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安静的坐了下去。
声音是从隔壁传过来的,先前没有,此时安静下来就格外的明显。
“……已经办完了,只是那皇后一直都没给结果,估计还有的磨蹭。”
“哼,她要磨蹭,就让她磨蹭。再添把火,我看她还能不能一直拖着。”
“诺。”
“警告那个丽嫔,让她把嘴闭紧了。”
“诺。”
这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小二刚好从门外经过,红衣直接拎了他进来。
“隔壁是谁?”
小二一头雾水:“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刚刚听到隔壁说话了,觉得声音很是熟悉,所以想问问,看是否是故人。”红衣挑眉说。
小二一击掌:“早说嘛,隔壁的是太傅家的小公子,文玉清。”
文玉清三个字一出,沐子矜的眼眸就暗了。
“你确定是他?”
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夫人,小二嘿嘿笑:“别人都能认错,这个文公子小的是不会认错的。”
沐子矜给了红衣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地点头,拿出散碎银子,就将小二拉了出去。
北宫杉一愣:“这……”
“有些事情需要仔细问问。”沐子矜如此说着。
北宫杉安静的不动了。
片刻后,红衣回来,顺手将门关上,神色严肃着摇头。
“没别的了?”
“嗯。”
沉吟了下,“走吧。”
直到回了府,北宫杉也没看出这一趟出宫查到了什么。
“少爷,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管家迎面跑来,恭敬地说。
他脚步顿了顿,“知道了。”
绕过管家,北宫杉带着心里的不情愿去了书房。站在门外,他的手抬起,却怎么都敲不下去。
迟疑间,门突然被打开。开门的人也愣了下,忙让开。
“少爷。”
“嗯。”
这人是北宫继的副手,府里的事情,管的比管家还多。在书房里,怕是又在说什么不能被外人知道的事吧。
北宫杉收敛了神色,抬脚进去了。同样的地方,发生的事已经远去。他还记得,可始作俑者却没记住。
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北宫杉拱手:“父亲。”
“嗯,来。”
北宫继叫北宫杉过去,他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近了才看到北宫继手里拿着一封信,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看不清内容。但北宫杉依着北宫继的神色推算了下,应该是他的那个妹妹寄回来的。
“父亲,是妹妹的书信?”
北宫继哈哈笑:“对,你妹妹和那孙家的小子去了太水城,还说不想回来了。”
太水城是懿国十分富裕的城镇,而其出名的,就是那四季常开的花,美得传遍了天下。
北宫杉神色一敛:“妹妹何时去了太水城?”
北宫继一愣,“啊,为父没和你说吗?”
看着北宫杉摇头,北宫继忙道,“那估计就是为夫给忘了,五月初的时候就去了太水城了。”
现在是九月中旬,也就是说已经去了四个月了。而他这个哥哥,是最后知道的。他有些嘲讽的想,自己到底还是被排斥在外,抬起头,却又是一片淡然。
“妹妹开心就行了,这信上说了什么?”
北宫继眼里闪过感慨,“是啊,开心就行。给,你自己看吧。”
大方的姿态倒是让北宫杉有些不适应,但信送到了面前,他也就接过看了。半晌,他冷着脸合上了。
“父亲,您看过了?”
“嗯。”
“那您同意了?”北宫杉失声叫道。
这信上写着她与孙公子感情不深,又是两年没得孩子,心情失落下,她要和离!
北宫倾要与她的夫君和离!而他的父亲,竟还一脸的高兴。
“父亲,您……”
“杉儿,那是你的妹妹。”
北宫杉瞳孔一缩,半晌失落地放下手:“难道不同意,我就不是她的哥哥了吗?”
北宫继看着这个继子,有些头疼。本来是不打算和他说的,但自己的女儿在另一封信里特意叮嘱,务必要让她的兄长知道。虽不知原因,但索性没有大问题,让他知道也便是了。
可是现在看来,还不如不说呢。北宫继暗暗想着。
北宫杉想到了什么?他想到了她妹妹出嫁前说过的话,她要是和离了,会安分的呆在丞相府里不动吗?
当然不会!她不仅不会安分的呆着,还会更加的闹腾!被母亲从小灌输的念头,没那么容易被扔掉。
想到之后会发生的事,北宫杉就头皮发麻,咬死了不同意。
“父亲,妹妹年纪还小,难免考虑不周到,可您不能这样啊。一旦和离,妹妹的名誉还要不要了?更何况,那孙子腾对妹妹如何,您看不到吗?和离妹妹是高兴了,可您的心就过得去吗?”
一连番话下来,北宫继的脸色也变了。但却不是因为北宫杉的反问,而是因为他的反应被猜到了。
“杉儿,你是不是不喜欢你的妹妹?”
北宫杉一愣:“父亲为何如此说?”
“……没什么,你出去吧。倾儿的事你就别插手了,和离势在必行,多说也无益。”
北宫杉还想劝他,可北宫继已经背过了身,完全不听他的话。
看着他的背影,北宫杉眼眸暗了下来,半晌,他轻声道:“我先下去了。”
直到出了门,后面也还是丝毫声音没有。
站在门外,北宫杉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天。如此坚决的态度,北宫倾到底和父亲说了什么?
他疑惑,却猜不到答案。但是……他握拳,皇后娘娘绝对不是北宫倾能够碰的人。
丞相夫人的死是一个秘密,但他也能让这个秘密曝光,让它成为北宫继的软肋。
父亲,就看你能不能压的住妹妹了。
凤仪宫里,沐子矜哄睡了萌宝。看着那熟睡的脸孔,想到他就快被大祭司带走,沐子矜就紧张。
她紧张的睡不着,只能起身出了门。夜色下,沐子矜抬头看向月亮,今天正好是十五,那月亮格外的亮。
台阶上,沐子矜缓缓坐下。精神恍惚着,仿佛回到了最初来此的时候,只是那时没有如此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