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荀没有拐弯抹角，目光冷冷的看着孙晓，声音也是很冷，直接的问道：“你说当时黄峰趴在这里装死，然后等李二牛拿着菜刀走过来时猛地一撞，把李二牛撞开了，连刀都掉在了地上对吗？”
孙晓不知方荀重复确认是个什么意思，只好点点头。
“那你能告诉我，李二牛的刀是掉在什么位置的呢？”
孙晓回忆了一下，指了指离方荀站立位置约半米的地方，说当时刀就掉在那个位置。
方荀点点头又继续问道：“黄峰就捡起了这把刀看了李二牛一下，然后两人又厮打了起来，最后李二牛夺过了刀把黄峰砍死了。”
孙晓看着方荀点点头。
方荀站在黄峰尸体之前陈放的那个位置原地转了个圈，猛地转过来问孙晓，“那你告诉我，李二牛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是黄峰砍的，当时李二牛没什么事儿，结果后来就不行了。”
“我问的是他后脑上的伤，被人用石头砸破头的那个伤！”方荀呵斥道。
孙晓被方荀的呵斥吓了一跳，他打了一个哆嗦，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话。
“问你话呢！赶紧说！”汪淼冲着孙晓同样吼道。
孙晓低着头，声音颤抖，吐字不清支支吾吾的回答：“啊！我，我不知道。哦，我知道了，是黄峰砸的。黄峰见后来李二牛又把刀给夺走了，所以捡起了手边的一块石头，砸了李二牛一下，是黄峰砸伤的。”
“那你告诉我黄峰捡的那块石头原本是放在哪里的？”方荀冷笑一声，继续步步逼近，不过语气略微缓和。
孙晓听见方荀的声音稍微缓和下来，往地上左右看了看，最后往方荀站立的位置指了指，说是从那里捡的石头。
方荀看着脚边孙晓手指的那个地方，缓缓的问，“这么说，黄峰是先砍了李二牛一刀，然后又用石头砸了他一下，那李二牛是在之后才把刀抢过来砍死了黄峰？”
“是，是的。”
孙晓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方荀他们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说辞，但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谎言似乎快要被揭穿了，他不想坐牢判死刑，他不想死，他不能死。可方荀魔性般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孙晓的想不想而放过他。
“那你是从哪里把刀捡起来的？”
这一次，方荀语气很是平静，跟之前问话的他判若两人。
“我，从这里。”
孙晓立马指了指李二牛尸体当时陈放的位置，他很清楚黄峰和李二牛的尸体当时是摆在什么地方的。
“那你能告诉我黄峰砍伤李二牛是用左手拿的刀还是右手？”
“右，右手吧……”
“那他砸伤李二牛是用的左手还是右手？”
“左，左手。”
“他是先砍伤李二牛还是先砸伤李二牛的？”
“先，先砍伤的。他先砍伤了李二牛，然后李二牛把刀夺走了，黄峰趁机捡了石头又把李二牛给砸伤了，所以李二牛杀了黄峰。”
“那李二牛是左手夺的刀还是右手夺的刀？”
“右手，右手吧。”
“他的右手去夺黄峰右手上的刀？像这样？”
说罢，方荀将自己的两只手举起来交叉，做了个示范性动作。
“不是，我记错了，是左手。李二牛是左手夺的黄峰右手上的刀。”
“你确定吗？这回不会记错了吧？”
“确定，不会，不会。是左手！”
“那包金子是放在什么位置的？”
陡然间，方荀话锋一转，问起了金子的事情，孙晓的心里松了口气，用手指了指洞璧墙根位置。
顺着孙晓指着的方向，方荀回过头看了看，点了点头。
“孙晓，你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方荀看着孙晓，声音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孙晓看向他，不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么，只是听到他的话以后下意识地摇摇头。
此时，汪淼接替了方荀的话，他冲着孙晓吼道：“不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带你来这儿，是要你亲口告诉我们你杀了人，而且还要你亲口告诉我们你是如何杀死李二牛的。”
突然，汪淼拔高声音，在狭小的山洞里形成一阵阵回音，吓得孙晓两腿一软，如果不是后面两个民警拉着他，他早就跪在地上了。
汪淼似乎不想要给孙晓任何喘息的机会，他自顾自的说道：“你说你在洞口处看见他们两个相互厮杀，然后看见他们两个都倒在地上，等到没声音了你才进来捡了金子。可是孙晓，在洞口处你只看得到黄峰尸体的那个位置，而根本就看不见李二牛尸体的位置，而且洞口处可以明显看到金子的摆放位置，很明显，你是等到李二牛杀了黄峰之后，你见财起意，悄悄摸进山洞，杀了李二牛之后，拿走了金子。李二牛是你杀的！”
“不，我没有，是他们两个杀死了对方我才进来的。”
孙晓听到汪淼的话，止不住的一阵腿软，两个民警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提起来。
“当时只有你一个人，你怎么能够证明是他们两个互相残杀致死后，你才进来山洞？谁能证明？”方荀嘴角上翘，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看着孙晓问道。
被民警搀扶的孙晓无话可说，他支支吾吾的不吭声。
方荀笑道：“怎么？说不出来了？当时只有你一个人，无论怎么样，都没有人能够给你证明，那么现在你怎么说都可以，因为死无对证。不过我想，你的话并不完全是谎话，其中有真有假。”
“不！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要相信我！”孙晓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之前的蔫儿样完全不见，扯着嗓子嘶吼着。
可汪淼和方荀没有理会孙晓的辩驳。
不过方荀回头看了林涛一眼，林涛的目光刚好与方荀的目光相接，他淡然的微微点头，随后走到洞口处孙晓的身边，用轻巧的语气在他耳边幽幽地说道，“不如让我来告诉你案的经过。”
听到林涛的声音，孙晓霎时觉得天都要塌了，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向他说拜拜，他不想听到林涛讲话，但又不自觉地被他的声音吸引过去。
只见林涛学着孙晓刚才在洞口的动作，趴在洞口右边的位置朝里看进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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