了的,一定得有人帮忙,而这个人也许就是关应龙。”

老刘略微有些得意,他分析之初并没有想到现在的结果,可是在‘抽’丝剥茧的过程中,他竟无意间找到关应龙这个可喜的发现,这令他颇感欣慰。

罗烈一边点头,一边推了推眼镜,补充道:“老刘的分析很有道理,这其中还有几个疑点,我做个补充。一、从北京到太原的行动,会不会是为了要掩人耳目,其目的就是要摆脱别人的跟踪?二、叶叔叔和任桓从拉萨回到内地去了哪里?他们为什么要去那里?三、他们登上T177次列车的目的地是哪里?为什么要去?四、我对这个黄四不太了解,他刚才的话是无意间流‘露’出来的,还是故意释放的一个烟雾弹?”

罗烈意犹未尽,还想说几句,可是那千头万绪,早‘乱’成一团。老刘难得赞同他的分析,坚定地点了点头。

烈山冷笑道:“在北京都甩不开的尾巴,到了太原就能甩开?我们找不到任桓,难道梁小姐他们也找不到?你们的分析都对,但是忽略了黎大爷的观点,黎大爷说洪保墓中的暗示指向起辇谷,而无论是六盘山,还是贺兰山、千里山,都在白银、靖远的周围,这难道不是一个启示吗?而嘉峪关到柳园的方向,正是去黑水城的方向,也就是所谓的流沙之滨!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叶叔叔的行踪好像并不是为了开启圆城寺地宫而展开的,倒像是给黎大爷的观点作注脚。”

众人经他这么一提醒,纷纷推翻之前的判断,又循着一条新思路思考下去。

罗烈问:“烈山,你的判断是什么?请你直接说出来,好吗?”

烈山点头,压低声音说:“黄四是卧底,他绝不是任桓的人!值此危急时刻,他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出来,一定是想帮咱们!咱们远的不说,就看眼前,要做好两手准备,一个是防备任桓使诈,一个是防他狗急跳墙。总之,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叶叔叔的安全,才是上策。”

老刘骂道:“这孙子就他妈欠‘抽’!他要是敢伤了老叶,我非吃了他不可!小叶,你说说看,咱们的钱还没有着落呢?你心里有什么盘算?”

就这么会时间,叶冬已经‘抽’了快半包烟,他双眼血红,恶狠狠地咬牙道:“任桓不是狼,他充其量是一只****的狗!我本来就不相信我父亲落在他的手里,黄四的话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明天早上,只要咱们见不到人,就意味着任桓一定在骗咱们。到那时,有他的好看!”

老刘嘿嘿地干笑两声,问:“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恨意难平?”

叶冬又道:“我当然恨!我恨我自己,怎么就猜不透这里面的奥妙~~~~~~”

老刘叹了口气,自嘲般地笑了笑,说:“小叶,你没有时间自哀自怨,咱们还是得着眼于眼前。就说任桓,如果他既‘弄’丢了金印,又找不到老叶,他本该自认倒霉。这件事发展到这一步,但凡讲究点的人,就该撒手放弃了。但是他不是那样的人,这位仁兄比较下作,就从他以往的勾当就能够看出。他脸皮厚,抗击打能力强,和常人的选择截然不同。他一路东进,来到北京,打算找你们家的人诈钱。于是,他碰到了你,表演了一番。这就是我的猜想,我自认为还是比较靠谱的。如果是这样,剩下的事就好办了,咱们得和他周旋,周旋到他心烦意‘乱’之后,没准就能‘摸’到实底。另外,万不得已的时候,咱们得计划一个‘斩首行动’,就是把任桓给擒了,‘逼’他说出真相,搞清楚老叶现在到底在哪?”

叶冬被老刘说的信心满满,虽然刚才的话里漏‘洞’颇多,但是大致的意思不错。可惜自己这一方人手太少了,不足以给任桓致命一击,但是去请白晴兰也好,涂珊珊也好,还是梁若兮他们,他似乎都觉得不妥,一时间犯起了犹豫。

老刘接着说:“叶冬,你别想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人手太少,对不对?我告诉你,人多了任桓就会警觉,四个人正好,你看你刘哥的,我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明天,咱们就擒他个龟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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