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徒弟，沐子矜在想青音大师的选择。半晌后，她自嘲的笑笑。
青音大师的想法岂是她能猜测到的，但小苒的事，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钟离恒从身后环住她，默不吭声。他知道，这个时候的沐子矜只需要一个怀抱，其他的安静就行了。
辗转反侧的一夜后，钟离恒黑着眼圈离开了衙门。
沐子矜天快亮才闭上眼，等醒了已经是下午。睁着眼躺了会儿，她拖着没力气的身体去了红衣那儿。
萎靡的状态与红衣形成了鲜明对比，很久的沉默后，红衣说了离开的时间。
沐子矜思索了下，同意，但提出了一个要求。
“必须带人进去。”
红衣脸色几番变化后，在沐子矜的坚持下，同意了。
定下条件，时间也定了。沐子矜当即就让武云挑人，和钟离恒说了下，连着武云也一起带。
转过头，又想起钟志锋，沐子矜随口问了两句。钟离恒答得敷衍，她也没在意。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就准备走了。
这样的沐子矜让钟离恒沉默了许久，说不出话来。
第二天傍晚，一行人趁着太阳刚落山离开了平德城。
这次走的是另一条路，红衣面色不变，可心里却有些打鼓。这条路她也没走过，若不是武云坚持，她还是愿意从孟德城离开。
沐子矜也没发觉她的不对，心里琢磨着走之前和钟离恒说的话。
她将小苒和凤姣的事强调了一遍，并且言明，这事不会完。然后很不讲理的提了要求，必须在她回来前给出一个答复。
摩挲着手指，沐子矜忍不住想自己的话，是不是太无理了？
马车颠簸着从官道上走过，身体随着马车两边摇晃，笑了笑，沐子矜将自己的脑子清空了。
“陛下，不说吗？”
钟离恒看着远去的马车没了踪影，回头“没必要。”
独孤凌眉头微皱“可要是娘娘知道了……”
剩下的话他没说，钟离恒却会意了。嘴角勉强的扯了下，他说“你不说，朕不说，就没人会知道。”
看独孤凌还要说话的样子，钟离恒直接打断了“没人会知道。”
加重的五个字透出他的心思，独孤凌张了张嘴，安静的跟在他的背后。
“沐子诺这次吃了大亏，不会善罢甘休的。小苒和凤姣的事，子矜气的不行，也要拿出来说……”钟离恒一边走一边说，将事情列出来，等进了书房，又拿出了沐子矜曾给北宫杉看过的纸条。
“独孤将军，你怎么看？”
独孤凌看完纸条的内容，脸色大变“这是谋逆。他们怎么敢……”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利益足够，一条命足以拼的起来。”
钟离恒手指点在桌上，神色有些恍惚，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到。
等独孤凌察觉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个表情，嘴角噙着的淡淡笑容看的独孤凌默然。
以前的钟离恒可不是这样，他现在还记得初登皇位的钟离恒那张冷漠的脸，事不关心的态度，暗地里却带着恐惧。用狠厉的手段保护自己，也排斥着靠近的人。
这样的钟离恒在面前的人身上已经看不出来了，那抹笑意将所有的狠厉都遮挡住，可却不代表那些手段已经消失了。
文颖杏，触到陛下的底线了。
垂眼，独孤凌嘴角扯动了下，也是时候让那些人看到陛下的以往了。
“北宫杉的回去朕不说什么，独孤将军，这次你是必须要回去的。”
“但是……”
“没有但是，这里，朕就够了。”
敲了下桌子，钟离恒眼里闪过一丝冷然。都到面前了，放过不是太不懂礼了么？
独孤凌在第二天就离开了，钟离恒翻着手里的书，微微一笑。人走了，下一步就能开始了。
“砰！”
钟离恒抬头，看着门口愤怒的人，挑眉“怎么了？”
“怎么了？”钟志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上半身挨了过去，“你问我怎么了？娘娘呢？那孟德城的蛊是怎么回事？”
夹在中间问沐子矜的话引得钟离恒看了他一眼，“问子矜？”
“没有。”
“嗯，最好别问。孟德城的蛊，是朕放过去的。”瞥了眼钟志锋，钟离恒嘴角提起一抹嘲讽，“这不是你的打算么？”
钟离恒深吸口气，压着心里陡然升起的怒火。
他真的不是因为打算才弄蛊，而且，平德城的还没彻底结束，孟德城紧随其后是要他累死么？
“呵，罪魁祸首可是你。”
钟离恒说的不客气，在钟志锋要给自己辩解的时候直接哄了出去。
门关上，钟离恒表情一顿，眼底的冷意赫然显眼。若不是蛊，钟志锋的命早没了。
揉了揉眉心，钟离恒头疼，他可说钟志锋被关起来了，要是被沐子矜发现没做到，怕是会闹。
希望在那边多待一段时间，青音大师身边，起码比这里安全。
“陛下，孟德城的人将村子毁了。”
钟离恒手一紧，“你说，什么？”
报消息的人噗通一声跪下“孟德城的人将村子毁了。”
钟离恒眼神一暗，“村民呢？”
“基本安全，只是某些人……”
基本安全四个字足以让钟离恒放心，摆摆手，“你下去吧。”
“诺。”
报消息的人离开，钟离恒刚刚还轻松的表情立刻一转，眉头也皱了起来。
冯宇穆在做什么？他的信可不是乱写的，莫不是他没看？
想起冯宇穆的性格，钟离恒不得不承认这点是很有可能的。
叹了口气，钟离恒伸手从右脚边的抽屉里拿了个瓷瓶出来。放在手中把玩着，许久后他微微点头。
“动手吧。”
手松开，瓷瓶放在中间，一阵风吹过，书桌上的瓷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条。
低头看了眼，钟离恒嘴角微弯，只见纸条上写着一行字——子时结束。
他点头，子时就子时吧。
“陛下！军营里出现大批昏迷的人，怕是，走不了了。”
沐子诺冷冷的看着眼前报信的人，只传话的人哆嗦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